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番話的確只是夜臨風的猜測,仔細回想了一番,夜臨風也覺得鳳綰衣大度得過了頭,他從小在宮中長大,深諳女子之間的陰謀詭計,難道說鳳綰衣一直在僞裝?表面上善良大度,背地裡卻陰狠毒辣?
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柳兒繼續說道:“柳兒不能再待下去了,王妃厲害着呢,要是讓她發現了,柳兒一定會死得很慘。”
“你好大的膽子!”大門被用力地推開,鳳卿卿走了進來,憤怒地盯着書桌前得那對狗男女,厲聲喝道:“姐姐身邊連個伺候的人沒用,你個賤婢竟然跑到王爺書房來勾引王爺!還妄想挑撥王爺和王妃之間的關係!”
柳兒一哆嗦,做夢都沒想到鳳卿卿會出現在這裡,連忙從夜臨風腿上下來,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求饒,道:“二小姐息怒,柳兒只是……只是來給王爺送點心的。”
這番鬼話誰信?鳳卿卿冷笑,她可是在門外聽了好一會兒,這個賤婢竟然還想抵賴。
也罷,現在不是跟這個賤婢計較的時候,鳳卿卿擡起頭,看着有些心虛的夜臨風,冷聲說道:“王爺真是好興致,我姐姐臥病在牀,您卻在這裡和她的丫鬟尋歡作樂,當真對得起我姐姐的一往情深嗎?”
這話讓夜臨風覺得很好笑,要說對不起鳳綰衣的,第一個就是她鳳卿卿,而她現在竟然還在這裡義正言辭地指責柳兒?當真是可笑之極。
“好了,別鬧了,柳兒,你先回去吧。”
“慢着!”鳳卿卿卻不打算放過柳兒,今天她一定要借鳳綰衣的手處置了這個狐狸精!
夜臨風皺起眉頭,不悅地問道:“你想幹什麼?鳳卿卿,你別忘了,這裡是安南王府,不是你得丞相府閨閣!容不得你放肆!”
輪不到她放肆?哼!鳳卿卿譏笑着說道:“我做不了主,那我姐姐呢?今天我就要將這賤婢拉到姐姐那裡去,我收拾不了她,姐姐還不能嗎?”
一聽真要將自己交給鳳綰衣,柳兒怕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她的確想飛上枝頭,可是不想現在就得罪鳳綰衣啊。
夜臨風納妾的心思尚不堅決,現在就曝光一切,只會讓自己死得很慘!
“二小姐,求您饒了我吧,不要告訴王妃,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柳兒保證再也不見王爺了。”柳兒知道這裡能做主的是夜臨風,卻故意衝着鳳卿卿求情,就是想激起夜臨風的保護欲,讓他厭惡鳳卿卿。
果然,夜臨風十分不悅,將柳兒拉了起來,怒聲喝到:“鳳卿卿,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這裡幾時輪得到你放肆?”
下了牀就不認人的除了婊.子,還有男人!
鳳卿卿算是看清了,像夜臨風這樣的男人會真心愛誰呢?見一個愛一個罷了,愛的也只是她的容貌。
但是那又怎樣了,既然夜臨風招惹了自己,允了自己那樣的承諾,她就不會輕易放手!
貴嬤嬤說的沒錯,她的性格就是太沖動了些,情緒極易容易被人左右。如果她想登上女人至高的位子,就該忍耐,忍常人之不能忍之事,方能成常人不能成之事。
思及此,鳳卿卿冷靜了許多,她掃了地上的柳兒一眼,然後轉向夜臨風,福了福身,帶着歉意說道:“是卿卿無禮了,還望王爺看在家姐的份上,不要跟卿卿計較。”
到底也算是自己的枕邊人,夜臨風也不忍心真的責怪她,語氣也軟了下來,道:“好了,不過小事,本王不與你計較,你帶着柳兒回去吧,晚點本王會去看望王妃的。”
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守衛驚訝的聲音。“王妃?您怎麼來了?”
鳳綰衣戴着紗巾,一雙眼睛更顯凌厲,根本不屑於回答守衛的話,徑直來到了門前。
這下屋裡的幾個人都慌了,尤其是夜臨風。
“綰衣,你怎麼出來了?身體不適怎麼不在房中好好休息?”夜臨風討好般地將鳳綰衣迎上主座,自己則在另一邊坐下。
順了順氣,鳳綰衣才悠悠說道:“我擔心卿卿會惹怒王爺,所以過來看看。”
一旁的柳兒鬆了口氣,既然不是爲了自己而來,那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她往衆人身後縮了縮,將自己隱藏起來,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這一齣戲,她也是主角,鳳綰衣怎麼會埋沒她呢。
正當柳兒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時候,鳳綰衣卻提到了她,道:“咦,柳兒這丫頭呢?我讓她來送點心,都好半天了,也不見她回去。”
不等柳兒現身答話,鳳卿卿便搶着說道:“姐姐,你也太放心你的丫鬟了吧?可不是每個丫鬟都能像蘇兒這般忠心的!”
夜臨風臉色一變,他還以爲鳳卿卿是打算忘了這件事情,卻沒想到她還是不肯放過柳兒。於是厲聲喝道:“鳳卿卿!不許胡言!”
一臉茫然的鳳綰衣看看鳳卿卿,又看看夜臨風,喃喃問道:“你們這麼激動做什麼?柳兒呢?”
