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郭贊!”楓樂天的眼神極冷道:“他既然敢另有謀算,可就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了……”
謀臣道:“臣讓斥侯密切注意那邊的動靜,若李君玉有異動,立即回稟。 ”
“郭贊這個老匹夫可不好對付,他心狠手辣到可以殺盟軍的人,河西王不就死在他手上,此次,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再憤怒,也不能中了他的計!”楓樂天道。
“是。”衆臣與衆將一一應了,當下做下戰略步署才散去各自點兵準備拔營起寨。
然而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避不開李君玉的視線。
這邊一有動靜,加上青蛇早叫人送了信回來,李君玉又盯的緊,那邊一動,李君玉就知道了。
李君玉道:“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了。”
“公主,現在正是混亂之時,實在在趣!”副將摩娑着手道:“現下各處都已準備妥當,就等他們入圈套了,末將等人也可以大開殺戒。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了……”
其它人也嘿嘿笑,道:“他們這些人,竟是能輕易的中計,真是不中用啊……”
“無法齊心之人,稍加挑撥,自然也就散了……”李君玉笑着道:“他們依舊改不了疑心的毛病,爲上位者,總是疑心病,可是大忌!”
“他們的心胸,自然不能與公主相比……”一副將笑着道:“他們的格局也就只雞卵那麼大了,這樣的人,也就只是小小一攔路石,還能有何能耐,即便手上擁有強兵良將,也是成不了事的……”
“良將?!”另一副將笑着道:“只怕他們手下也沒幾個大將,他們這兩人,一向也不是什麼能容人之人,有點本事的人,或是屢遭排擠的人,又怎麼會投效在他們麾下?!”
衆人深以爲然,他們畢竟只是一小小節度使,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三州有招賢納士的事,可見,他們在小地方呆久了,心內十分自滿,他們眼中看到的只有利益,然而既不能讓其它州屈服於自己,又不能真心齊心以對,這樣的格局,註定他們成不了事。
二桃殺三士,現在稍一挑撥,他們自己就先起內訌了,這樣的人,怎麼與公主爭天下?!
他們不夠資格。
李君玉這裡各副將戰意極盛,士氣極高,然而他們又不會打亂戰術佈置,他們再想立功,也是不會打亂計劃的,這也與李君玉治軍極嚴相關。
“此次一定要立個大功……”幾位副將笑嘻嘻,道:“一定要升上將軍一職,以後也對得起列祖列宗,光宗耀祖了,我們家還未出過將軍呢……”
衆人哈哈大笑,當晚也沒耽誤,兩藩拔寨起營,他們也跟着機密的拔寨起了營,緊緊的跟在了兩節度使之後,維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而兩節度使此時雖然有防範,但是他們的暗探早被千機門弟子給引開了,他們竟然半點不知李君玉的動靜。
衆人心想,此次那郭贊怕是要折了夫人又折兵了,誰叫他心術不正,不堂堂正正的歸附,非要提出聯姻這種條件來。
別說公主了,他們哪一個人願意公主娶這樣的東西回來,一個區區節度使的兒子,何以配得上公主?!呵……
行軍一晚後,青蛇帶着文軒也到了,文軒到主帳見到李君玉的時候,整個人的眼睛都閃閃發亮。這樣的風姿,果然沒有想錯,這樣的公主,合該便是天下之主。
“草民文軒拜見公主!”文軒跪下來道。
李君玉忙扶起來道:“快快請起!此次,多虧了文先生,才能讓那兩藩深信此計,有先生,此計才大成!”
“草民不敢當此稱讚,天要助公主成事,即便沒有草民,公主也必能成事……”文軒道。
“上天欲讓我成事,所以送來了先生,先生真是雪中送炭……”李君玉道:“若非能引起他們之間的內訌,只怕現在以京城的區區兵力,不足以應付如此多的大軍壓境。多虧先生了……”
文軒見她對自己竟無半點疑心,心中已是喜悅不已,又有點佩服。她甚至都不問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家世,自己的祖藉……
帳中之人似乎對這些都習以爲常的樣子,文軒想了想,又釋然,想來投奔者不計其數。這樣的事也見怪不怪了罷。
“現下戰事正忙,正是用人之際,文先生若不嫌棄,可願擔任我麾下行軍一職?!”李君玉道:“對付郭贊,收服益州,我還需要先生多多幫我,若是能兵不血刃,不戰而屈人之兵,更好不過,這就需要文先生如此熟悉益州的人來幫了,先生可願意?!”
