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確定沒有找錯地方嗎?”
由於韓湘子目前還沒有開啓靈智,所以他現在還是以一個凡人的眼光看待世間的所有事物,這些礦石的靈氣,他自然是察覺不出來的。
可是陸靈雪和柳青絲二女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作爲修爲上千年的精怪大妖,她二人在對事物的觀察方面,確實有着極爲敏銳的洞察力。
“當然確定。”
陸靈雪側身掃視了韓湘子一眼,得意洋洋的解釋:“我們靈蝶一族的靈識是相當敏銳的,所以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一股靈石礦脈的存在,而且十分強烈。”
“你現在只是凡人之軀,自然察覺不到。”
“不過你大可放心,明日只要能將那椿樹精給引過來,那麼她必然會是死路一條。”
“只是……”
說到這裡陸靈雪忽然眼珠子轉了轉,雙眼凝視着前方,沉聲道:“現在萬事俱備,只欠一點東風了。”
“只欠東風?”
在場衆人俱都沒有明白她這一句話的真正含義,所以一時間不由得有一些面面相覷。
“什麼是東風?”
何仙姑一臉疑惑的盯着陸靈雪,眉稍眼角盡是不解之色。
“很簡單。”
陸靈雪卻是嘴角微微一揚,笑道:“你不是有一個好朋友叫穿山甲嗎?”
“之前聽你所言,他也是因爲不願意加入通天教,從而被椿樹精追殺至嶺南一地的。”
“假如這個計劃能將穿山甲給加入進來,那麼事情就會順利一半不止。”
“我明白了!”
這時韓湘子似乎也已經弄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當場面色一喜,笑道:“如果我沒有料錯的等話,靈姑姑娘的意思是想使一個假意投城之策?”
“藉着椿樹精想要將穿山甲給拉入通天教的機會,讓穿山甲假意去靠近她,然後提供錯誤的信息,從而將椿樹精給誘至此處給誅殺,不知道我猜的有沒有錯?”
“我正是此意!”
陸靈雪滿意的朝着韓湘子豎了豎大拇指,暗歎此人果然有些才能。
雖然目前還只是凡人之軀,但在行事方面,卻已經相當有想法了,與尋常的百姓絕對不同。
這也就難怪趙東來之前對他的評價那般高了。
當下滿意的點點頭,朝着韓湘子附和道:“這正是我的想法,不過這個計劃能否順利的實施,還得取決於仙姑。”
“行,沒問題!”
何仙姑自然也早就已經聽明白了陸靈雪潛在的意思,當場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道:“我與那穿山甲也算是相熟識的人了,去請他幫忙的事情,就交到我的身上便可。”
“待會兒回到村裡之後,我待去何家在山中的那間茅草屋去請穿山甲……”
“不必了!”
不等她把話說完,之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蜘蛛精柳青絲,卻已經半眯着雙眼凝視着側面的小樹林,沉聲道:“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穿山甲可能已經跟隨而至了,雖然說穿山甲天生就擅長隱藏自己的氣息,但我卻還是從那小樹林裡感應到了一絲絲不算很明顯的妖氣。”
“想來應該就是穿山甲吧!”
言罷,柳青絲右手輕輕一揮,一股妖靈之氣忽然揮灑出來,朝着旁邊的小樹林沖擊而去。
這一股力道並不算很強,但是速度卻相當的快疾,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衝到了小樹林的邊緣。
眼看蜘蛛精柳青絲揮灑出來的那一股氣息快到衝擊到樹林內之時,卻見那樹林中一陣響動傳業,接着便見漫天的黃塵飛揚,隱隱有刨地之聲大作。
“嗤……”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一個灰色的影子忽然從樹林邊緣的土裡地竄了出來,接着便見一名黑白粗布麻衣相見的男子浮現在面前。
“穿山甲!”
何仙姑第一時間驚呼出聲,一雙美目則盯着粗布麻衣男子的面孔,滿是驚異之色。
“仙姑。”
穿山甲勉強咧了咧嘴,那看起來有些冷峻的面孔泛起一絲絲不易捕捉到的笑意。
“你新交的幾個朋友好生厲害,我已經極力隱藏自己的氣息,但還是被她給發現。”
“若我所料不錯的話,你這位厲害的朋友便是妖界赫赫有名的蛛仙吧?”
