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畫一臉疑惑,有些捉摸不透姬嬤嬤話裡背後的真意,“什麼意思?這跟建議齊王立側妃有何關聯?”
“你仔細看看夫人的建議……”姬嬤嬤重新遞迴信紙,語重心長,可謂是掏心掏肺的勸道;“如今周老將軍剛死,王爺就諸多受挫碰壁,可見前景堪憂。而聯姻是最有效最迅捷的方法,周老將軍畢竟是齊王外祖父,這個時候若大張旗鼓選立側妃,難免給人詬病,落下急功近利的口舌。可若是這個助力從齊王府內部選出來,這就無可厚非了。那玉夫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沒有身份來路,不過是個玩物兒,根本不值當費心思。可是顧氏姐妹就不同了,她們一個是侯爺庶女,一個是顧家嫡女,雖說不能與王妃相比,可如今常安候世子顧慕言在南疆一戰中立了大功,顧家正是得寵風光之際。王妃不妨主動向王爺提議,立了冉夫人爲側妃,示好顧家,齊王定會誇你識得大體。此舉一來可得齊王歡心,二來讓冉夫人樹敵,對付玉夫人,三來,更可以離間顧家姐妹,讓其離心。這樣一箭三雕的好事,王妃何樂不爲?等到冉夫人日後解決了玉夫人等,王妃再慢慢收拾冉夫人那個被拔了虎牙虛有徒表的花架子,豈不省事許多?”
葉婉畫聽着,腦中不由想起杜子衿曾對她說過的話,對齊王要投其所好,對其他女人,要避其鋒芒,借力打力。
眼下母親信中所提建議,不正好與杜子衿的話如出一轍嗎?
這麼一想,葉婉畫就興奮起來,“嬤嬤分析的極是,母親的建議也是極好的。”
“確實,夫人爲了王妃,可謂是煞費苦心。”姬嬤嬤趁機說着好話,“王妃要爲着以後長遠的未來考慮,忍得眼前一事小委屈,日後纔有光明未來,夫人總是爲你好的。”
“可是,爲何是顧傾冉,而不是顧傾紅呢?要論親疏,顧傾紅纔是常安候的女兒,顧慕言的庶妹。”葉婉畫心中對囂張的顧傾冉十分膈應不喜,相比沉默溫順的顧傾紅還要順眼許多。
“顧傾冉好歹是夫人的份位,又佔了一個嫡字,可是那顧傾紅在齊王府沒名沒分,又是庶女,要一躍成爲側妃,怎麼也說不過去。”姬嬤嬤細細分析道,“王妃可是見顧傾紅老實溫順,不若冉夫人驕縱囂張,看着更加聽話好控制是不是?”
葉婉畫不明就以,姬嬤嬤的話切中她心思,便一臉不解的點頭,“正是如此,難道不是嗎?”
“王妃不知,那冉夫人看着驕縱野蠻,橫衝直撞,可不過是個沒腦子的草包。她之所以能夠在齊王府混的如魚得水,不過是因爲背後有那個看似老實溫順的顧傾紅在提點教唆罷了,所以你想培養顧傾紅這個實則狡詐的女子爲棋子的話,實在是不可取。”
“當真如此?”葉婉畫驚愕的瞪大雙眼,原來她看到都只是假象?難怪她在齊王府混的如此憋屈,處處受制於人。
“王妃以後看事多留幾分心眼,定然能看出端倪。”姬嬤嬤沒有當面回答葉婉畫的問題,只婉轉的提醒以後多長心眼。
“可既顧傾冉是草包,我如何能寄希望與她對付玉夫人和顧傾紅?”葉婉畫不禁糊塗了。
“顧氏姐妹不會一下子就鬧翻的,她們一開始定然會聯手先對付玉夫人。”姬嬤嬤肯定道,“再者即便在齊王府後院挑一位側妃,也不用一開始指名道姓,而要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有機會……如此,顧氏姐妹肯定會先聯手。說不定,等側妃人選落定之前,玉夫人就已經出局了。而後……就是顧氏姐妹之間的戰爭,任憑她們鬥得你死我活,王妃只要隔岸觀火就是。”
“嬤嬤所言甚是。”葉婉畫聽着所有問題都不是問題了,這纔開懷放心了。
姬嬤嬤卻是笑的有些勉強,這些話當然不是夫人提點她的,而是經過好心之人的點撥,今日不過剛巧借夫人之口說出來而已。
…………
這幾日,杜子衿與沈一念之間的相處有些心照不宣。沈一念懷疑自己撞上顧傾洛被識破身份其中有杜子衿干涉的痕跡,而杜子衿明知沈一念爲了分散衆人對她的注意而故意敗壞她的清譽,兩人表面依舊和和氣氣,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這日杜子衿收到安筱毓給她的書信,其中兩個好消息極爲振奮人心,一是大哥千允不日就要歸家了,而是成親不到半年的大娘杜子寧肚子傳出了喜訊。
“這真正是好消息,大姐姐已被確診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再過九個月我就做姨母了。”杜子衿由衷的替杜子寧高興,興奮感慨道:“想不到這麼快,又有新生命要誕生了。”
杜子寧上一世的命運她是知道的,因杜家覆亡,沒了家族仰仗的出嫁女,其境遇會如何艱難不用想也知道。上一世大姐姐又因身體不好,性情鬱郁,沒能生下子嗣的她想必在金家寸步難行。
而這一世,她不僅身體恢復了健康,杜家還在,大伯又得封懷恩伯,身份上高了商戶出身的金家不止一星半點。身份矜貴,性情也開朗大方了,如今又懷上子嗣,命運早已與前世的悲慘截然不同了。
“大小姐……不,如今該稱呼金大少夫人了,是個有福的。”雪鳶也感染了杜子衿的喜悅,高興的感慨。
“孃親說,明日晚上大哥就該回家了,讓我也一道回去,一家人也好吃個團圓飯。”許久沒見大哥,心中又有諸多疑問,杜子衿倒是極爲迫切見到杜千允的。“明日三哥也會從書院回家。”
雪鳶想了想,便小心提醒,“既是闔府團聚,要不要告知太子一聲?”
雖說太子妃不是真心想跟太子做夫妻,可是一貫希望她幸福的定國公夫婦一直以來卻真的以爲她是因爲喜歡太子才拼着遍體鱗傷也要嫁進太子府的。外頭的流言對太子妃不利,定國公夫婦嘴上雖不說,卻是十分擔心太子妃的。
杜子衿明白雪鳶的言下之意,不是想勸她與太子如何,有時候即便做戲,至少也能讓父母放心。
“這幾日太子忙着關於周老將軍的身後事,不一定會有時間,不過我見着他還是會知會他一聲的。”想明白這一切,杜子衿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