“草民甘願,多謝公主!”文軒眼眶微紅了一下,卻又很快笑了,道:“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報效公主!”
李君玉道:“文行軍,以後就多依靠你了。”
其它副將也笑着來拱手道:“還望文行軍爲我等多多出計啊,若是能叫我們多立些戰功,定感激不盡,到了京中一定請行軍喝酒。”
文軒忙拱手道:“這是自然,俱都是同知,以後一定盡力。”
他心中一鬆,覺得這裡的人十分熱情,而且也沒有高高在上之感,可能是因爲摒棄了各自的出處,才如此的融洽。所謂英雄不問出處,就是如此吧。
當下覺得自己做的決定真是對極了。
文軒與各位副將等人一一見過,笑着問道:“公主現下有多少人馬?!”
“一萬有餘,雖俱都是精兵,可我儘量想避免死戰與死傷……”李君玉道:“所以只能用奇謀,現下,還有涼州的一些兵馬將至,但他們這些援兵,卻不可去打安谷旋,這些援兵也不知何時會到,倒不能太多指望,只是安谷旋若知涼州消息,定會軍心大亂,自然也就成不了太大的阻礙了……”
文軒道:“公主已經拿下涼州?!”
“正是,不瞞先生,現下涼州在百里家的轄下……”李君玉道。
“既是如此,安谷旋是十分重視老窩之人,若知此事,必定會大亂,那麼涼州兵馬只能剩下半戰之力……”文軒道:“只剩下楓樂天了,他的兵馬也十分強大,公主,我有一計……”
李君玉忙道:“快快說來……”
“我隨公主左右,抄了兩藩的後路,而兩藩圍了郭贊,郭贊必定驚疑解釋,然而,兩藩若知我這個使者在公主這兒,必然疑心,到時略施小計,兩藩必定會對他出手……”文軒道:“郭贊不得不反抗,到時候,他不與公主合兵也必須合作了,只要公主掩住要逃之人,便能坐收漁翁之利……不管到時誰要逃,公主必不放過便是……”
“此計,是火上澆油之計?!”李君玉笑着道:“妙計!得先生,便如得了這火油,兩藩若見使者,郭贊就算是狡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就讓他坐實此罪!”
一行人不禁大笑起來。
且說兩藩節度使,秘密將郭贊圍了起來的時候,郭贊發覺到時,才發現自己竟是被關門捉賊了,當下便是大驚失色,駭然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安谷旋與楓樂天瘋了嗎?!”
現在發覺後,想要再撤退包圍圈卻是已經晚了。
關門捉賊的計,妙在於對方兵力一定要高於己方,此計才成,而兩藩節度使的兵力加起來,足以讓郭贊插翅也難飛了,他不禁駭然失色,半晌不能言語。
其它人也是失色不已,道:“……莫非是走漏了消息,兩藩知道了?!”
“可是知道,也不會問都不問一聲,就來圍攻啊,一定是我忽略了什麼,是不是……李君玉使了什麼計策?!”郭讚道。
凌雲帆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心中一跳,道:“……前幾日,文軒他留書去雲遊了,莫非……”
郭贊臉色發青,道:“什麼時候的事,爲何拒不上報?!”
凌雲帆臉色也白了,跪下來道:“臣該死,當日他突然走人,臣並沒有想到……也許這裡有他的關節,也或許沒有……臣不該忽視不報,竟然讓他走了……”
“軍中疏而不漏,竟然出此意外!”其它武將道:“凌行軍,你就是這樣當軍師,當智臣的嗎?!”
凌雲帆臉色白了白,道:“……還不確定是不是他,若是他……”
“若是他……”郭讚道:“若是他就對了……只怕兩藩定然察覺到了什麼……這下可如何是好?!”
“大人殺了河西王,現在婚事被拒,而兩藩得知此事,定然以爲大人還與平西公主勾結,他們定然不會放過大人,大人休矣!”另一謀臣道:“李君玉好生毒計,拒絕了主公,竟然還利用此事,令三藩內亂啊,此女心性,不可小覷!”
“當務之急,是怎麼退兵,怎麼脫離此境才緊要……”郭讚道:“我去與兩節度使解釋,但願他們還能肯信!”
“大人,只怕現在是怎麼也說不清的了,大人可千萬不可冒險,否則便是兵戎相見啊……”凌雲帆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