“早年我在桃源山中修行之時,就曾聽妖界的朋友提及過蛛仙的名號,說那高黎貢山之中,曾有一名修了三千多年的蛛仙,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儘管穿山甲平素也不善長言談,但在蛛仙強大的威壓之下,他表現的倒也還算尊敬。
“過獎了。”
聽到穿山甲的誇獎之後,柳青絲卻是不以爲然的聳了聳肩,淡然道:“若我蛛仙真有你說的那般出色,如今也不至於落得個飄泊異鄉的下場。”
“說白了你我都是可憐的人。”
“哼哼。”
穿山甲聞言則是頗有些感觸的點頭應和:“蛛仙說言極是,那椿樹精着實可惡。”
“你我皆是深受其害,倒不如聯合起來,給椿樹精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如何?”
“我正有此意!”
一見穿山甲居然也有這般覺悟,衆人自然也是欣喜不已,當下便湊在一塊,緊鑼密鼓的商談了起來。
有了穿山甲的相助之後,又有這鐵礦山靈氣的加持,這荷花村的災劫,基本上也就差不多可以解決了。
但在南海邊的銀灘之上,戰爭卻正在如火如荼的舉行着。
由於趙東來身體被陰邪之氣給控制住了,而且神智也已經不再清明,打起架來可以說是殊不畏死,儘管鱷神與春瑛的修爲都遠在趙東來之上,但二人聯手一時之間居然也沒有辦法將其拿下。
當然之所以發生這樣的情況,主要還是因爲春瑛和鱷神如今都不想傷及趙東來,而是打算將其活捉,因爲有所顧忌的原故,出手自然也就不及平時那麼兇猛,甚至收斂了三分都不止。
再者就是趙東來有了無邪劍這一強大的倚仗,故而就算不敵,卻也不至於輕易落敗。
但是堅持了過百招之後,趙東來體內那一千多年的陰邪之氣也終於告竭,出劍的速度和靈敏度也有了大幅度的下降。
“是時候了。”
春瑛一邊進攻,一邊朝着鱷神輕聲提醒。
鱷神聞言則是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個冷峻的笑容,接着便右手一揚,仙靈之氣瀰漫之下,居然幻化出了一根微黃色的繩子在手心。
“疾!”
隨着一聲輕喝從鱷神的嘴裡傳來,手中那根微黃色的繩子居然如同長了眼睛似的飛了起來,趁着趙東來身法已經不再靈敏之後,那繩子在空中盤旋了片刻的功夫,但將趙東來給來來回回綁了個水泄不通。
“放開我!”
情急之下趙東來強行運起全身所有的力道,拼命在空中掙扎了起來,那繩子雖然靈敏,但似乎也並不是特別的密實,被趙東來用陰邪之氣一陣掙扎之下,居然開始有了鬆動的跡象。
春瑛見狀則是一愣,右手微微一擡,三成的力道便往前轟了出去。
對於春瑛這種修爲超過五千年的龍仙而言,三成的力道實際上也已經是極強了,所以力道所及之處,頓時將身體懸浮在半空中的趙東來給轟得往南海的怒濤之中跌落而去。
其實春瑛也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若是換作尋常人等,她根本不可能用法力去進行遠程攻擊,而是直接一個飛劍便將對方給割喉了,無奈眼下的趙東來還有大用,甚至還可能會關係到她能否爲自己的野男了東海惡蛟報仇,所以肯定是捨不得殺他的。
“撲嗵!”
一聲巨響自那南海的怒濤中傳來,趙東來笨重的身體已經跌落到了腥鹹的海水中,瞬間便被高大的海浪給淹沒了。
“還不快去將他給撈回來!”鱷神見狀則是大聲衝着春瑛叫嚷着,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急切。
“鱷神無需着急,在水裡我就是王者,方纔那三成的力道雖然不足以重傷趙東來,但卻也能令他不再動彈。”
“只要南海龍宮不出來干擾,那麼在海水裡,我此刻就是無敵的。”
“且待我去將其打撈回來,你我二人共享那玄天九變上面的道門仙法,如何?”
