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餐廳裡,樑雨萱靠着椅背,悠閒地晃悠着小腳,嘴裡還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安穩從廚房裡端着碗筷走出來,一副老實憨厚的乖巧模樣。
“雨萱,你看看人家安穩多勤快,你一個主人讓人家客人給你端飯,像什麼話。”王姨在後面開口斥道。
樑雨萱嘟了嘟小嘴,嬌聲哼道:“那是他自己願意的,無事獻殷勤,哼,非奸即盜,說不定你家裡什麼值錢的寶貝兒就已經被他盜走了呢。”
“你說是不是呀,安穩?”樑雨萱一雙大眼睛盯着安穩來回轉悠着。
這小丫頭還真是皮,一定是剛纔自己用力太小了,現在敢當着面嚇唬自己,還什麼值錢的寶貝兒,說的不就是她自己麼。
王姨一聽這話,立即皺起了眉頭,柔聲道:“什麼非奸即盜,好好說話。”
“媽!你偏心!”樑雨萱指着安穩,立即說道:“你都不知道他剛纔是怎麼對你閨女的!簡直太粗暴了!他——”
“阿姨阿姨!”
安穩心臟都快炸裂了,這丫頭是不是已經瘋了啊,她想幹什麼?
“媽,他都連贏了我三局,太不給我面子了。”樑雨萱佯裝生氣看着安穩,接着道:“簡直太可惡了!就是說你呢!”
安穩長出一口氣,心臟慢慢落了下去,他都以爲這次要翻車了呢。
“安穩是男生,下棋思路可能好一點,你什麼水平自己還不清楚麼,贏不了人家是肯定的。”王姨朝安穩笑了笑,開口道:“萱萱被我們慣壞了,有些任性,安穩你不用搭理她。”
“哎——”
樑雨萱坐在椅子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無奈道:“不用DNA驗證我都知道這一定是親媽。”
“就你話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王姨笑了一下,開口道:“你們先等一下,我去樓上拿些飲料下來。”
“謝謝阿姨。”
安穩十分乖巧地說道,目送王姨上了樓之後,立即轉身朝着樑雨萱走來。
“你要幹嘛!別亂來!”樑雨萱知道他要報復自己,立即求饒道:“我爸要回來了,不許亂來!”
安穩站在樑雨萱身後,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俯身貼耳輕聲道:“你會下面麼?”
“啊?”樑雨萱一臉懵逼,“什麼下面?哦哦哦,會啊,咋了?你要吃啊?”
安穩點了點頭,強忍着不笑,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這裡不是有麼,去吃啊,沒事兒的。”樑雨萱指了指桌子上的冷麪,開口道:“不用等我爸的,沒事兒,別拘束。”
安穩一臉嚴肅表情,撩起樑雨萱耳邊的青絲,輕聲道:“不,我想吃你的——”
“你的下面。”
樑雨萱下意識地笑起來:“我下的面不好吃,不過你求我的話我還是可以答應你的。”
安穩靜靜地盯着她,大概兩秒之後,樑雨萱反應了過來,臉頰瞬間就紅透了,伸手捶了安穩一拳,嗔怒道:“不要臉,去死啦!”
“我求你我求你,你可是說了,只要我求你你就答應我的。”
“呸——”
樑雨萱聽到樓上傳來了腳步聲,趕緊說道:“別亂來,我媽下來了。”
安穩躡手躡腳地趕緊在旁邊坐下,大聲說道:“我覺得吧,你那個炮走得特別好,真的,你那一炮簡直絕了!”
“誒,阿姨……”
安穩裝作回頭的時候不經意發現了王姨,他立即站起來跑了過去。
“王姨王姨,我來拿我來拿,這點兒小事兒交給我就行了,您坐着吧。”
安穩從王姨手裡接過了飲料,一路小跑把東西放到了餐桌下面。
王姨滿臉笑意,顯然對安穩的表現很是滿意,看到自己女兒坐在那裡一副大小姐的模樣,王姨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哎,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兒子多好。”
“哼,馬屁精,有什麼好的。”樑雨萱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故意說道:“媽,你可別被他的外表騙了,安穩壞着呢。”
“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些什麼。”
樑雨萱無奈地聳了聳肩,仰着小腦袋喝起了果汁,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是負數,談戀愛的是自己,可爲什麼智商下線的卻是自己親媽呢?
說話間,外面傳來了開門聲,安穩跟着王姨一塊站了起來,朝着門口迎去。
“小安啊,沒事兒沒事兒,你坐坐,該吃你的吃你的,在這兒就是自己家,不用那麼拘束。”
樑旭升遠遠地朝安穩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過來。
安穩笑了笑沒有接話,轉過身子看了一眼樑雨萱。
那邊王姨趁着拿鞋的功夫,低聲和樑旭升在說些什麼,安穩心裡清楚是瓷器的事兒,樑旭升在這個位置上坐了那麼多年,王姨這個賢內助肯定也不簡單,估計她早就看了瓷器裡面的東西。
果然,樑旭升滿臉笑意地走了過來,這種笑容不是先前的那種假笑,看得出來,他是發自肺腑的開心。
入了桌席,見到王姨拿出了茅臺,安穩這種老人精立即來事兒了,順手就從王姨手裡接過了酒杯,然後起身先給樑旭升倒了一杯。
縱橫商場這麼多年,安穩早就練就一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應付一個市長,還是綽綽有餘的。
酒過三巡,樑旭升放下筷子,輕聲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小安啊,以後常來家裡玩兒啊。”
“行,只要叔叔和阿姨不覺得我煩,我天天來都行,阿姨做的菜我特別喜歡。”安穩笑着說道。
寥寥數語,樑旭升就已經向安穩拋出了橄欖枝,和之前的客套不同,這一次樑旭升是真的想要和安穩拉近關係。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竟然能夠幫自己解決這麼大的一個難題,說話辦事成熟老練,就連剛纔喝酒、敬酒、說詞這幾個小細節,也是做得那麼完美。
樑旭升不得不重新認識眼前這個總是滿臉笑容的年輕人,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肯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那麼他到底想要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