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皇子們都存着覆滅玉家的心思,所以衆人的意見出奇的一致。
西涼帝看着下面的皇子,聽完他們的話,沉思了片刻說道,“這樣說來,你們都認爲是玉梓瀟殺了六公主。”
所有皇子心神皆是一陣,西涼帝這話說的有意思,他說的話不是給玉梓瀟定罪,而是總結幾位皇子的話。其中意味引人深思,可是此刻衆位皇子是無法做到從容不迫,都只能表達自己的觀點,否則先前說的話不都是欺君嗎?
西涼帝點了點頭,目光忽的落到了旁邊坐着的君千瀾身上,“七兒,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幾位皇子目光同時落向了一旁氣定神閒喝着茶水的君千瀾,說不嫉妒是假的,只是他們已經慣會僞裝了。
只是,這朝中之事素來都是將瑾王排除在外的,父皇今日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打算讓老七入朝?!不過這次死的是皇室衆人,問下老七,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君千瀾放下茶盞,看着上方的西涼帝,“父皇,你確定你是在問我嗎?”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是七兒。”西涼帝瞪了他一眼,這臭小子,死了妹妹,還這麼漫不經心的。
君千瀾點了點頭,“哦,那就是問我的了。”說着,他看向了下面的諸位皇子,“別的到沒有想說的,就是好奇,這玉世子是不是跟你們有仇!”
“七哥這話好沒道理,我們現在是在就事論事!”八皇子直接反擊。
君千瀾嗤笑一聲,似笑非笑的看着八皇子,“是嗎?我記得我昨天給大哥祝壽的時候明明看到你們跟人玉世子聊的很開心,怎麼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本王還以爲玉世子人緣很好呢,沒想到是比本王還不如,這一出事,竟然沒有一個幫他說話的。”
“七弟,這事是命案,死的人是六妹,容不得半點私情!”燁王看着君千瀾沉聲說道。
“就是,你以爲這是過家家,連是非都分不清楚,乾脆閉嘴算了。”九皇子冷笑說道。
這話一出,上面的西涼帝看了九皇子一眼,明顯皺了皺眉,倒是沒有發怒,而是看着君千瀾說道:“七兒你性子單純,難免容易被周遭的環境影響。”
“是啊!父皇你這話說的不錯。”君千瀾點頭說道,“雖然兒臣沒見過這個玉梓瀟幾次,但是兒臣對他印象還是不錯的。”
聽着這話,西涼帝瞬間來了興致,他這個兒子對誰都是冷淡的,若自己不是他的父皇,不是帝王,怕是他都不搭理自己,所以能讓他覺得印象不錯的人,應該是有什麼特別之處吧,玉梓瀟的確是個能人,底下幾個兒子的心思,他怎麼會不知道。他看着君千瀾笑着說道:“那七兒倒是說說,爲何對他印象不錯。”
君千瀾點頭說道:“這個理由有好幾個,第一個就是他對那個宋玉兒不錯,算是有情有義,雖然兒臣覺得那個宋玉兒一無是處,給兒臣提鞋都不配,可是人家玉世子每每還能細心安慰妥帖,可見是個好兒郎,兒臣就喜歡這樣一心對妻子好的。”
“這算什麼理由!”十皇子不屑的說道,就是煜王等人也是皺了皺眉。
“七弟該不會是想娶王妃了吧。”熔王一旁笑着說道。
君千瀾冷哼一聲,不接話。
西涼帝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真切了幾分,“上次還不讓父皇說你的婚事,現在倒是想要娶王妃了,說,看上哪家的姑娘了,父皇給你賜婚!”
君千瀾冷哼一聲,“咱們說的是玉梓瀟的事情!”
“好,好,是玉梓瀟的事情。”西涼帝難得心情好了些,衝着君千瀾說道,“那第二呢?”
“玉梓瀟是個很有禮貌的人。”君千瀾想也不想的說道,“至少他看到本王的時候還知道給本王行個禮,打個招呼,態度說不上恭敬,但是也沒有不敬。不像有些人,指名道姓的叫本王的名字!”
這話一出,西涼帝冷眼掃了諸皇子一眼,七兒這是在告狀說兄弟們對他不好。
“七兒最近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西涼帝沉聲問道,“儘管跟父皇說!”
