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的大藏省在商量加息的事情,不過這卻並不影響,外界依舊熱火朝天的金融投資與地產投資。
隨着房價的節節攀高,在土地拆遷上一些處於灰色地帶的會社,它們的行事手法也越加激進。
這些會社大多屬於中介性質,它們本身並不擁有土地,但卻幹着拆遷組的活。
說白了這就是由一羣極道組成的另類拆遷公司,在霓虹人們稱它爲“地上げ屋”。
如果把它們當作是正經會社,那真是擡舉他們了。
名義上當土地開發商解決不了紛爭時,這些人就會出面向屋主或地主、又或是土地的租客做交涉,讓其出售房產或是土地。
最後每完成一筆委託,這些拆遷組織就會收取地產開發商2~3億日元的中介費。
除此之外,在地產項目後續的開發中這些中介會繼續跟進,然後分成抽頭。
所以別看這些極道幹着城管的活,但是他們事後收穫的利益可不是一點兩點。
在以前地價沒那麼誇張時,這些極道也會穿上西裝打上領帶,然後規規矩矩挨家挨戶的拜訪。
那些家庭經濟狀況糟糕,五口以上者,寡婦鰒夫,高齡老人,有意遷居者列爲先攻。
針對他們的價格一般比市場價高1.2~2倍,且態度誠懇,拜訪殷勤。
甚至爲了儘快達成和約,他們還會時不時的帶上一些小禮物,儘量獲得屋主的好感。
可以說爲了說服土地擁有者儘快搬遷,這些極道可謂有禮貌的讓人大跌眼鏡。
此時東京著名的最上恆產就是這其中的佼佼者,他除了極道,還聘請了大量的外勤人員。
這些外勤人員以女性爲主,且全部是30~35的已婚女性。
她們只幹一件事,那就是登門拜訪各個拆遷戶,說服他們簽字拆遷。
用最上恆產的社長早阪太吉的話說就是,“像家庭主婦那般特有的柔韌與耐性,是本社不可或缺的即戰力!”。
他所挑選的這些家庭主婦們,大多家裡經濟環境一般或者暫時遇到了困難。
只要這些主婦出馬,很多難啃的骨頭最後都能在合同上籤下字。
而完成了簽單,主婦們也會獲得一筆提成。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她們也算是銷售人員的一種。
至於說有沒有人爲了達成簽訂,而和屋主做一些額外的交易,那就不是最上恆產關心的事了。
他們只關心合同,如果有屋主吃乾淨了抹嘴不認,這時候就是極道們出馬的時候了。
他們脫下西裝,擼起袖子,手拿鐵棍於夜間敲着屋主的門,同時嘴裡面叫嚷着。
“晚上好!”,“晚安~!”之類的寒暄話語,聲音一定要夠大,嗓門一定要夠亮,最好能讓附近的待拆戶聽到那才最好。
至於什麼“請把土地賣給我!”這些明話是絕對不會喊的,誰喊誰就是馬鹿。
如果被屋主錄音拿到證據,那就等着後面去東京灣餵魚吧。
所以禮儀這種事,在霓虹幹任何行業都要講究到底。
不過這麼溫和的手段那是以前纔有的光景,現在是89年,房價攀上了新的高峰。
爲了拿到那越發豐厚的抽成,極道們幹活也開始糙了起來。
最近媒體上熱議的暴力拆遷案的主人公,可是50年代後半段紅極一時的「NHK三人娘」之一的馬瀏晴子。
她所居住的位於赤阪區的一處住宅,最近就頻繁遭到了極道們拉電閘、喇叭擾音以及丟死貓在門口等一系列的粗暴活動。
爲了這件事,不堪騷擾的馬瀏晴子不顧事務所的反對,直接帶領全住宅樓的居民與極道背後的不動產會社,打起了官司。
這可是有着一定影響力的公衆人物哦,極道們敢這麼做,可見此時的樓市有多瘋狂。
財錦動人心啊,藝人都被如此對待,更別說普羅大衆了。
位於新瀉縣南端的湯澤町,因爲川端康成的《雪國》而名聲大噪。
到了泡沫年代這裡也成爲了滑雪,及高檔住宅聚集地。
湯澤町的地價更是由之前的一文不名,飆升到了現在當地人都買不起的地步。
一套面積不到55平的公寓,售價在3000萬日元左右。
這可是地處偏僻的新瀉,而不是東京。
因爲大量的遊客涌入,土地開發商們也大肆興建各種公寓及度假酒店。
這狂熱的投資氛圍無疑也破壞了當地的生態環境,針對這種現象新瀉日報如此寫道。
“穿過長長的國境隧道,那便是鋼筋混泥土之林!”
