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源頭仍然是由勾魂陣演變而來,想當年封神大戰之時,哪吒曾用蓮花之聲大破勾魂陣,如今區區的幽魂陣,自然是難不到他。”
“只是我沒有料到,你那日離開了高黎貢山之後,居然又逃逸到了南海邊來作亂。”
“想必潮州城這幾日發生的命案,也都是拜你所賜吧?”
“本來念在你爲東海龍妃的份上,也不想置你於死地。”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已經沒有了留你的必要。”
“恰好今日你四海龍族的南海大公主也在,有她作個見證,我倒也就可以放開手腳對付你了!”
說到這裡東華上仙又俊眉一揚,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
其實東華上仙雖然與春瑛已經有過數次交手了,但是卻一直沒有對春瑛痛下殺手,之前在南山之上降伏惡蛟的時候,他就念在對方是東海龍妃的份上,放了她一條生路。
之後在東海邊緣,見春瑛採那些漁民的精魂來練萬魂幡,他仍然沒有對春瑛痛下殺手。
當初在高黎貢山之上,春瑛被哪吒給捉住之後,按理說那是誅殺春瑛的最好時機,但是東華上仙也並沒有想過取春瑛的性命,僅僅只是想把春瑛給捉到天界去治罪罷了。
試想一下,以東海龍王對春瑛的寵愛,玉帝肯定也不會處事春瑛,只是會將春瑛將給東海龍宮來處理,最後頂多就是關她一段時間禁閉而已,絕對不至於殺了她。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同了。
東華上仙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有了想取春瑛性命的衝動。
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她加入通天教一事。
如果說之前春瑛也做了一些壞事,但都不算大奸大惡,而且她的野男人東海惡蛟一死,她也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可是現在她加入了通天教,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通天要做的事情就是顛覆天庭的政權,春瑛加入通天教,那必然會成爲通天教主的得力助手,此時若再對她縱容,那無疑就是對通天教主示弱了。
這一點道理東華上仙還是能理得明白的,尤其在看到了通天教主強大的修爲之後,更是下定了決心要滅了通天的黨羽,絕對不給他反駁天庭的機會。
“上仙,你且放心,今日這個見證,我幫你做定了!”
旁邊大龍女伸手拍了拍胸脯,冷靜的說道:“春瑛本是我四海龍族的叛徒,以前仗着東海龍王的威信,倒也不便對其動手。”
“但現在她是通天教主的護法,那麼情況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
“今日就算東華上仙不動手,我大龍女也絕對不可能輕饒於她的。”
“何況方纔她還曾試圖進入我南海歸墟聖境去誘發地火,若非我南海龍王宮的前輩隱居於歸墟聖境之中,那麼春瑛大概就已經得手了。”
“單就她今日的惡行,也足以殺她一百次不止。”
“所以東華上仙大可不必憂心,來日東海龍王問罪之時,我南海龍宮絕對力保於你,絕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
“如此甚好。”
在得到了大龍女的受肯之後,東華上仙心中也就安定了一大半。
他非常清楚的知道,這南海龍宮的大龍女雖然只是南海的大公主罷了,但實際上她還是玉帝親封的四海女龍神,也就是說,四海之中除了東南西北四大龍王之後,就屬她的地位最高了,尤其她還是女龍神,一聽就知道是掌管四海所有母龍的強大存在。
有了她的首肯,那麼這春瑛也就必死無疑了!
這大概是許多年以來,東華上仙第一次動殺念。
“你們倒是挺自信的啊。”
見大龍女與東華上仙二人旁若無人的嘀咕着,南海鱷神已經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自問修爲並不在東華上仙之下,雙方若是交手的話,基本上處於五五開的情況,而春瑛雖然不敵大龍女,但也不會相差太多,雙方打起來也是有下結懸念。
至於趙東來,這傢伙只有兩千年的修爲罷了,在這六隻鱷魚精的圍攻之下,他並不能佔據多少的便宜,甚至不用多久就會被殺死,畢竟鱷魚一族也是屬於那種進攻比較強悍的類型,打架根本不會怵。
趙東來以一敵六,不用腦子想都知道他的下場有多慘,肯定是會被這羣鱷魚精給撕爛了。
“東華上仙,你似乎還沒有弄清楚現場的局勢吧?”
