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寧姝的渾身痠痛。
闊別已久的房事令她苦不堪言。
不過也有一種久違了的美妙之感。
她緩緩的睜開眼,身旁的人睡的是那樣安詳。
她不忍吵醒他,只安靜的偎依在他的懷裡,靜靜的看着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
謝雲燼早就醒了。
他不知該怎麼面對寧姝,又捨不得離開她的香軟,才繼續裝睡。
可他即使閉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寧姝的目光是那樣的溫柔。
溫柔到令他的呼吸都有些紊亂。
“你醒了?”寧姝察覺到一絲異常,試探性的問道。
謝雲燼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了幾下,遂才睜開迷濛的雙眼,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笑道:
“剛醒。”
寧姝推了推他的火熱胸膛,向牀榻裡邊鑽去。
身子挪動間,才發現自己未着寸縷。
精緻的小臉瞬間便鍍上了嫣紅的晚霞。
“醒了你就先出去吧?”
謝雲燼感受到懷裡一空,心也跟着空了半截。
反正做都已經做了,他便不要臉的湊了過去,一把將人攬入懷中。
“昨夜太過疲乏,我想再躺一會兒。”
寧姝全身都被他的動作而驚得緊繃起來。
“你你你,你先起開,讓我起身你再繼續睡。”
她只敢用言語上來叫囂,她的身子根本不敢亂動,生怕在自己某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下,會不小心的碰到謝雲燼。
那樣的後果──可想而知。
謝雲燼的下顎生出了微微的胡茬,帶着微微刺痛的感覺,蹭了蹭她滑膩的肩頭,語氣輕柔寵溺。
“我們是夫妻,你不要大驚小怪的,被母親發現了的話難免他又會給我一些滋補湯,說不定也會給你一些呢!”
寧姝不懼任何對人體有害的湯藥。
但謝雲燼就難說了。
若真如他所說,國公夫人拼命的在謝雲燼的身上動手腳,那最後苦了的還是她自己。
寧姝認命的嘆了口氣,忽然渾身放鬆,像個小貓咪一樣安靜的依偎在他的懷裡。
謝雲燼閉眸淺笑。
早知國公夫人如此幫助自己,他就早應該帶寧姝回京都。
兩個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聽着彼此間的心跳聲,雙雙又睡了一個回籠覺。
再次睜眼時,卯時已過。
寧姝驚叫起身,一把推開了謝雲燼。
“壞了壞了,這太晚了,你快起來。”
謝雲燼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半睜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寧姝看。
心中癢癢的。
“不用擔心母親已經說了,今日不必請安。”
“不是光有母親,離開京都這麼久,我也該回寧府看一看了。”
寧姝連忙下地撿起被謝雲燼扔到地上的衣物。
那件中衣已經破爛不堪。
寧姝一言難盡的瞪了一眼謝雲燼,憋手蹩腳的湊近衣櫃,取出了一身新的中衣穿上。
慌亂之下才發現自己的褻褲又穿錯了。
寧姝整個身子一頓,垂着頭淡淡的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笑到最後眼角竟然流下了兩行清淚。
謝雲燼一直在看着她,不明白爲何忽然就流出了眼淚。
當下心中一緊,也不顧自己是否穿衣,直奔寧姝而去,將人抱在懷中。
“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是不是是昨晚弄疼你了?”
寧姝任由他抱着,任由他爲自己擦拭着淚水。
也放縱着自己的哭聲。
玉手輕錘着他的胸膛,抽泣的道:
“你真是個大惡人!”
謝雲燼驚慌的點頭,手指在爲他擦拭眼淚的同時,也在趁機的輕撫着他的面頰:“好好好,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你,你不要再哭了行嗎?以後我輕點行嗎?”
寧姝:……
“你先穿上衣服!”
謝雲燼不敢造次,迅速的穿起了自己的衣裳。
他已經吃過了甜頭並相信這種甜頭,他以後會經常吃到。
根本不急於這一時。
謝雲燼像個孩子做了件好事,準備邀功一樣的望着寧姝:“我穿好了,你能不能不要哭了?”
寧姝用手背抹去眼淚,帶着一抹無奈的輕笑聲,道:“你知道我在哭什麼嗎?”
謝雲燼點頭。
“爲夫昨夜太過勇猛,弄疼了夫人,還望夫人見諒!”
說完他還謙卑有禮的對着寧姝深深一拜。
寧姝都被他氣笑了。
“昨夜的事情不要再提,你先過來坐。”
謝雲燼在她話音還未落的時候就坐到了她的身旁。
寧姝嘆了口氣,“你只知道你我是夫妻,你並不知道你我是怎麼相識的,又因爲什麼結爲夫妻的。”
“今日就藉着這個機會,我好好與你說一說吧?”
寧姝喝了口茶,朱脣輕啓,從麗水城相識的那一夜開始,把他們所經歷的點點滴滴都對謝雲燼娓娓道來。
謝雲燼認真的聽着,目光一錯不錯地定在寧姝的臉上。
見她時而因爲懷念而微笑,時而因爲緊張而皺眉。
謝雲燼的心情也跟着起起落落。
“所以你剛剛穿錯了褻褲,是懷念起我們當年的相遇時的畫面了?”
寧姝誠實的點着頭。
“奈何物是人非,褻褲也許還是那個褻褲,但人已經並非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謝雲燼誇張的嘆了口氣,“是啊,我想當年那個小子一定對你心生怨念,不然也不會三番五次的找茬與你。”
“倘若被我看見,他竟然是見一回揍一回!”
寧姝:……
謝雲燼嘿嘿一笑道:“如果我是當時的那個他,我一定會好好的珍惜你,愛護你,並在第一時間將你娶回家!怎麼可能要了女子的清白,還敢大搖大擺的裝作不認識?”
寧姝眼眶一熱。
謝雲燼還是那個謝雲燼。
其實當時的謝雲燼也說過同樣的話!
即便他失憶了,爲人的準則還是那麼正直。
謝雲燼不知又是哪句話犯了小祖宗的禁忌,眼看淚水就要流了下來,他忙討饒的道:“好了,別哭了,我爲曾經的自己向你道歉。”
寧姝別過目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隨口問道:“昨日進宮怎麼樣?陛下可有說什麼?”
說到正事,謝雲燼的目光忽地沉着了。
他走到衣櫃前,爲寧姝選了一件淺紫色的外衫披在她的肩上,沉着聲道:
“事情好像並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