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墨小白,甚至來不及打包那兩道名菜,杜子衿便帶着兩丫頭匆匆趕回去府去。
一路上杜子衿想了很多,金彥斌在外風評不錯並不代表他在家也是如此,很多人都是這樣人前一套背後一套,齊王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況且,這金彥斌真要如墨二哥所料那樣在府內藏了個姬妾或是通房,但凡有兩分情意肯定會抗拒早前家裡爲他定下的名正言順的未婚妻。眼看着婚期一天天臨近,金彥斌肯定會着急,一打聽,這姬妾的姐姐夫家就在杜府做事……忌於定國公的權勢金家不敢出動提退婚,這樣大姐姐中毒兩年之久卻不殞命就可以說得通了。
金彥斌與大姐姐素無恩怨,是以他不會害死她,但卻會讓她長期中毒無法履行毀約而主動退婚,且又不會得罪杜家。
眼下,只缺一個事實依據來求證此事。但是她更爲關心的是,下毒這件事到底是金彥斌個人的主張還是金家老爺子以及金家一門的想法?
不不不……不會是金老爺子的主張。金老爺子當年以寒門之身一人之力創下如此大的基業,絕對是個有遠見的睿智之人。杜家如日中天,金彥斌又志在仕途,他絕不會在此時做出自毀前程的事情。
那麼,就是金彥斌自己的主張?
何秋明竟然敢自稱是金彥斌的小舅子,那麼那位姬妾肯定是何秋明的姐姐。據她今早剛從墨桑打探回來的消息得知,這齊大媳婦爹孃一共生了仨孩子,分別是老大何秀梅,老二何秀蘭,老幺何秋明。由此可以推斷出,金彥斌房內那位應該是何秀蘭。
成合院裡那個齊大媳婦何秀梅對於下毒一事肯定脫不了關係,但是她在廚房,卻不能時常接觸大姐姐,她一定還有幫兇。
齊嬤嬤是否知情?齊飛燕小產是意外還是有人預謀?孩子父親是誰?此事與下毒是否有關聯?
思緒繁雜,杜子衿一路上都在思考這件事情,是以沉着臉都沒有開口說話。
牧漁和墨桑時不時的用眼神交流,心中亦是很多疑惑,但是礙於杜子衿嚴肅凝重的表情和低沉強大的氣場都不敢貿然出聲。
“牧漁,你這會兒下車,去打聽一下剛剛在八仙樓門口大鬧的主事者,尤其是那位受害女子。我想知道那女子有無去過金家,見過金大少或是那位傳說中的金家少夫人……”
“好嘞。”牧漁輕快的應着,叫了車伕慢下速度,還沒等車子停下就一咕嚕的跳下去。
墨桑看的直搖頭,這丫頭憋了這一路早就憋出內傷了,這不有機會溜得比兔子還快。
馬車繼續前行,不多久就回到了杜府,因是出門之時之時知會了孃親安筱毓,其餘衆人皆不知,是以回府也是悄悄的從離子樂閣距離最近的東側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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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桑匆匆跟上腳步急促的杜子衿,怕她衝動行事,便出聲問道。“小姐,我們這就去成合院跟大夫人坦言一切嗎?”
杜子衿聞言腳步一頓,隨即繼續快步朝前走去。“不,我與墨二哥見面之事連母親亦瞞住,我怎能堂而皇之跑去成合院說出今日在大仙樓見到的一切呢?我還是先去毓梳院將此事先告知母親,就說我去玲瓏胭脂鋪的半道想嚐嚐八仙樓的招牌菜,無意間聽聞此事便折返回府了。”
“好,奴婢會跟牧漁通氣一聲,統一口徑的。”墨桑慎重的點頭,腳下也是疾步匆匆跟着。
兩人一路順着鵝卵石小道繞過荷花池,穿過九曲長廊,一路跑到毓梳院門口竟是一身細汗。
彼時宋嬤嬤正在院子門口交待瑣事,見着杜子衿提裙疾奔而來,不由詫異大驚。“好小姐,可慢着點,別摔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杜子衿微微急喘,勉強平復一下氣息便問道。“宋嬤嬤,我孃親可在院子裡?”
“在,夫人正在西院花廳裡見各位管事,到了八月又該準備中秋相關的事宜了……”宋嬤嬤並未意識到杜子衿不曾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下意識的就脫口將安筱毓的行蹤告知了杜子衿。
杜子衿來不及跟宋嬤嬤多說,便直接朝西院的花廳跑去。宋嬤嬤這纔想起夫人之前關照:她有重要的事情跟各位管事商議,任誰不許進來打擾。這又後知後覺的追上去,“哎,小姐你等等,夫人有要事……”
身後的墨桑一把拉住拔步欲追的宋嬤嬤,笑着和聲解釋。“嬤嬤無需擔心,夫人幾時曾真生過小姐的氣?再說小姐此刻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墨桑忽的湊近宋嬤嬤耳朵壓低聲音道,“事關大小姐中毒,可不比府內的雜事重要許多?”
宋嬤嬤急忙收住腳步,回頭震驚的看着墨桑,“有,有眉目了?”
杜子寧是中毒不是病這件事雖然沒有正兒八經的宣揚出來,但是成合院裡鬧得雞飛狗跳的,各房各院都還是能得到或多或少的訊息。且宋嬤嬤身爲定國公夫人面前最最得臉得力的第一把交椅,肯定是知道內情的,墨桑便也不瞞着她。
墨桑一臉嚴肅的點頭,“沒錯,前兩天夜裡大小姐院子有個叫飛燕的丫頭小產了,此事想必你也知道。當時小姐讓我去查那個男人是誰,雖然還不曾有結果,但是我在打聽的過程中發現,那齊飛燕的大嫂子與其交往過密。”
宋嬤嬤驀地睜大眼睛,模樣極其震驚。這件事有損大小姐杜子寧閨譽,是以並未宣揚出來,連宋嬤嬤亦是不知。
“那齊大媳婦跟下毒的事情肯定脫不了關係,她孃家還有個不曾娶婦的幺弟,竟然在外面打着金家小舅子的名頭招搖撞騙,騙了良家娘子……小姐懷疑大小姐中毒之事與金家脫不了關係,是以急着趕來告訴夫人。”墨桑小聲的將事情前前後後告知宋嬤嬤。
“那飛燕小產之事與大小姐中毒之事可有關聯?那男人不會就是那何家小子吧?”宋嬤嬤胡亂猜測着。
墨桑心中咯噔一下,混沌的天靈蓋被這麼一敲,突然清明起來,只是沒有依據,“暫且還不知道,不過就目前發現的疑點,反正離真相也不遠了。”
“大小姐就是被無辜受累了……”宋嬤嬤突然嘆氣。
杜子衿徑自衝進花廳,也顧不得禮儀,門口的小丫頭來不及進去請示杜子衿就衝進去了。“孃親,女兒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滿大廳二十幾號人,齊刷刷的看過來,驚豔之下一時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