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是你自己的,拿自己的命去威脅別人,沒有任何作用。”蕭夜離眼睛眨也不眨的冷酷開口,“就算今天你死在這裡,你覺得,我會在意嗎?”
在意嗎?
他當然不在意了……
尹秀秀身體搖晃兩下,絕望而無力,她抓不住他,可是她如今能想到的,也唯有這樣的法子了。
原來她可以拿來威脅他的,僅僅只有自己的命!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啊,她這麼這麼的愛他……
尹秀秀聲嘶力竭的朝着蕭夜離嘶吼,“她有什麼好?我知道,你只是迫於她是暗尊,你是爲了離憂島才迫不得已要娶她的對不對?你回答我,你只是爲了騙她留在這裡……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說着眸光渙散,表情有些古怪自欺欺人起來,“你向來冷情,不易動感情,怎麼可能輕易愛上別人,你與我纔是無人超越的深厚情意。”
說着,突然又表情大變,惡狠狠指着杜子衿的方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蕭夜離,“你快扔下她,我帶你走,我們一起離開,哈哈哈……這個女人才應該是整個離憂島的笑柄……哈哈哈……”
尹秀秀看起來完全就是瘋了的模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瘋癲,整個人大哭大笑都是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都會跌倒下去。
“尹秀秀,你想自欺欺人還是想尋死覓活都隨你的便,但是別在這裡丟人現眼。”蕭夜離冷沉的開口,“不管你做什麼,都不能改變既定的事實。”
“不!”尹秀秀尖叫一聲,“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面前!”
說着,竟是再也不管,直接打開手中的小瓶子仰頭要喝下去。
人羣中有膽小的跟着一道尖叫起來,頓時推搡擁擠亂作一團。
杜子衿驀地緊張的用力抓緊蕭夜離的手,想要開口讓他不要那麼強硬,先穩住尹秀秀再說,至少讓她不能真的做傻事。
蕭夜離寬大的手掌溫柔的包裹着杜子衿瞬間握拳的手,無聲的安撫着她,尹秀秀不過是在賭,用她的性命賭他最後的憐憫,他若退步示軟,那就後患無窮。
且,憑他的能力,有足夠的自信在最後一刻打掉尹秀秀手中的毒藥,阻止她服毒自殺。
“夠了,珍珍,你在幹什麼?”忽然一道暴喝及時發出,驚的所有人心頭一跳,連帶尹秀秀也一樣,僵着動作回頭看過去。
三長老尹志濤越過人羣快步走到尹秀秀面前,徒手就奪了她手中的小瓶子狠狠摔在地上,凌厲慍怒的眼神掃過面前對自己孫女生死無動於衷的蕭夜離,這才反手給了尹秀秀一個巴掌嚴厲的開口訓斥。“沒出息的東西,爲了個狼心狗肺的兔崽子,連祖父和家族都不顧了,我白養你十八年。”
剛剛尹志濤與其他幾位長老一起,陪着寂文樓在樓上的房間商榷離憂島的未來該如何規劃調整,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一直到有人進來通知才知道有人在暗尊的訂婚宴上鬧事。
寂文樓發話一起出來看看發生什麼事,他才發現鬧事的居然是自己那個一貫對蕭夜離癡情一片的孫女尹秀秀。
心中難堪,羞恥,憤慨,怒火一股腦兒的涌上來,但是他更氣憤蕭夜離無動於衷的冷酷絕情,自己的孫女不爭氣偏偏鍾情這樣註定沒有結果的男人。
“祖父……”尹秀秀已經幾天幾夜沒閤眼了,剛剛大吵大鬧又用力力氣,早已力竭,被尹志濤一個巴掌頓時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弱弱的喊了一聲。
尹志濤看着尹秀秀沒出息的樣子,心中怒其不爭,面色愈冰冷難看,直接對着人羣之中的尹家人呵斥,“都楞着幹什麼,還不快給我把這沒出息的東西送回去!”
人羣裡瑟縮靜默片刻,便擠出來兩個年輕男人,恭恭敬敬的對着尹志濤行了一個禮,直接對着尹秀秀致歉,“得罪了,小姐!”說着就齊齊出手架起尹秀秀扛走。
尹秀秀愣了片刻馬上驚叫着掙扎反抗,“祖父,你不要抓我回去,不,放開我!祖父,我不能讓阿離被別人搶走……放開我,祖父……”
尹秀秀的尖叫聲漸漸遠去,也弱了下去,一直到消失在通往下山的鳳凰樹山道上,一場風波就此結束。
尹志濤掩去眼底的陰沉怒意轉頭對上杜子衿開口,“讓暗尊見笑了,珍珍爲情所困,難以接受喜歡了十幾年的青梅竹馬見異思遷,以至於有些神智不清,她並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還請暗尊不要責怪。”言下之意,就是當衆暗示尹秀秀與蕭夜離的確有一段過去,只是蕭夜離太過絕情,絲毫不顧及尹秀秀的死活轉頭貪慕虛榮攀上暗尊。
“三長老嚴重了,若是所有年歲相當的男女都屬青梅竹馬的話,那這島上的每一個人不知道會有多少個青梅竹馬。當然,也有可能三長老一開始就誤解了青梅竹馬的意思,以至於你的孫女也跟你一樣,混淆了概念,情緒失控做出如此失常的舉動,貽笑大方。”杜子衿淡然輕語的玩笑開口,將三長老含沙射影的指責歸咎輕輕反彈回去。
當着所有人的面,她必須澄清事實真相,不能任何人委屈了蕭夜離。尹秀秀的癡情怨懟,根本怪不得蕭夜離。
一個女子一廂情願,瘋癲若狂,做出自殘自傷的舉動,是她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能怪那個男人不愛她。誰規定的,她愛你,你也要愛她的?蕭夜離從沒給過尹秀秀任何暗示和遐想,他只是不愛她而已,卻從沒傷害她,也從沒讓她愛他。
杜子衿的話雖然說的客氣,但是卻將這場鬧劇表達的一清二楚,尹秀秀失控,完全是她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與蕭夜離無關,他只是倒黴的剛巧被霸道任性的尹秀秀看上而已。
夜邑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對尹志濤那一句幾乎相當於指名道姓的謾罵‘不知好歹的兔崽子’產生的怒氣霎時被抹平了,對於杜子衿能夠堅定的維護蕭夜離很是欣慰滿意。
“暗尊說笑了。”尹志濤兩頰抽了抽,咬牙冷笑一聲,不再爭辯下去。這種時候多說無益,只會越說越錯,越發曝露自己的理虧而已。
“好了,既然是一場誤會,不妨到此爲止,別壞了今日的喜氣。酒席開始了,大家這就入座吧。”寂文樓突然朗聲開口,緩解了這尷尬沉悶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