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媛輕輕一笑,緩緩在白子的一方坐下來,她看了看慕容成:“自然記得,成王的棋藝,素媛自當愧之不如。”
她說着,也是緩緩的伸手拿起了一子,然後隨意的落在棋盤之上。
她面帶笑容:“不知成王可願讓素媛先走一子?”
見狀,慕容成也是一笑,然後收起了手中的摺扇,伸手取出一子,落在白子旁邊:“自然先讓薛小姐走。”
慕容南瑾斜倚在欄杆之上,神色悠閒的看着二人下棋,像是在看着一道風景。
而楊憐也是坐在薛素媛的身側,她看不懂如何下棋,所以目光是時不時的看向慕容成。
她望向他時,二人難免視線交接,她又是害羞的微微低垂着腦袋。
這時,百合沏了茶來,正是桃花茶,這茶水剛一端上來,桃花香味便是溢滿了整個空氣,使人異常享受,除了這桃花花瓣,這裡頭更是加了些許的乾草,與初春剛生長出來的梔子花花瓣。
梔子花的花香,更是令人垂涎。
聞見這花香,慕容南瑾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微笑,旋即緩緩出聲:“梔子花與桃花,倒是稀罕。”
聽聞她的話,慕容成也是輕輕嗅了嗅鼻子,十分的享受,也是不由得出聲讚歎:“的確妙哉。”
百合聽聞二人說話,臉上不由得有些得意之色,出聲解釋:“這茶名爲百花茶,正是小姐昨夜裡配製的,連夜採摘來梔子花,是最爲新鮮。”
她說着,手中也是不緊不慢的將手中的茶水倒入了被子當中。
聽聞,薛素媛卻是微微一笑:“素媛不過是在古書中見到,閒來無事便是學着做了罷了。”
她說着,伸手將手中的茶杯遞給在座的所有人。
慕容南瑾看着手中茶杯,茶杯中還飄飄灑灑着幾片粉嫩的桃花,他看了一眼薛素媛,臉上帶着妖嬈笑容,這才悠悠的放入口中,細細的抿了一口,眼中更是柔和至極,面上的妖嬈笑容也是更甚。
薛素媛臉上也是帶着,這個時刻,彷彿是回到了原先的日子,悠閒至極。
她看了看周圍,再過不久,自己便是離這兒而去了。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便是凝目看着面前的棋盤,左手緩緩的伸出手去,又是取出一個白色棋子,在棋盤上落下來。
到此時,棋盤上也是到了緊張時刻,她的面色纔是有些凝重了起來。
同樣的,慕容成也不是顯得極爲的輕鬆,他看看棋盤,又看看薛素媛:“薛小姐棋藝真是越發的精進了。”
薛素媛臉上露出微微笑容:“成王過獎了。”
而慕容南瑾則是悠閒的在一旁坐着,在他看來,不見得薛素媛會輸。
誰贏誰輸,當真是說不定。
她的棋藝,慕容南瑾也算是見識過了的,不管如何,她都能有可能抓到那一絲機會,然後反敗爲勝。
到如今爲止,薛素媛是唯一一個下棋贏了慕容南瑾的女子,所以,在她身上,什麼奇蹟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正在緊張時刻,卻是有一丫鬟急急忙忙走來,臉色有些不好:“奴婢見過兩位王爺,大小姐,三小姐,門外……門外有人擡着迎娶的轎子,說是……說是要迎娶三小姐……”
薛素媛拿着白子的速度不由得一頓,面露好奇之色的看了看楊憐。
此時楊憐聽聞了這個消息,面色也是有些難看,她察覺到薛素媛的目光,牙齒咬了咬嘴脣,這纔是有些猶豫的回答道:“其實……其實我是……我是逃婚纔不得已來到薛府的。”
她說着,不由得擡頭看了一眼慕容成:“我孃親臨終前,並不願意我前來薛府,就將我許配給了一位富家公子,希望我後半生可以過得好一些,只是……只是後來我聽聞這富家公子,爛賭成性,品行極爲不好,於是……於是我就跑了,沒想到,他居然找來這裡。”
聽聞,薛素媛眉頭微微一皺,旋即輕輕一笑:“你如今是我薛府薛三小姐,而不是原來的楊憐,這親事自然是不做數,既然這樣,我便去瞧一瞧這贏取之人。”
她說着,偏頭看了看慕容成,臉上有些歉意:“這盤棋,怕是不能陪成王下完了。”
慕容成輕輕擺了擺手:“無妨,你先將這事解決完也不遲。”
楊憐如今也得改稱薛憐了。
薛憐也是滿臉歉意,她完全想不到那位富家公子居然如此堅持不懈!
明已知,她是薛府失散多年的三小姐,居然還擡着迎娶的轎子上門,這膽子倒是挺大的。
這樣想着,二人也緩緩來到了薛府大門。
還未到時,便是聽聞了門外的迎娶時吹的樂器,這不得不使她眉頭一皺。
心中想着,這富家公子,竟是如此無禮之人,就算是想要迎娶,也應當先幾日送來聘禮,才能擡來轎子。
此時,薛府大門緊閉,一輛迎親的轎子停在正門前,左右站了一排,正是迎親的隊伍,而這所謂的富家公子,則是騎着一匹馬,他身披大紅色錦衣,面帶着笑容,目不轉睛的看着大門內。
看這模樣,若不是被守衛攔着,他便是進府尋找了。
在他們外圍,則是有着一些前來看熱鬧的百姓。
這些百姓,自然也是有着另一個目的,正是瞧一瞧這薛府失散多年的三小姐是何方神聖。
只聽着這位富家公子,不停的催促着:“我家娘子怎的還未出來,你們可有派人通知,說我許府許百萬前來迎親?”
守衛則是不耐煩的回一句:“大膽,你一區區刁民,竟敢迎娶我們三小姐!”
富家公子聽聞他的話,卻是一笑,然後不緊不慢的從袖口中取出來一張紙,在衆人面前晃晃悠悠,然後滿臉得意的開口說道:“看見沒,這個就是我與你們薛府三小姐趙憐的一紙婚書,你們竟敢悔婚?”
他說着,邊是小心翼翼的收着手中紙張,邊說着:“還不快將你們三小姐請出來,又或者是讓我進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