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匪夷所思的秘密?!感覺到身後之人話語中有弦外之音,葉凌汐腳步頓住,她的秘密嗎?!心底一個不詳的預感驟然襲來,她回過頭正好看到那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上那意味深長的笑容,驟然間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如遭雷劈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不,不可能!是她想多了,一定是!
第二日,整個蒞陽城戒嚴,九城兵馬司與京畿衛全部出動,挨家挨戶的搜查可疑之人,原因是昨晚有人夜闖天牢,想要劫走貪污軍餉一案的主犯黎屈,而這劫囚之人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嗜血閻羅夜煞公子。幸好當時景王殿下剛好路過,阻止了夜煞公子。
有人猜測,這夜煞公子就是黎屈僱來救她的,雖然說請動夜煞公子必然是天價,可是黎屈貪了那麼多,就是全花了救自己一命,怕是也在所不惜吧。
有人猜測,夜煞公子根本就不是救黎屈的,他是受人僱傭前來暗殺黎屈,也就是說黎屈貪污一案背後可能還有隱情。黎屈當年敢脫離楚家,說他背後沒人,怕是無人相信。
誰不知道但凡被夜煞公子盯上的人,沒有能逃脫得了他手心的,這黎屈怕是性命堪憂啊。
不過也有人說,夜煞公子狂傲邪肆,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請得動他,否則,當年那些僱傭他的人就不會一個個死於他的驚魂刀下。他就是忽然心血來潮化身鋤強扶弱的俠士,特來爲百姓除掉黎屈這樣的蛀蟲禍害。不過此言一出,立馬被人否決,比起貪污軍餉的黎屈,夜煞公子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壯舉,分明讓他更像一個害蟲吧。
總而言之,這次劫牢讓黎屈的處境比先前艱難了不少,質疑他的聲音越來越多,一大早他就被人提到了大理寺審問,審問完後直接關押在了大理寺中,另外大理寺外還被派了重兵把守,以防再出現劫囚之事。還有,最近要小心行事,千萬別得罪了夜煞公子。
皇宮,御花園中,一身杏色宮裝的女子站在淨水湖旁的大樹下,拿着手邊的點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朝着湖中扔去,明媚的臉上卻看不出多少閒適,她目光有些怔忡,不知道在想什麼。
“咦,明瑜姐姐,你在這裡啊。”身後一個歡快的男聲忽然傳來,“六哥六哥,我就跟你說今天明瑜姐姐進宮了,你還不信。”
傅明瑜手心微緊,驟然回過神來,她偏過頭,看着不遠處站着的兩個男子,一個一身淡青色四爪蟒袍,年歲看上去十**歲,身形不算健碩,眉目倒是有幾分英氣,而另一個炫紋錦袍,面容俊美不失剛硬,渾身上下透着股淡淡的冷寂。
“明瑜見過兩位殿下。”傅明瑜拱手行禮。
這話一出,八皇子,新封的趙王秦泤南連連擺手說道:“明瑜姐姐做什麼呢,跟我們有什麼規矩好講的,咱們又不是外人。”他臉上滿是無措,想要去扶傅明瑜,又覺得男女授受不親,整個人好糾結。
傅明瑜擡起頭來微微一笑,看着秦泤南笑着說道:“殿下寬仁,私下裡也就罷了,於人前,禮不可廢。”說着,她看了一眼那一臉淡漠的男子,眸光深了深。
對上那冷淡的目光,秦景淵眸光動了動,剛毅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的變化。
秦泤南似懂非懂的看着傅明瑜,又看了一眼秦景淵,笑着說道:“明瑜姐姐說什麼呢,六哥又不是外人。”
傅明瑜笑笑不語,收回目光,轉過身來,看着淨水湖中游蕩的水鴨,呢喃一聲,“又是一年三月。”
“明瑜姐姐,咱們出城賽馬去吧。你兩年沒回了,肯定不知道我現在馬術了得,你一定要看看才行。”秦泤南走上前,笑着說道。
賽馬?!傅明瑜愣了愣,臉上不覺閃過一抹柔和之色,低笑一聲,“他,最喜歡賽馬了。”
這話一出,秦泤南瞬間察覺出不對來了,驀地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跟着消失,不由看了身後的秦景淵一眼,衝他使了使眼色。
可是秦景淵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小八不是說要賽馬嗎?看樣子興致不高!”傅明瑜回過頭來,看着秦泤南笑着說道。
秦泤南瞬間回過頭,臉上扯開一抹笑容,嘻嘻笑着說道:“哪有,我最喜歡騎馬了,這樣吧,這賽馬的事情就交給我去辦了,到時候一定給明瑜姐姐一個終生難忘的回憶。”
終生難忘的回憶?!傅明瑜輕笑出聲,看了秦泤南一眼,無奈說道:“一個小鬼頭,哪裡知道什麼叫終生難忘。”
“明瑜姐姐,我不小了,馬上十九歲了,我現在也是出宮開府的王爺了,馬上就要大婚了。”秦泤南氣呼呼說道。
聽着這話,傅明瑜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咱們小八是想娶媳婦了,這我可得好好跟太后娘娘說說,讓她給你指個名門閨秀。”
“明瑜姐姐,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秦泤南委屈的看着傅明瑜,轉而看向秦景淵,“六哥,你快幫幫我,明瑜姐姐現在太會欺負人了,我完全不是她的對手。”說着他衝着他使了使眼色,六哥也真是的,連姑娘都不會哄,活該娶不到媳婦。
傅明瑜看了秦景淵一眼,臉上的笑容跟着冷淡了幾分,轉過身看着別處。
“八弟,你先退開,我有話要跟郡主說。”秦景淵忽的向前,越過秦泤南,朝着傅明瑜走去。
“哦,是啊,我忽然想到我有個東西落到南書房了,我去去就來。”秦泤南風一陣的跑開了。
傅明瑜看着身旁的男子,冷笑一聲,“景王殿下支開小八,究竟想要與我說什麼?”
