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安穩仔細考慮了一下明天的事情,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聯繫一下樑旭升。
04年手機還沒有那麼多功能,能拍個照的就算很厲害了,回到家裡,安穩洗了個澡,然後拿着父親的諾基亞,站在陽臺上撥通了一個號碼。
許久之後,安穩緩緩放下手機,看着窗外的夜景,深深呼吸了幾下。
他們家在這裡住了好多年了,也是時候給父母換個地方住了。
這段時間他太忙了,明天會有一場大戲上演,之後高考成績就要出來了,完事兒他還要處理禹王宮的爛尾工程,再考個駕照,然後幫忙把店鋪開起來,這個暑假基本也就結束了。
安穩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感受着深夜窗外拂來的陣陣涼風,思緒飄向了遠處。
這個時候,千里之外的你會在做些什麼?
想起那個善良的女孩,安穩心口就是一陣疼痛,上輩子沒有抓緊的手,這輩子就算是逆天改命,他也要牢牢握緊。
第二天一大早安穩就起來了,和父母打了個招呼,然後出門把潘子也給叫了出來。
兩個人在街邊吃了早點,一邊往棚戶區那邊趕,安穩一邊給潘子說着昨天發生的事情。
“安哥,那咱們今天怎麼辦?”潘子開口問道。
安穩看着街邊忙忙碌碌的人羣,輕聲道:“你記得一件事情,今天的核心不是光頭,也不是謝廣坤,而是李琨。”
“不是啊安哥,雖說這李琨是謝廣坤後面的人,但是這個時候他正在被審查,那個老狐狸爲了自保肯定不會露面的吧?”
“放心,這個老東西一定會來的。”安穩眼神裡閃過裡一絲狡黠,“到時候見機行事就行。”
“好,安哥!”
……
兩個人趕到棚戶區的時候,遠遠地就聽見了挖掘機嗡嗡嗡的聲音。
“不好,他們可能比咱們先一步到了,快走!”
安穩和潘子快步朝葉瑩家裡跑去,兩個人剛轉過街角,就看到了挖掘機推倒院牆的場景。
王霞站在一邊,被那些大漢死死牽制着身體,葉瑩則在一邊不斷地吶喊着,可是面對這些人的粗暴拆遷,卻也無能爲力。
在挖掘機的後面,站着一個臉色很蒼白的年輕人。
光頭滿臉諂媚地跑了過來,在年輕人身邊輕聲道:“飛哥,司機師傅是藍翔畢業的,馬上就能給拆完。”
李飛一臉冷漠,不喜不怒地看着眼前拆遷的場景。
光頭見李飛不搭理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閉嘴在一邊靜靜地陪着。
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光頭氣得簡直想要跳起來罵祖宗,那個混蛋小子實在是太壞了,良心大大滴壞!
光頭本來覺得自己遇到了貴人,從此可以走上人生巔峰了,沒想到他昨晚按照安穩在角落裡給他說的地址,前去家裡找他,結果發生的事情讓他氣得都快吐血了。
安穩給的是李琨家的地址,光頭找到之後,給他開門的是李飛,於是尷尬的一幕出現了。
光頭說自己要找李飛,李飛說你找我幹啥,光頭說老子不找你找李飛,然後李飛就喊人把光頭爽到了飛。
一陣基情過後,光頭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來,李飛這才明白了原來是有人冒充自己。
光頭想起安穩那張賤兮兮的表情,牙根兒就氣得癢癢。
那個混蛋騙着自己讓自己白挨頓打也就算了,現在搞得自己連後庭都開了花,光頭很難受,他很想大哭一場。
李飛同樣很是生氣,自從他經歷了賓館裡的事情後,他覺得自己的性取向越來越有問題,這些天他爸不讓他出門,他在家裡都快憋瘋了。
聽到有人冒充自己在外面作威作福,李飛決定要親自幫光頭教訓那個混賬東西,反正光頭是謝廣坤的人,謝廣坤又是他老爹的人,自己對付那個混賬,說到底不還是在幫自己老爹麼。
“給我拆!”
李飛站在一塊凸起的高地上,雙手插在口袋裡,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Biu——”
李飛覺得現在自己非常牛逼,他終於不用看見安穩那個惡魔了,欺負欺負小女孩,隨意拆拆別人家的房子,這種事情讓他感到非常愜意,看着眼前的房屋夷爲平地,李飛覺得前些天遭受的恥辱也輕了不少。
然而就在此時,一隻白色運動鞋在空中完美地劃出了一條弧線,完成了斜拋運動,成功地朝着李飛的腦袋飛去。
“砰——”
鞋子砸在李飛的腦袋上,瞬間就把李飛砸得滿眼冒金星。
“臥槽——”
李飛蹲在地上痛叫了一聲,在光頭的攙扶下慢慢站起身,大聲吼道:“是誰?!”
光頭看着遠處只有一隻鞋子的安穩,立即睜大眼睛喊道:“飛哥,就是他!昨天晚上就是他冒充的你!”
李飛揉了揉腦袋,慢慢擡起頭朝着前邊看去,等到看清楚那個熟悉的身影后,李飛雙腿一軟差點兒就栽倒在地上。
“飛哥,你這是咋了飛哥?”光頭攙扶着李飛。
“滾!我不是你哥!你是我哥行不行!”李飛現在很想暴揍光頭一頓,尼瑪你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安穩那個魔鬼,還偏偏把自己給扯進來!
要是知道那個人是安穩,李飛今天打死都不會來的,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李飛就對安穩充滿了深深的恐懼。
光頭一臉懵逼地看着李飛,怎麼他忽然之間就變成這幅德行了?之前不挺厲害的麼?
李飛一把甩開光頭,盯着安穩冷聲說道:“你冒充我?”
遠處的安穩冷笑了起來:“我哪裡敢冒充李少,咱的性取向可是正常的,不幹那些GAY裡GAY氣的事情。”
李飛臉色陰沉了起來,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
本來李飛已經逐漸淡忘掉了那天的事情,可是就在傷口即將癒合的時候,安穩的話就像是一把尖銳刻刀,把李飛心靈上的傷疤重新挑破,讓傷口下面的腐肉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李飛一直不想面對、害怕面對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但凡有一個機會,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你。”
李飛靜靜看着安穩,心裡冰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