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纔回過神來,道:“有事?!”
兩人一起彆扭的進來了,明路道:“已經找到河西王的內應了,現下已經全部拿下關入獄中,楊大人正在審,說不出一日便有消息,楊大人說來請示一番,怎麼處理這些人?!”
“楊大人怎麼不來?!”李君玉笑着道。
明路心說人人都知道你們兩個膩歪,誰無事沒趣的來打擾啊?!不過心裡這般想,嘴上卻道:“刑部事務繁忙,楊大人怕是一時脫不開空,內應之事,本也是刑部與千機門弟子們一起找的,所以讓我來傳話了,也省得跑一趟腿……”
李君玉笑眯眯的道:“等全部審出來,將這些人全給捆了,押送去給河西王。算是送他的大禮!”
明路笑道:“是,我這就派弟子去通知楊大人,楊大人定然一天之內,審出所有人,到時再一併押了,送過去。”
李君玉笑着道:“楊大人與你們都勞苦了,現在這些人被抓,看河西王怎麼破開京城的大門。”
明路笑着道:“河西王估計也是在等內應的消息,所以遲遲未來呢,也不知在打着什麼主意。”
李君玉的眼神陰惻惻,顯然在尋思着怎麼讓河西王連根拔起。
沈君瑜道:“這些內應一直藏在哪兒?!”
“梅香閣,大部分都是女子,有一部分是江湖中的高手,一直隱匿於梅香閣,梅香閣已經被楊大人連鍋端了,還有幾人在逃,不過全城嚴防,會很快找到的……”明路道。
“梅香閣?!”李君玉略吃了一驚,隨即明白過來,也對,將暗探內應隱於青你好樓之中,的確不會惹人懷疑。誰又能想到那些妓子是河西王的內應呢?!
沈君瑜聽了倒是瞪了一眼李君玉,李君玉有點訕訕的道:“當初去過那,倒沒看出來那些妓子有兩重身份……”
她乾笑兩聲,沈君瑜白了她一眼。
明路和墨硯一見,便忙退出來了。
明路嘆道:“難爲你了,最近天天跟在門主身邊,他們最近總這樣?!”
“你說呢?!”墨硯嘆道:“以前門主不這樣啊,現在我的眼睛都快要被閃瞎了……”
明路慶幸的道:“還好我最近在外面的時間多……”
墨硯嘴角抽了抽,瞪了一眼明路,明路便訕訕的捏了捏鼻子又給跑了。
墨硯想了想又失笑,這樣的沈君瑜彷彿像是開了花一樣,無論是神態還是心情,都與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是真的放開了,這樣不是好事嘛?!只是苦的是他們而已。
然而,這也是他們一直樂見其成的,想要促成的。
不過說真的,這兩人在一起的氣場,真是讓人受不了。公主在的時候,他還是少去找不自在的好……墨硯默默的遁了。
李君玉拉了一下沈君瑜,沈君瑜也不知道氣什麼,又白了她一眼,李君玉訕的不行,道:“……當初只是爲了迷惑正帝,加上你又總不理會我,我也是有點故意氣你的意思,想看看你的反應,原來你真的有吃醋?!”
沈君瑜聽她這樣說,也覺得這樣的自己挺沒意思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顯然不想多提,更不想容忍這個小氣量,一點小事就謹記在心的自己。
他深深的呼了口氣,告訴自己,爲何一件小事要記這般久?!記性好真是不好。
他轉移了話題,淡定的道:“對付河西王,你可是心中有主張?!”
“河西王不足爲懼!”李君玉道:“區區河西王,並不會怎麼樣,只是這個人,吃了我三次虧,必定會更加謹慎,只怕他是要與其它諸侯合圍京城了……”
“的確!”沈君瑜道:“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京城向來是君位神授的象徵,他們若是合圍,就算有私心,在打下來前,也會齊心。這與四帝不一樣,京城在他們眼前,他們不會如四帝一樣,各懷心思。只怕會先一併攻下京城,是個大麻煩。”
“所以……”李君玉冷肅的道:“就算河西王與各諸侯王合作齊心,我也先盯着他打,京城兵力不足,堪堪三萬餘兵,若是與各諸侯爲敵,定左右受制,可是先盯着河西王打就不一樣了,挫其銳氣,我定要踏平河西軍,士氣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只要拼主力,坑了河西軍,其它諸侯就算想趁火打劫,也要算計一回自己不會成爲木秀於林,屆時,他們就會人心不齊。相互猜忌,只要把握的好,便大有可爲……”
沈君瑜道:“的確,雖然難,可是可以盡力一試,倘若不好,再招肖將軍回援,只是這卻是下下之策,倘若他回兵時,被四帝追殺,幷州府卻要遭殃了,若是……若是,有諸侯能歸附於你,該有多好,也能多出一臂之力!”
