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死木頭,你不跟我作對會死嗎?”紅袍小將從帳中衝出來,看着走在前方的玄色身影,咆哮出聲,“帶兵突圍有什麼不好,你真想把自己困在峽谷裡坐以待斃。”
玄衣少年回過頭看着他皺眉,“你那種方法只會讓楚家軍受到重創,那座城池易守難攻,強攻不是明智之法。”
“那你不也是沒有方法嗎?難道一直乾耗着。”紅袍小將不服氣。
玄衣少年不理她,繼續往前走。
“你幹什麼去,回來,我還沒說完呢。”紅袍小將氣急敗壞的看着那離開的身影,“遲早我要你好看。”
遲早要他好看?!葉凌汐看着前方的只剩塵土的空地,眼底滿是迷茫。原來,親眼看着曾經最大的對手去送死是這種感覺。沒有那種鋪天蓋地而來的興奮喜悅,反倒是心底突然……空落落的。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消失。
“小汐兒在想什麼,這麼出神?皇上那邊叫你過去呢。”身旁傅明瑜的聲音忽然傳來。
葉凌汐偏過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跟着她往前走。
“其實小汐兒完全沒有必要陷入這些糾葛中,我看得出來,皇上是將對妹妹的感情放到你身上,所以你……”傅明瑜看着身旁的葉凌汐,緊了緊眉心,低聲說道。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正如那坐在龍椅上的帝王,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葉凌汐打斷傅明瑜的話,她看着不遠處那明黃色的身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今日所說。”
看着走在前方的身影,傅明瑜不知爲何心裡忽地生出幾分堅定來,她現在所思所想,不過是爲那人報仇,其餘的都不重要。
走上高臺,葉凌汐坐在了東華帝下首的位置,如今她已經貴爲公主,與一衆皇子公子是平起平坐,甚至真算起來,她地位還要高出不少,畢竟有封地、封號,還不需行禮的公主在這東華國她是獨一份的。
“臣女拜見皇上。”葉凌汐走上前,衝着那明黃的身影行禮說道,壓根不理會一旁衝着自己擠眉弄眼的某公子。
東華帝看了葉凌汐一眼,皺眉,“怎麼回事,這麼快就混忘了?”
這話一出,衆人皆是詫異的看着上首的帝王,皇上這話是何意?是對重光公主不滿?!
“皇上,重光公主剛剛受封,難免心氣兒高,所以……”齊妃一旁嬌笑說道,挑釁的看了對面的葉凌汐一眼。
四公主自然也不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這規矩怕是還要再練練。”
葉凌汐沒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這位帝王,只能站在原地不動,等候帝王發落。
“要叫舅舅……”見葉凌汐一直不動,上首一個不悅的聲音緊隨而出。
“噗——”某公子嘴裡的茶噴了出來。
齊妃臉瞬間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帝王。
圍在一旁的羣臣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皇上剛剛這是在表示被外甥女忽視的不滿?皇上何時這般孩子氣了!
葉凌汐也是略有些驚訝,看着上面皺着眉的東華帝,倒是沒想過他還有這樣的一面。
“公主。”曾公公一旁提醒道,眼神指了指上方的帝王。
葉凌汐當即低下頭,喊了一聲,“舅舅。”眼角淡淡餘光卻是瞥了一眼某處正笑的歡暢的某公子。
“坐下吧。”東華帝點了點頭,面色和緩了不少。
曾公公連忙側開身子,將葉凌汐引到前面的位置坐下,“殿下,給您準備了些花茶,等下喝些解解乏。”
葉凌汐頷首道謝,垂首而坐,安靜淡然,好似感覺不到周遭人的嫉恨一般。而傅明瑜也走了過來,坐在了葉凌汐身旁。
“我還以爲郡主這次也會參加圍獵,也好讓我等見識下郡主馬上的風姿。”白娉婷忽而站出來,笑着說道。
傅明瑜看了白娉婷一眼,“本郡主騎馬射箭是爲了保家衛國,並不是給白小姐欣賞的,說來,剛剛白小姐倒是讓本郡主欣賞到了一場不錯的比賽。”
白娉婷臉色變了變,隨即尷尬說道:“郡主說笑了,是我技不如人。”
“的確是你技不如人。”傅明瑜點了點頭,“小汐兒征服烈焰可花了不少時間,你騎的也是匹良駒,這樣你都贏不了,只能說明這一點。”
白娉婷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她笑的極爲勉強,何時她被人這樣羞辱過。
