漁人碼頭。
男人伸手看了看手錶,時針已經接近七這個數字了,可是還是沒有人來,男人心裡就惴惴不安了起來。
有人吩咐讓他在這裡等待,對於那個人的命令,他自然不敢有所拒絕,只是想起來那個狡猾又無賴的男人,男人不由得縮了縮腦袋,然後把雙手插進了口袋裡。
這是一個廢棄的修車廠,空間很大,到處都堆積着各種各樣的報廢汽車,在這樣的夜色中,想要找出個人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早在離這裡一公里外的時候,安穩就把車熄了火,然後和洛陽一起步行走了過來。
本來他是沒打算讓洛陽也來的,她畢竟是軍隊裡的人員,過分幫自己忙,安穩怕這會影響到她。
兩個人很快來到了修車廠,翻牆進入後,便在裡面搜索了起來,找了整整一圈,除了廢舊車場最中間的非常顯眼的那個男人外,他們倆並沒有發現其他人。
連個保鏢都沒有帶?
安穩有些詫異,莫不是這裡面還有什麼埋伏不成?
不過洛陽得出來的答案和他一樣,這裡確實沒有其他人,洛陽是專業的,安穩信得過他,因此兩個人就不再藏着貓着,直接衝了出去。
見到兩個黑影嗖地一下子朝自己重來,男人下意識就是轉身逃跑,因爲他知道,真正來交接的人是不會這樣子的。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跑,就被洛陽一刀扎中了小腿,一瘸一拐往前走了沒幾步,安穩抓着他的衣領就把他給拖了回去。
“還記得我是誰吧?”安穩把男人往地上一丟,站在一邊冷聲說道。
男人知道事情已經失敗,不過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結果會這麼糟糕,派出去的人不僅沒有殺掉他也就算了,竟然還讓他活生生地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安先生啊,怎麼會不記得呢。”男人笑了起來,開口道:“安先生怕是認錯人了吧?”
說着男人伸手打了打衣服上的灰塵,作勢要從地上爬起來。
安穩一腳踹在男人的胸口,把男人踹倒後說道:“沒有認錯,我要找的就是你,王嶽——”
男人臉色驟然一怒,陰沉地盯着安穩。
多少天前,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以主人和客人的身份相見的,那時候王家老太爺大壽,安穩陪着陸丞燕去王家祝壽,正是這個傢伙在王家門口接待的他們。
當時正是因爲和這個傢伙發生了口角,安穩纔會直接接觸到了王心之和秦狩,所以安穩一直對這個傢伙的印象很深刻,因此一見面他就認出來了王嶽的身份。
之前安穩就已經猜到了這件事情很可能是王家的人所爲,畢竟和陸丞燕手中魔方能源有爭鬥的,就只有王家了。
其實猜到這個並不難,試想一下,如果今天那些人得逞了,受損最大的是陸丞燕,得利最大的則是王家,所以這事情是誰做的這是明擺着的事情。
安穩在王嶽面前蹲了下來,盯着他開口道:“王心之讓你來的吧?”
王嶽一臉笑意,不以爲然地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安穩的耐心早已經被消耗沒了,他現在不想和這些人打啞謎,聽到王嶽這麼說,安穩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激了起來,他摸出刀子抵在王嶽的脖子上,冷聲說道:“別給我說廢話,聽見了沒?”
“你不敢殺我。”王嶽笑意盈盈看着安穩,絲毫沒有一丁點兒的緊張感。
安穩失聲笑了起來,他點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我還確實不敢殺你——”
“唰——”
說完這句話,安穩抓着匕首直接在王嶽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然後說道:“我不敢殺你,還不敢動手?”
王嶽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頰,陰冷道:“你別做的太過分了姓安的!”
“我過分?我過分還是你們過分?!”安穩抓着刀子在王嶽臉上瘋狂劃,一刀又一刀,沒多久後,王嶽臉上便充滿了無數血痕,鮮血淌在臉上,就連他的容貌都看不清楚了。
“哈哈哈——”
王嶽瘋狂地大笑着,他不再伸手捂自己的臉頰,任由刀子在上面劃過。
“安穩,你今天殺不死我,以後我就會弄死你,有本事今天就殺了我,來啊!”王嶽譏笑着看着安穩吼道。
安穩把刀子上的血在王嶽的身上抹乾淨,站起身看着他說道:“殺了你?我爲什麼要殺了你?”
“我根本用不着殺你,你以爲你今天回去後,以後就會平平安安地沒有事情麼?”安穩冷笑了起來,看着地上的王嶽說道:“你難道一點兒都不懷疑麼,王心之今天爲什麼偏偏要讓你來這裡?”
王嶽盯着安穩看着,臉上表情愈發陰冷。
“你是王家年輕一輩中的大哥,被一個年紀小小的王心之壓在頭上,是不是一直都很難受啊?”安穩輕笑着說道,“我要是殺了你的話,不就是讓王心之如意了?”
安穩摩挲着手指,輕聲道:“如果按照王心之計劃的話,我應該是會殺了你的,你,今天的那些人,還有我,都是王心之的棋子,他明明知道經過幾次暗殺過後,我會對自己安全提高警惕,但是還要弄出這麼拙劣的把戲來,無非就是想要激怒我。”
“因爲只有這樣,我纔可能動手殺了你。”安穩看着王嶽說道,“是王心之讓你來這裡的吧?我要是殺了你,最終我也難逃一死,那麼他的敵人沒有了,對手也沒有了,內憂外患就全都沒有了,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完美的計劃?”
王嶽眼神空洞,似乎在思慮些什麼。
“平日裡你對他盡心盡力,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害怕,怕你搶了他的位置,不過對自己的兄弟下手,這傢伙還是真狠啊,換了我我可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安穩笑眯眯地看着王嶽,他知道自己的話不管這傢伙信不信,都會在這傢伙心中埋下一粒仇恨的種子,遲早會有一天,這粒種子會破土而出,綻放出仇恨的花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