“沒問題。”
鱷神斜斜的掃視春瑛一眼,幾乎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便同意了下來。
既然鱷神都沒有異義了,那麼春瑛自然也不再多言,當下身形往空中一竄,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了一條粉色的銀龍,兇猛的朝着海水中衝了下去,瞧那架勢倒也是極強的。
“唵!”
就在春瑛化作的粉紅色銀龍即將沒入南海的海水中時,卻忽然聽那海水中響起了一陣龍吟之聲,接着便見南海的怒濤狂卷,一條同樣十分霸氣的青龍居然也從海水裡竄出來。
待從這條從水中突然出現的青山完全衝出水面之後,巨大的尾巴憑空一擺,便朝着粉紅色銀龍的腹部狂擊而去,速度之快幾乎無與倫比。
不過春瑛也不是吃素的,那青龍雖然出現的比較突然,但春瑛化作的粉紅色銀龍還是憑着自己靈敏的身姿躲開了青龍的攻擊,身形往空中一竄,眨眼的功夫就竄到了九霄之上。
之後在天空之中又一個疾轉,化作人形飛落到了南海的銀灘之上,與觀戰的鱷神並肩而立。
“大龍女,你果然還是來了!”
春瑛化作人形之後,立即朝着仍然盤旋在南海上空的那條青龍大聲的質問起來,隨即眉頭一皺,赫然發現青龍那巨大的頭頂上站着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趙東來無疑!
“可惡!”
此情此景,春瑛不免在心中嘀咕了起來。
本來她都已經快要得手了,想不到曾經的老朋友大龍女半路殺了出來,而且還劫走了趙東來。
如此一來,想要在她的手中再把趙東來給搶回來,那就是很困難的事情了。
同樣作爲龍女,而且還是同一時間的龍女,春瑛自然對於這大龍女也是相當瞭解的,她非常清楚的知道這個大龍女的修爲有多強!
儘管有修爲更高的鱷神在此坐鎮,但春瑛見到大龍女的剎那,內心仍然有些發虛不已。
“春瑛,你這龍族的叛徒,居然還有臉出現在我南海邊!”
空中巨大的青龍嘴巴一張一合的質問着,隨着聲音一落,青龍已經猛的往地面衝擊而去,巨大的龍身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一名白衣勝雪的女子,與趙東來並望飄落到了地面上。
許是方纔用力過度的原故,再加上又受了春瑛三成功力的一擊,所以趙東來飛落在地之後,那臉上的的神態似乎有一些萎靡不振,不過雙眼卻已經不再腥紅,與之前正常的顏色無異,想來應該也是已經恢復了神智。
另外之前綁在他身上的那一根繩子,此時也已經落到了大龍女那潔白如玉的手掌心中。
“趙公子,你無妨吧?”
雙雙落地之後,大龍女則是第一時間朝着趙東來關切的詢問,不過眼神中側是還包含着一些欽佩之色,想來也是對於趙東來能支撐這麼長的時間,有一些感到不可思議吧。
“無妨。”
已然恢復了神智的趙東來則是理性的搖了搖頭,復又拱手道:“方纔幸得大公主出手相救,否同我趙東來就算不被春瑛給打死,怕是也已經餵了南海中的魚羣。”
“大公主今日之恩同於再造,日後我趙某人定當涌泉相報。”
“不必。”
大龍女卻是淡然的擺了擺手,迴應道:“我之所以出手,並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我南海龍宮以及萬千水族的興亡。”
“趙公子不必如何的客氣,何況自從瞭解到趙公子的爲人之後,但對趙公子充滿了欽佩,對於趙公子的仁義之心,更是心嚮往之。”
“如今有幸能與趙公子並肩作戰,應當說是我大龍女的榮幸纔對……”
“你們說完了嗎?”
這時南海鱷神已經聽得有些不耐煩了,對於凡間那些仁義禮智信的道道,他本來就沒有太多的興趣,何況還是眼前這二位相互吹捧和恭維,那更是讓他有些抓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