下面的皇子們聽着這話氣的是心肝肺都疼了,他們敢給老七委屈受嗎?老七不給他們委屈就算是開恩了。父皇晾着他們所有人,就是要給老七主持公道嗎?這心偏的沒邊了吧。
君千瀾撇了撇嘴,淡淡說道:“能有什麼委屈,好吃好喝的,哼,不過大哥,說好的做煙火的師傅呢,你可別忘了啊。”
“什麼做煙火的師傅?”西涼帝瞬間看向了熿王。
熿王連忙說道:“回父皇的話,昨日壽宴的時候七弟看到煙火挺好看的,所以問兒臣怎麼辦到的,兒臣就說將那做煙火的奴才送到瑾王府中,不成想後來出了六妹的事情,所以給耽擱了。”
西涼帝聞言點了點頭,看了君千瀾一眼,皺眉說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喜歡這些玩意,回頭朕給你派幾個奴才過去,省的你天天惦記着。”
“不,我就要大哥的那個。”君千瀾皺眉,不高興的說道。
聽着這話,西涼帝臉上浮現一絲無奈,轉而看着熿王說道:“熿王,等會回去,就將你那個會做煙火的奴才送到瑾王府。”
“兒臣遵旨!”熿王恭聲說道,他低着頭的臉上浮現一抹得意之色,剛剛父皇與他說話的口氣明顯變了,看來跟老七走的近果然有好處,等下回去他一定要好好賞那個會做煙火的奴才。
其餘幾位皇子聽着這話,心裡面爲老大的好運氣不憤,但是在西涼帝面前卻是不敢表現出來。
君千瀾見狀,繼續說道:“第三點是,兒臣看不出來君沁有哪點值得玉梓瀟殺的?因爲她冒犯了他的未婚妻?要是殺妻之仇,兒臣覺得還有可能,可是就兒臣所知,宋玉兒可沒死,如今活的比玉梓瀟孩子在。所以玉梓瀟是傻子不成,殺一個公主,賠上整個武安郡王府!那本王可真就高看他了。”
這句話簡直是說明出了這個案件最不合理的地方,玉梓瀟是什麼人,向來以冷靜自持著稱,又怎麼會爲了一點小事兒就殺了六公主呢?他如果是這般不冷靜的人,怕是早就站隊了,既然還沒有,說明他一直是想要保持中立的。而諸位皇子是容不下他的中立,所以纔會有今日的聯名定罪!
西涼帝看着君千瀾,眼底笑意不知何時消散了,他看着他問道:“哦?七兒是怎麼看玉梓瀟的。”
“裝模作樣,臭不要臉,道貌岸然,居心叵測!”君千瀾想也不想的說出了這十六個字。
聽得西涼帝嘴角直抽,他無奈的看着君千瀾,“你剛剛不是還替他說清了嗎?怎麼這會兒就變了!”
君千瀾冷笑一聲,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氣的太急,連椅子都跟着往後抖了抖,他看着西涼帝憤憤說道:“父皇,你可別搞錯了,兒臣纔沒有替他說清,兒臣可比諸位哥哥弟弟更想弄死他!”
這話簡直就是將其餘的皇子給坑了個遍,什麼叫他比他們這些哥哥弟弟更想弄死玉梓瀟,說的好像是他們這些皇子們巴不得玉梓瀟死似的。
“七弟,你休要胡言!”熾王率先發難。
就是煜王也看着西涼帝說道:“父皇明察,兒臣對於此案絕對沒有私心,都是就事論事,根本就不是七弟所言!”
“是啊,父皇,請您明察!”其餘皇子同聲說道。
西涼帝看了他們一眼,不說話,而是看着君千瀾。
君千瀾冷笑一聲,看着諸人,“說你們不想玉梓瀟死,本王還真不信呢,你們是哪隻眼睛看到玉梓瀟殺了君沁的?”
“六妹死在玉梓瀟的房間裡面,而且他們之間本來就有矛盾。”八皇子想也不想的說道。
君千瀾聞言,不屑說道:“改明兒本王府中的阿花殺了丟你房間裡面,到時候本王就說是你殺了阿花,反正你看本王不順眼已經很久了,正好本王也不大喜歡你。”
“你這是狡辯!”八皇子氣的要跳腳,擡起頭看着西涼帝,哀聲說道,“父皇……”
西涼帝淡淡瞥了他一眼,並不理會他。
“你們說君沁死在玉梓瀟房間裡面就是玉梓瀟殺的,你們可別忘了,這畫舫是大哥承辦下來的,算是大哥的產業,歸根到底這人是死在了大哥的房裡,難道大哥也是兇手不成?!”君千瀾冷笑一聲,“一個個這麼蠢,也好意思說本王胸無點墨,哼!”
其餘皇子氣的臉色鐵青,這個君千瀾分明是仗着父皇在,他們不敢將他怎麼樣,所以滿口胡言!
熿王聞言,連忙大呼冤枉,“父皇,兒臣真的沒有害六妹。”
西涼帝自然相信熿王不會殺六公主,底下幾個兒子是什麼心思,他比誰都清楚。
“看來七兒對玉梓瀟的好感不少!”西涼帝看着君千瀾說道,眼底滿是審視。
“哧”的一聲,君千瀾笑了,他看着西涼帝似笑非笑的說道,“父皇,本公子說過了,本公子纔是最想要玉梓瀟死的人。”
西涼帝皺眉,“胡說八道什麼!”
君千瀾冷哼一聲,“本公子纔沒有胡說八道,父皇你都不知道,昨天竟然有人說玉梓瀟比兒臣長的好看,快氣死本公子了,關鍵本公子還打不得罵不得。反正不管,回頭本公子一定要去武安郡王府好好看看,他玉梓瀟到到底是哪裡比本公子好看了。你可別讓他被人給害死了,不然贏不了他,本公子娶不到媳婦,跟你急!”某位公子一臉憤慨,想到楚楚昨天說玉梓瀟比他好看,他就憂傷不已,在楚楚那裡他唯一的優點就是長的好看,若是連這唯一的優點都沒了,他還怎麼娶媳婦啊。
“……”底下的人,皆是嘴角抽搐!這也能算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