角落裡的柳兒一咬牙,此時已是避無可避,只能現身,怯懦地回道:“王妃,柳兒在這裡。沒能及時回去向王妃覆命,柳兒知罪,請王妃責罰。”
柳兒想,王爺現在一定也不想捅破與自己之間的關係吧。畢竟他與鳳綰衣算是新婚,這個時候納妾,於王爺聲譽有損,所以王爺一定不會承認自己的。
她猜得沒錯,夜臨風緊接着說道:“是本王不好,因爲恰好小廝不在,所以讓她替本王沏了一壺茶備着,所以耽擱了,綰衣不要誤會。”
可是自己都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們就一個勁兒地解釋,撇清彼此之間的關係,這樣做,豈不是欲蓋彌彰?
捂着帕子咳嗽了幾聲,鳳綰衣只覺得噁心得狠。
“原來是這樣,王爺身邊人手不夠,怎麼也不跟劉嬤嬤說?要不這樣吧,南楓這段時間得空,就讓他伺候王爺吧,左右我也用不上他,別浪費他這個人才。”話語那麼的虛弱。
將南楓塞過來,不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監視夜臨風了嗎?夜臨風就算懷疑,也不會拒絕的。
“姐姐!你怎麼這麼好騙?!你處處爲王爺着想,他呢?他在忙着享受你的丫鬟啊!這樣你也無所謂嗎?”鳳卿卿氣急,她不明白鳳綰衣到底是怎麼想的,明知道夜臨風在偷吃,還能這般忍耐!
鳳綰衣臉色一變,低聲喝道:“卿卿還不住嘴!王爺的事情,豈是你一介閨閣女子能置喙的?庶母!”
林素柔連忙將鳳卿卿拽到自己跟前,賠着小心說道:“王妃彆氣!注意身體!卿卿這丫頭也是太擔心你了,沒別的意思,你別生氣,希望王爺也能海涵。”
帶着深意的眼眸從夜臨風身上略過,鳳綰衣嘆了一口氣,然後道:“只能怪我身體不爭氣,怨不得誰。庶母,你先回去吧,讓卿卿留下來陪我一段時間吧。”
真是太好了!只要自己能留下來,還怕整治不了一個丫鬟嗎?說不定還能整垮鳳綰衣呢?鳳卿卿美滋滋地想着,自然不會拒絕這等好事。
而夜臨風張了張嘴,終究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心裡不免有些愧疚,點頭應允道:“都聽綰衣的。”
“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想跟王爺單獨說說話。”鳳綰衣揮手讓房間裡的人都退下,連蘇兒也被請了出去。
看着她落寞的眼神,夜臨風似乎能猜到她要說什麼,心裡立即開始準備說辭。
屋子裡的人都退了下去,就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了。
鳳綰衣忽然起身,慢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蕭條的秋景,心情也跟着沉重起來。
她遲遲不肯開口說話,夜臨風心中更加沒底。在皇位繼承人尚未明確之前,他還不能得罪鳳綰衣。
站在她身後,夜臨風很想抱住她,但是顧忌着她滿身的紅疹,只能作罷,訕訕地說道:“綰衣,你怎麼了?鳳卿卿的話你別當真,我跟那丫鬟之間,是清白的。”
要真是清白的,那還是夜臨風嗎?
鳳綰衣輕笑出聲,落寞地說道:“王爺真當綰衣病了就什麼都不知道嗎?王爺的苦處,綰衣心裡都知道,所以並不能怪王爺,只能說綰衣自己沒用,嫁進王府沒幾天就接連出事,可見是個沒福氣的人。相比於讓王爺受到傷害,綰衣很慶幸那些人只是針對我一人而已,我想,這也算是替王爺分憂了吧。”
略帶傷感的聲音,說着這樣一番話,饒是誰聽了,心中都會動容吧?
夜臨風低下頭去,發自內心地有些慚愧。
“綰衣,是我不好,我辜負了你。”
他辜負自己的可還少嗎?一世的深情,三條性命!自己現在的這條命,就是用這些換回來的,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會善罷甘休!
樹頂上,頑強依附着的最後一片樹葉,在秋風的攻擊之下,最終抵抗不過落了下來。夜臨風這些人在鳳綰衣眼裡,就是垂死掙扎的落葉。
鳳綰衣轉過身來,用飽含着深情的眼神看着夜臨風,輕聲說道:“臨風,等過了這個月,你就將柳兒納爲侍妾吧。”
“你說什麼?”
“那天大夫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我的身體沒有一年半載,是好不了的。難道你也要跟着我忍受這麼久的折磨嗎?我不忍心。”
“可是你……真的不介意嗎?”
這個世間,怕是沒有一個女子是願意與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個丈夫的,更何況她?
鳳綰衣低下頭去,哽咽地說道:“我怎麼不介意?可是臨風,我不得不這麼做,你是皇子,爲皇家開枝散葉本就是你我的責任,我不能自私地將你佔爲己有。你覺得我沒有私心是嗎?你錯了,將柳兒許給你做侍妾,就是我最大的私心。母妃已經知道我的情況了,縱使心疼我,也不會容忍你的身邊沒有照顧之人的。”
原來是他誤會了,鳳綰衣的大度不過是爲了顧全大局,並不是出自本心。這樣聰明體貼,通情達理的妻子,去哪裡尋?夜臨風真慶幸鳳綰衣當初選擇的是他,而不是夜鸞煌。
從小到大,他都忌憚着夜鸞煌。因爲不管是哪一方面,夜鸞煌都比他優秀太多,只不過後來蘭妃的死給了夜鸞煌太大的打擊,之後便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父皇這纔將重心放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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