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玉纔不吃他這副下臺階的樣子,只淡淡的道:“面子上守規矩也沒什麼用,重要的是心,可惜了……”
沒人敢接她的話。他倒會賣好,說的好像叫衛氏敬着些是他的恩典一樣,這本來就是規矩。
鎮南王見她油鹽不進,更是惱恨,氣憤的道:“吃飯……”
好好的一頓家宴竟是被攪和了。衆人戰戰兢兢的又歸了座,用飯時,竟不見一點聲音,沒人敢擡頭。
衛氏與李景瑜臉色青白交錯,眼神複雜,他們都知道,他們忽略了的人,此時已經成爲一個十分強大的敵人。他們心中已經極爲深忌,原以爲李君玉是極好糊弄的,沒想到,從軍營中回來就變成了這樣桀傲不馴的模樣。果然,實力能增長人的雄心……
李君玉也斂下眼眸,什麼狗屁父王?!她的眼中遮掩過殺意,總有一天,她要將他剁成肉泥,碎屍萬斷。
原以爲能好好相處,應付就行,可是他若非要找不痛快,她也絕不打算再忍,鬧翻了又如何?!她一點都不在乎。
前世他多狠多毒,他是怎麼對自己,對母親,對外祖,對她的所有將士下手的?!呵,父王,不過是仇人。
鎮南王壓住心中的不安,還是想不明白,李君玉是怎麼回事才變成這樣,想來想去,便以爲她是在後院受了委屈,他放下筷子,自然一定要找到原因,否則這心裡實在放心不下。
此女羽翼已成,若是無法收服,以後他什麼事也成不了。鎮南王哪裡甘心?!知道她不像以往那樣好脾氣,好應付,便問衛氏道:“君眉的事是怎麼回事?!她可是惹君玉不快了?!”
衛氏萬料不到此時還是將李君眉給扯下了水來,一時臉色更是白了,訥訥的竟不知如何解釋。
李君玉掃了她一眼,道:“想來平常衛姨娘應該給大姑娘說了不少,她常去我院中耀武揚威,打罵我的丫頭倒也罷了,還說我天天舞槍弄棒的,惹人恥笑。衛姨娘當真好教養,我竟不知我代父從軍,是怎麼惹人恥笑的了?!但凡兄長若是中用些,也不至於我一個女兒家去從軍,外人不笑,自家人倒笑了起來,也不知是怎麼個規矩。鎮南王府以武起家,至今將近一百餘年,倒是第一次聽說,弄槍棒的,是被人不齒的事……”
衛氏臉色大駭,此時已經是跪了下來,忙道:“嫡姑娘,是妾錯了,是妾教養不宜……”
李景炎等庶子見孃親跪了,便也忙跪了下去,其它庶女庶子哪有不跪的,頓時跪成了一片。
只有李景瑜一動不動,讓他去跪嫡女,他死也不可能的。
“衛姨娘這麼一跪是做什麼,讓人瞧見了,還以爲是我不容人要逼死姨娘,只是父王既問了,我實話實說而已……”李君玉笑着道:“張嬤嬤還不快扶你家主子起來,這般作態我可受不起,不知真相的人還以爲我對她怎麼了呢?!”
張嬤嬤渾身發抖,只覺這個嫡姑娘今日所言所說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這個勁敵,完全不是一個後院級別的勁敵。這個後院根本困不住她,拿後院的事來制她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