“剛剛白小姐可是向重光公主挑戰的,如今輸了,竟然是半點懲罰都沒有,未免太兒戲了。如此這般,往後不就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向重光公主挑戰了。”一個戲謔的聲音忽然傳來。
這話一出,白娉婷驀地看向那姿容無雙的男子,眼底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五公主本來就不喜歡白娉婷,此刻自然樂的添油加醋,“七皇子這個主意不錯,剛剛表妹可是好不容易贏了比賽,這輸的一方怎麼也該有點懲罰纔是。”
葉凌汐微微蹙眉,“這樣會不會不好,別人怕是會以爲我欺負白小姐。”
“傻丫頭,若是今日輸的是你,別人還指不準怎樣欺負你呢,況且,願賭服輸,輸不起,就不要出來賭!不過,依照白小姐的品性,想來是不會拒絕的。”傅明瑜看了白娉婷一眼,她的妹妹,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葉凌汐與傅明瑜兩人一言一語直接將白娉婷的路給堵死了,她站在原地,身體氣的發抖,可是不敢表現出任何異樣來。這兩個賤人,她會讓她們好看的。
“重光公主,你打算給與白小姐怎樣的懲罰呢?”君千瀾靠在椅背上,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惡劣的笑容,“本公子有個主意,剛剛白小姐的馬跑的也不快,不如就讓她跟在馬後面跑怎麼樣?說來本公子也是無聊的緊,不能看圍獵,看看人跟馬比賽,也是不錯的。”
葉凌汐看着那衝着自己偷偷擠眉弄眼的某公子,心底無語極了,這人是想將白娉婷折騰死麼。
這邊,東華帝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
齊妃與白娉婷是表姐妹,兩人素日關係還不錯,此刻自然是不會看到自家表妹受辱,不由拉着東華帝的胳膊說道:“皇上,娉婷一介弱質女兒,哪裡能跑的過馬,還是換個懲罰吧。不若讓她彈奏一曲,她的琴曲還是不錯的,正好今日這也沒有樂師。”
“齊妃娘娘這話可就不對了,衆所周知白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讓她彈奏一曲作爲懲罰,未免有失公允,既然是懲罰,自然是她很難辦到的事情。”傅明瑜看了齊妃一眼,又看白娉婷,“難道白小姐怕了,看來是我高看了白小姐了。”
白娉婷緊抿着脣,心裡就是再不願意,也是無計可施。明顯這葉凌汐是打算秋後算賬,奈何皇上還放任了他們的行徑。又有明瑜郡主一旁幫腔,她根本是退無可退。
齊妃哪裡能讓白娉婷受欺負,仗着腹中懷有龍胎,自然是比平日要硬氣不少,“郡主這話就不對了,郡主久經沙場,自然不將這懲罰放在眼中,可是白小姐自小是嬌寵着長大的……”
這話一出,白娉婷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她緊緊的盯着齊妃,示意她不要說,她這是幫她嗎?分明是想害死她。
“原來按照妹妹的意思,明瑜郡主就是皮糙肉厚,活該風吹日曬,征伐沙場,刀口舔血,而白家嫡女就該坐享榮華富貴。”一旁的柔妃忽然開口,“明瑜郡主可是開國鎮南王的後裔,竟比不上一個白家的嫡女,這話要是傳出去,委實讓南疆諸人寒心。”
齊妃面上露出惶恐之色,驀地看向東華帝,東華帝正看向她,目光冰冷極了,她不自覺打了個寒磣。
“就按照七皇子先前所說,明瑜是南疆之主,天生尊貴,若是連個白家嫡女比不上,天下人都要恥笑我東華國賞罰不明。”東華帝直接起身,掃了跪在地上的白娉婷一眼,淡漠說道:“齊妃身體不適,自己回去歇息吧,不用伺候朕了,柔妃陪朕回賬內,這裡聽由明瑜郡主與重光安排。”
“恭送皇上。”衆人皆是起身衝着帝王行禮。
齊妃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嬤嬤攙扶着離開,狠狠的瞪着柔妃與東華帝離開的方向,那個老女人!
皇帝后妃離開了,這高臺上沒了束縛,自然比先前熱鬧不少。
“現在就看白小姐的了。”傅明瑜看着一旁跪在地上的白娉婷笑着說道,“本郡主也不是天生皮糙肉厚的,所以白小姐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危,頂多是累的暈過去罷了,亦或者這張美麗的臉蛋上增添一些顏色。”
白娉婷身體顫了顫,看向傅明瑜,咬牙說道:“郡主爲何要咄咄逼人,我並沒有得罪郡主吧,難道僅僅只是爲了重光公主,郡主別忘了,她可隨時會搶走你的男人。”
她還真是敢說,她的男人?秦景淵?!呵!
“當然不是,我只是看到你就不痛快,這個理由,你滿意嗎?”傅明瑜嘴角一牽,擡頭衝着一旁的侍衛說道:“白小姐身嬌肉貴,還不幫白小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