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玄風手中長劍飛舞,直射那把大刀。
而玄風身側的幾人忽地加強攻勢,冰冷的利刃直直刺向了他的要害。
“玄風!”元武怒氣上頭,迅速甩開了眼前的敵人,衝向玄風。
但還是晚了一步。
玄風躲閃不及,左肩被劍刺穿。
殷紅的血液登時濺出,口中也吐出了一口淤血。
謝雲燼不再耽擱,抓住了玄風丟來的長劍,整個身影懸浮在空中,倏地掠向手無寸鐵的張郡守。
謝雲燼?
張郡守的指尖微顫。
“原來你沒死?原來你就是謝雲燼?”
他震驚過度,尚未來得及反應,謝雲燼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近在咫尺的冷漠面容,對着張郡守陰鷙一笑:
“怎麼?張郡守似乎很意外?”
說話間,謝雲燼的動作不停步步緊逼張郡守。
張郡守節節敗退,赤手空拳終究是難以抵擋暴怒之下的謝雲燼。
他的衣衫被謝雲燼手中長劍割裂成了無數個碎片,頭上的玉冠也被削飛掉落進了水裡。
“來人!快來人!先殺了他!”
張郡守狼狽不堪的衝四周大喊着,所有的護衛都在圍攻身受重傷的玄風以及奮力抵擋的元武。
他二人已是強弩之末。
在聽到張郡守的呼聲時,護衛們身形忽然一閃,齊齊衝向了謝雲燼。
寧姝黛眉緊皺,兩名靠近自己的護衛已經解決了,可萬象蠱今日已經體力透支,動作明顯遲緩了許多。
但她依舊毫不猶豫的放出了萬象蠱協助謝雲燼。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
張郡守隱退到戰圈的最後,他冷眼瞧着被數十名護衛圍攻的謝雲燼依舊佔着上風的局勢,面色越來越沉。
拾起了剛剛丟出的大刀,運轉功力,張郡守看了一眼周圍,最後將目光定在了寧姝的身上。
足尖一點,整個人飛躍長空,輕飄飄的落在了寧姝的身前。
“原來是謝夫人。”張郡守冷聲一笑,迅速從背後鉗制住了寧姝,長刀也抵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上。
“謝大人,下官還是奉勸你儘早束手就擒,如今您的夫人已在我的手上。若想她活命的話——”
張郡守嘿嘿一笑,“不過我們王爺可能捨不得夫人就這麼死去呢!”
謝雲燼慌了陣腳。
早在張郡守飛向水池時,他就看到了。
但分身乏術,圍繞在身前的人實在太多了。
“轟!”
謝雲燼原地旋轉,發出了一擊最強的攻勢,整個周身以原地爲中心,激起了層層氣浪。
身邊的護衛被氣浪擊飛,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她若少了一根頭髮,我要你整個谷城郡陪葬!”
“謝大人好大的口氣!”張郡守絲毫不受他的威脅,“本官還是勸你儘快放棄吧——”
萬象蠱動作遲緩,到現在還沒有迴歸到寧姝的體內。
她眼眶微紅,硬是對着謝雲燼擠出了一絲笑意來。
“我想通了,我終於想通了那個答案。我知道了我爲什麼會來找你,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謝雲燼,答應我,活着回去——不要管我!”
話落,眼角也流出了一滴細微的晶瑩。
她閉上雙眼,暗暗操控萬象蠱繼續掃清謝雲燼身邊的敵人,而自己則向前倒去——
“寧姝!你敢!”謝雲燼雙目赤紅,像一頭發了瘋的獅子怒吼着。
張郡守連忙握緊了寧姝的身子,控制住她繼續向前的動作,“謝雲燼,你別動,再上前一步我真會殺了她!”
“你放了她,我跟你走!”謝雲燼立在原地,手中長劍隨手一丟,似是放棄了抵抗。
張郡守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原來堂堂內閣閣老謝雲燼也是個難過美人關的英雄啊?”
他的笑意愈加瘋狂,言辭更加激烈,“你跑了不的,她也跑不了,你們今夜一個都跑不了!”
幾人的處境陷入到了死局之中。
寧姝憤恨的瞪着謝雲燼,“讓你走你爲何不走?”
“本官說了,你們誰都走不了!”張郡守像是看個傻子一般的看着寧姝,“幾位難不成是瞎的?還看不清眼前的局勢?”
“不錯!今夜一個都走不了了!”
張郡守的話剛一說完,幽暗的山林之中傳來一道擲地有聲的迴應。
緊接着,一陣窸窸窣窣的騷動山林裡響起。
謝雲燼緊繃的神經也忽然放鬆下來,反觀張郡守,震驚到怒目圓睜,緊盯着密林深處。
謝雲燼在張郡守別過目光的一瞬間,忽地衝出了人羣,快如閃電般的出現在了張郡守的身前,一手拉住寧姝的胳膊,一手徒手抵在了刀刃上,以免寧姝受傷。
另擡起腳對着張郡守的下體狠狠踢去。
張郡守反應過來時,加重了手中力道,刀鋒卻被謝雲燼死死握住了,人也隨着謝雲燼的一踢,倒向了身後的水池中。
謝雲燼絲毫不戀戰,觸目驚心的血液在他的指縫間不斷涌出。
他卻打橫將寧姝抱起,迅速撤到安全的位置。
寧姝落地後,第一個反應便是撕下一片裙角,綁住他的手心,想用這種方式替他止血。
謝雲如釋重負的看着認真包紮的寧姝,眼底閃過一絲絲的柔情,猛地將人抱在懷中。
“以後不許再以身犯險了!”
寧姝怔了怔,在他的懷裡無聲的笑了。
張郡守從水中站起,懊惱的瞥了一眼謝雲燼,轉身就衝着方纔聲音響起的方向問道:“何人在此?”
山林中,騷動的聲響越來越近。
“你齊爺爺是也!”
隨即便是黑壓壓的人羣從山林中盾出,將瀑布旁的人團團包圍。
龍善也在人羣中,走出山林後,迅速找到了寧姝,急忙跑了過來。
“姑娘,你沒事吧?”
謝雲燼將寧姝託付給龍善,“照顧好你家主子。”
隨後緊了緊手中寧姝尚未繫好的結,大步朝前走去。
“齊兄再稍晚來一步多好?那樣就能替我收屍了。”
齊承安頭上帶着僞裝身形的樹枝,最後一個從密林裡走了出來。
他不敢靠前,依舊站在人羣的後方,“謝兄何出此言?難道謝兄不知曉如今辦理喪事都是很費銀子的嗎?要是謝兄不歡迎我來,我這就離去。”
齊承安有些慍怒。
他又不會武功,能在危機的時刻趕來就已經是天官賜福了。
聽謝雲燼的口氣好像還挺埋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