“停手吧。”秦景淵目光沉沉的看着身旁的女子,“不是每一次都有這般好的運氣。”
傅明瑜眼神微緊,淡漠說道:“我不明白殿下說的是什麼意思!”她諷笑一聲,“說來要恭喜殿下又立大功,聽說皇上今日難得誇獎你了。”誰不知道當今皇上最不喜的兒子就是景王,景王做過唯一的一件讓皇上當衆誇獎他的事情就是,他親手斷送了恩師的性命。如今,是因爲同樣的事情。
“若不是昨日有人在你們前面劫牢,你以爲你逃得過?!”秦景淵沒心微鎖,眼底寫滿了沉鬱,“你忘了我對你的提醒了。”
“我也跟你說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傅明瑜冷笑,他可以無情寡義,但是她不能,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諷刺說道,“聽說昨晚景王殿下遇上了夜煞公子,看來這夜煞公子也並不如傳聞中厲害。”
秦景淵對傅明瑜的惡意好似未聞一般,他的目光忽的落到了湖面遊蕩的水鴨上,靜默着,整個人似是被一股寂然的氣息包裹着,良久,他低聲說道:“你相信這世上有鬼魂嗎?”
傅明瑜一愣,狐疑的看了秦景淵一眼。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從前在這宮中,他們最喜歡在這淨水湖邊玩鬧,那個時候他最是頑劣了……
“如今你看着這曾經將你吊起來的樹,看着這淹過你無數次的湖,卻不用再見到那個戲弄過你的人,這東華再也沒有能壓制你的人了,你心裡是不是特別暢快,呵……”傅明瑜嘲諷說道,眼底不覺染上了些許的哀傷,睹物思人,說的不過如此。她一咬牙,偏過頭看着他,“我不會就此罷休的。”話落,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秦景淵沒有出聲,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看着淨水湖湖面上那一圈圈的波紋,思緒飄遠……
慈安宮中,太后坐在軟塌之上,目光一直盯着門口,似是在等待什麼似的。
身旁的曾公公看着太后直勾勾的眼神,心下嘆息,這都多少天了,重光郡主也不知道進宮來看看太后,太后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可是就是盼不到親親外孫女過來瞧她。
“太后,要不,奴才派人去請郡主進宮陪您?”曾公公忍不住說道。
聽着這話,太后收回目光,臉上的失望難掩,但是確實搖頭,“罷了,人老了,總是希望兒孫在身邊,可是年輕人卻總是喜歡自由自在的。”說到這裡,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看着殿外明媚的陽光,忽然嘆息說道,“小凌兒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時節,踏青賽馬,遊湖賞花,沒少被他爹說身上紈絝之氣太重,可是咱們家小凌兒學什麼都快,又喜歡頂嘴,經常把楚翼那個頑固氣的個半死。不過,如今最可憐的是明瑜那丫頭……”
曾公公低着頭,回答說道:“明瑜郡主福澤深厚,將來定然能覓得如意郎君。”
“那丫頭倔着呢。”太后嘆息一聲,眼前忽的一亮,“哀家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齊家跟葉家的親事是不是近了。”
曾公公連忙說道:“回稟太后,安國公夫人已經讓人到葉家下娉了,現在葉家大概已經開始準備嫁妝了。”
聽着這話,太后猛地想到了一件事,忽而笑着說道,“哀家知道汐兒爲何不來看哀家了,這丫頭跟她娘一樣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