這句話改自《雪國》的開頭,“穿過長長的國境隧道,那便是雪國”。
諷刺,赤裸裸的諷刺。
更諷刺的是這些建設完成的公寓,其中有一半以上都被東京人買走了。
根據調查的725份報告看,主流購買人羣是40~50歲的羣體,佔了總數的43.6%。
而這所有的這些調查人羣,最低年收入都在500萬日元以上,最高是2億多,中間大多數是2000萬上下。
新瀉日報乾脆直接在報紙上提議,將湯澤町更名爲“東京湯澤町”。
奪筍吶,自己黑起自己的城鎮來,也一點都不手軟。
種種魔幻就是此時霓虹的日常,爲土地而瘋,爲土地而狂。 不過這些都和白川楓沒什麼關係,他又不做土地生意。
不,準確的說是此時的他不做土地生意。
在報紙上爲了拆遷、爲了房價過高而鬧得沸沸揚揚之時,白川楓正忙活着自己的“新3字頭開發計劃”。
嘖,不得不說,膨脹的霓虹民衆,虛榮心也膨脹到了極點。
以前只能看着富人們開着3字頭的牌照到處晃悠,沒想到自己也有能拿下它們的那一天。
力獅豪華版就是爲了“3字頭”量身打造,物品稅沒了,多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消費稅。
這不僅在價格上帶來極大的優惠,同時斯巴魯和各經銷商合作,貼心的爲顧客提供3字頭上牌服務。
只要顧客訂好了車,現場就可以選牌。剩下的所有程序,全部由4S店搞定。
兩個工作日後,客戶再來提車時,從4S店開出的所有車全部是3字頭。
瞧瞧,這是什麼?這就是排面!
而爲了這一天,斯巴魯前段時間都在忙着擴產能。
原本每天下線300輛車,現在這個數字變成了400輛,並且某些工廠還在進行全自動化升級。
而就是這樣,月產一萬多輛的力獅,依舊供不應求。
3字頭的誘惑,以及物品稅的取消,所帶來的流量比想象中的還大。
中村孝雄當初預計的一萬輛被輕輕鬆鬆超越,未來還會不會有更高峰白川楓不知道,但是眼前的這波流量得接住。
而就在白川楓數錢數的不亦樂乎的時候,虎太郎的一個電話又把他叫回了秋田。
“喊我回來就是爲了這件事?”白川楓拿起眼前怪模怪樣的球杆,表情一言難盡。
“小楓,這可是我們白鹿會社的特別定製版,名貴着哩~
走,趕緊去球場上試試。”迫不及待的虎太郎拉着白川楓,就往鹿角這裡的高爾夫球場走去。
時值五月初,春風和煦,草長鶯飛。
東京那裡天氣或許已經有了一絲炎熱,但在秋田氣溫不過20度上下,簡直是人間天堂。
穿着polo衫一身休閒服的白川楓拗不過虎太郎,他也只能跟着後者向不遠處的高爾夫球場走去。
冬季滑雪泡溫泉,春季高爾夫,夏季十和田湖,秋季十里紅楓。
可以說鹿角的一年四季都有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此時這裡依舊遊人如織。
諾大的高爾夫球場,幾乎大多數區域有了人。
不過白川楓他們有專用場地,在這裡已經有另兩人提前抵達。
“永田桑和小川桑,你們怎麼來了?”
此刻球場邊緣,戴着墨鏡躺在太陽椅上的不是別人。
正是京王和東急的會長,永田正和小川和夫。
聞聲摘下眼鏡的他們,笑着和白川楓招呼道。
“聽說你這裡有高爾夫球杆中的極品,那我們當然要見識一番了。”
這兩人在鹿角都有自己的別墅,另外隨着京王和東急在秋田接連建設鐵路線。
這裡儼然已經成爲了這兩家,除了東京以外的另一大財政收入區域。
所以永田正和小川和夫也經常來秋田出差,一來二去自然和虎太郎他們都熟悉了。
而聽到他們的話語,白川楓看了看手裡浮誇到極點的高爾夫球杆,搖頭失笑。
鎢合金打造的高強度球杆,質輕又富有手感。
不過這些和杆頭比起來,那簡直小兒科。
陽光下金光閃閃的杆頭,簡直亮瞎了白川楓的眼。
這是真金啊而不是鍍金,不僅如此,杆身上還嵌有鑽石!
迎着光亮,白川楓的整隻手都在閃閃發光。
用它來打高爾夫,真的看的清球在哪嗎?
“好東西啊~”永田正和小川和夫眼睛一亮,就快步起身走了過來。
他們愛不釋手的接過這支,渾身上下都透露出金錢味道的球杆,目光煜煜生輝。
“這就是貴社準備推出的定製版球杆?真是漂亮啊。”
和白川楓不一樣,永田正他們覺得這支球杆太對胃口了。
“這是純金嗎?”
“當然”不用白川楓回答,虎太郎已經提前招呼了起來。
“除了杆頭是純金,杆身也是鎢合金打造,上面還鑲嵌有來自非洲的天然鑽石。”
“好!”越聽,永田正他們的眼神越亮。
“什麼時候發售?多少錢一支?”
“現在接受預定,一週內交貨,一億日元一支~”
虎太郎熟練的報出了一個,讓白川楓都差點站立不穩的價格。
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傢伙的心這麼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