“不可能的,”李君玉道:“不將他們打怕了,他們豈會甘心臣服,尤其是他們在封地多年,野心早成,叫他們放棄到手的獨立與軍權,向京城俯首稱臣,沒有人會願意。”
沈君瑜自然知道,現在還不到叫衆諸侯真心的甘願納土臣服的時候,他們不打一打,總是不甘願的。
李君玉道:“現在雖難,不過若過去了,便只會越來越順,君瑜,莫擔心,有我在,有三萬將士在,便不會叫人攻下京城!”
“嗯。”沈君瑜道:“雲南確實離京遠了,若是近一些,相互呼應,衆諸侯誰敢這般囂張。”
“現在雖難,若是能一戰而成名於天下,以後衆諸侯與節度使,就算想打,也需要衡量一番我的實力。”李君玉笑着道。
“玉兒很有信心?”沈君瑜亮着眼眸道:“我知道你一向遇難愈強,兵法之事上,未嘗沒有以幾萬軍勝幾十萬的先例,京城是仁義之師,又有你在,萬衆一心,一定能守住!”
李君玉笑着點了點頭,道:“雖是難關,可是我卻還不算遇到勁敵,接下來我就只盯着河西軍打,叫他們知道我有仇報仇,看誰敢援?!”
不一定會援河西軍,因爲各諸侯也想要消耗彼此,壯大自己。
當初河東兵敗的時候,那些散逃的兵士,都被各諸侯收了一些,藉此壯大自己實力,這類事實在是一點也不奇怪了。
“好,那就先殲河西軍,再定戰略計劃!”沈君瑜笑道:“誰先出頭就先打誰。”
“就這麼做!”李君玉哈哈大笑,道:“生有何歡,死有何懼,不管成敗,只要與你一起,什麼我也不怕。”
因爲這樣豁出去的,不恐懼,不退縮的決戰心理。反而無往不勝。
沈君瑜知道,只要克服了這個難關,接下來的戰役,便是橫掃中原之勢。
只要這個難關過了……李君玉便可以真真正正的君臨天下了。
李君玉想的卻是,只要過了這個難關,她便可以與他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了,屆時,她一定要給他一個國婚,君王的許諾。
當天晚上,李君玉便秘密的出了城,只帶二十餘騎,偷偷的越過戰濠去看河西王駐紮的營地,遠遠的隔了幾裡地,看的不甚清楚,看了大半夜,才又秘密的跑了回來。
回來後,便在沙盤上劃出幾條線,布了半天的各種備戰方略。
早上,樂正霖終於來了相府,見到李君玉在,這才鬆了一口氣,笑着道:“公主這一次勞累,這幾天可休息好了?!”
“老師……”李君玉忙行禮問安,笑道:“我很好。”
“使不得!”樂正霖見她一臉輕鬆,便忙不讓她行禮,一面攔一面笑道:“你我師徒,何必拘禮?!”
“尊師之禮不可廢,”李君玉道:“老師一定要保重身體,最近身體可好?!”
“好好好……”樂正霖笑道:“我來是有事要問你。”
李君玉忙請他坐了下來,道:“老師請說。”
“最近京城太忙,百官也是一堆事情要忙,倒只有我是一個閒人,只是他們倒不好與你說的,便來拜訪了我與你提此事……”樂正霖道:“玉兒準備何時真正君臨天下?!”
“還不到時候!”李君玉道:“老師也知道我的顧慮,有名無名還是很重要的,雖然現在我在那些諸侯心中成了首賊,他們欲一舉而攻之,但是未稱帝,還是有着巨大的差別,老師,現在的我,沒有這個實力成爲首個靶子,還欠些火候。”
“我明白。”樂正霖笑道:“百官也都明白,他們雖然着急,卻也沒有催你,所以退而求其次,讓我來問問你,現在正帝已死,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今年纔開春,百官與百姓們都覺得這是個新的開始,就算你暫不登基,也可以重新紀元,重新有了紀元年,在百官與百姓們心中,他們心裡就有主了,意義卻是一樣的……”
李君玉思忖了思忖,笑道:“也好,正帝的年號,確實不合用了,罷了,今年就改爲通天元年吧,以後都以通天紀元。”
“通天?!”樂正霖道:“這其中可有何要意?!”
“通天地之變,達天人之意,是謂通天,天人合一的意思。”李君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