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突聞文昌侯府的大小姐文月郡主病重,一度無法起牀,齊王妃帶太醫看過後表示,還需好生修養,纔能有所裨益。而且日後還要多加註意,否則便有性命之憂。
就連一向混跡於官場的文昌侯也向皇上請辭,說是日後只負責文華院相關事宜,更多的精力還是要放在郡主身上,皇上挽留不過,便賜了好些補品,讓郡主好生修養。
另一邊,郭家得知此事之後,便在第一時間帶上珍貴名藥前去慰問,但聽說連門都沒有進去,說是怕小姐的病傳染,對方嚇得放下東西便走了,此後便再也沒有提起結親之事。
此事在京城之中,還一度引起波瀾,衆人本想這文昌侯身爲太子之師,又有爵位在身,妹妹又是齊王爺正妃,再加上文月郡主本就生的花容月貌,若是嫁於貴族子弟,那麼文昌候府定是榮耀之極。
偏偏此時患得重病,還需好生靜養幾年,就連以後,都不一定能完全好,這樣一來,怕是婚事就全被耽誤了,再加上文昌侯請辭官權,以後文月郡主再想要找個高家子弟,那就難上加難了。
不過也有人表示:“這文月郡主病的恰是時候,否則一旦及筓,婚事怕是全聽皇家安排,到時候即使再不滿,那也毫無辦法,但那樣一生都毀了。如今雖說她是身體抱恙,但這樣一來,有心之人再也不會打她婚事的主意,這文昌侯倒也是看的清楚明白。”
得知這些時,方卿婉正在閨房裡回覆文月郡主的信。看來這文昌侯倒還是能看得清局勢,在她們的主意下,還和齊王妃做戲做全套,全然將文昌府從油鍋之中帶了出來。
文華院中,文昌侯愜意地在書房之中練字,突然聽得下屬告知:“六皇子到。”放下筆紅後,爽朗笑道:“懷瑾你來了,好久不見,最近你又跑哪裡歷練了?”
朝文昌侯拱拱手,蕭懷瑾看着毫無擔憂之色,反而異常輕鬆愉悅的文昌侯,皺了皺眉頭開口道:“老師你?”
“唉,”文昌侯點了點頭,“如今朝中動盪,太子與其他幾位皇子的暗中爭奪本就混亂,再加之已有不少大家族想要借月兒來與我攀親,若是我再激進一點,恐怕要不了多久,便會被皇帝盯住了。”他頓了頓:“不怕你笑話,原先我也想借月兒的婚事來爲她、爲文昌府謀劃一個好未來,還是月的一番話點醒了我。”
“爹爹,權勢滔天,結局便是萬劫不復,你可曾想過我與妹妹,想過王妃、齊王爺。”
“不錯,雅兒郡主背後還有一個江湖名門--琉光派,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倒是一場萬劫不復。”
“是啊,還是你們年輕人腦子好用,這些淺顯的道理我竟忽略了,還好此次有月兒提醒,不然老師我啊,倒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蕭懷瑾笑了一聲:“月兒那丫頭平時大大咧咧,她竟能注意到這一點?”
“那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事咯,你要沒事就去看看她吧,最近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能出門了,昨天還說會憋出病來。要是知道你來了,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清心閣中,彧文月正讓丫鬟研磨,準備再給方卿婉寫封信,最近要不是方卿婉陪她聊天寫信,她真的要忍不住了。剛寫了兩字,便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文月妹妹,最近大有長進啊。”
看着眼前的邪魅小臉,彧文月略帶尷尬的朝他笑了笑:“懷瑾哥哥,你怎麼來了?”
“來探病。”
“你肯定已經見過爹爹了,別打趣我了。”兩人自幼一起長大,對於蕭懷瑾,彧文月倒是真將對方當作親哥哥,便也沒有絲毫掩飾:“實話告訴你吧,這件事還得感謝婉兒妹妹,要不是她,我們文昌侯府就完了。”
“方卿婉?”腦海裡浮起一張略帶稚嫩,卻清秀美麗的臉蛋,還有那不想引起自己的注意,故意做作的樣子,蕭懷瑾倒是嗤笑一聲,原來如此,倒是有趣。
隨後,他附在文月郡主耳邊悄然說上幾句,文月一臉極度不情願的樣子,直到對方言辭鑿鑿的承諾道:“確有事相詢,且有益無弊。”文月郡主這纔有些不情願地拿起桌上的毛筆,慢慢寫上一封邀約函,讓丫鬟送於宰相府上。
這邊,方卿婉正安排雲隱,讓他近日務必密切注意方巍,每天方巍做了什麼事,見了哪些人,都必須一一彙報給她知曉。隨着八月十五的來臨,方卿婉有預感,二房必定在近日有大的舉動,尤其是會與蕭琳琅相識,她必定要在二房獲取蕭琳琅信任之前,及時阻止才行。
重生一世,方卿婉對於自己曾經的血海深仇從不敢忘,無論是詩會大秀文采,還是救下文昌侯府,無一不是爲自己的後路做鋪墊。蕭琳琅害她全家,二房助紂爲虐,這些,她定是要一一回報。
“小姐,”梧桐輕鬆喚了喚正在發呆的方卿婉:“郡主派人送來了一封急信,說是給你的。”
伸手接過,拆開信封,只見信紙上只有短短兩行:“有事相商,速來。”
稍一思忖,方卿婉便吩咐梧桐,給自己換套衣衫,再去跟老夫人說上一聲,便讓管家安排了馬車送自己前往文華院。正巧方心瑤在福德堂,聽聞郡主有請,還鬧着要和方卿婉一起去,沒想到方卿婉還未拒絕,老夫人便直接開口訓斥道:
“總歸是官家小姐,倒是連這點規矩也不懂了,婉姐兒受邀前去,人家絲毫未提及於你,莫非你是要在文華院門口坐等你二姐出來?若是閒得無事,明媽且讓夫子多安排些功課便是。”
氣得方心瑤回房之後又是狠狠砸碎了幾個花瓶才緩過來,孟子蓁看了既是心疼又是氣,只得安慰方心瑤道:“放心,咱們且讓方心婉再蹦躂一會兒,很快,咱們二房就再也不用受這窩囊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