來了春瑛這個強助之後,南海鱷神說話的語氣都強硬了幾分,神態也與先前一樣變得相當的高傲不已。
“什麼局勢?”
東華上仙不以爲然的掃高了現場這些牛鬼蛇神一眼,暗歎這南海鱷神死到臨頭尚不自知,自以爲憑這些烏合之衆就能取勝,簡直就是做春秋大夢。
當然東華之所以這樣想,那是因爲他已經從李玄那裡瞭解到了趙東來最近一些經歷,也知道了趙東來眼下的修爲有多麼的強大,區區幾條鱷魚精,肯定奈何不得趙東來的。
而且此處就是南海邊緣,真要打起來的話,南海龍宮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屆時南海龍宮中的那些強者一旦出動,那麼鱷神只會死得更慘。
“對啊,什麼局勢?”
“你以爲就只有你們能請來救兵嗎?”
這時忽然一直聽着有些稚嫩的聲音從南海之中傳了過來,接着便見海中怒濤一閃,那南海之上忽然龍氣大作,甚至隱隱有驚雷之聲作響。
對於他們這些見慣了大場面的神仙而言,驚雷之聲也許並不陌生,但若是平地驚雷,那就有一點不太尋常了。
正常情況來看,驚雷之聲一般是由天上的雷公電母發出來的,平時聽到空中的驚雷響動,其實是雷公電母正在捉拿妖孽,或者有精怪渡劫。
所以天空中的驚雷之聲是不會隨便響起的,只有在特定的時間和地點纔會聽到。
可是方纔南海上那一聲驚雷,顯然和天界的雷公電母沒有關係。
既然不是雷公電母發出來的驚雷聲,那麼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龍王來了!
一般龍王爺出行之時,也會有驚雷之聲爲他助威,這是神龍作爲百獸之長天生的威嚴。
但是一般的神龍是不具備這種威嚴的,只有龍王這一級別的神龍,出行之時會有驚雷之聲相伴。
而且從眼前這種龍氣翻涌的情形來看,顯然就是南海龍王本尊出現了。
“咦。”
此情此景,趙東來不由得眉頭一皺,將目光挪到了旁邊大龍女的身上。
“這是小人蔘精的聲音?”
大龍女則是喜上眉梢的興奮叫嚷道:“小人蔘精來了,看來他成功了!”
顯然這種情形完全是出乎大龍女的意料之外的,因爲之前她之所以叫小人蔘精去南海之淵找那龍族三位隱世不出的前輩,就是因爲南海龍王可能因爲龍珠被盜之事不會出手。
但是當時大龍女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念頭,並沒有太多的指望,畢竟那三位龍族的前輩,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他們在南海之淵中隱居了那麼多年,尋常的水族根本沒有資格見到他們,就連南海龍王也是數百年纔有機會見他們一面。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小人蔘精居然成功了!
“可是你父王前來助陣了?”
東華上仙還沒有弄明白現場的情況,而且由於南海之上龍氣翻涌,驚雷之聲交加,但是卻並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甚至就連方纔發出稚嫩童年的童子,似乎也沒有出現。
所以東華上仙只能根據自己的判斷來進行詢問。
“不是我父王……”
“咻……”
不等大龍女把話說完,那南海之上已經一白一金兩道光芒閃了閃,接着便見空中烏雲翻涌,那銀色的沙灘之上,赫然閃現出了一老一少兩個人影。
那少的大約也就十來歲的樣子,一頭的銀髮十分的惹眼,但他的面容卻又是十分的稚嫩,而且眉稍眼角無不給人一種靈秀之氣,最有意思的是,這個銀髮的童子,身上居然是仙妖之氣各半,修爲大約在千年左右,端的是奇怪無比。
“這是一隻小人蔘精?”
東華上仙擡眼掃視了前方一眼,語氣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一隻千年修爲的小人蔘精,居然會出現了南海邊緣的銀灘之上,而且他旁邊站立的那位老人,卻又完全是一身龍氣,並且身上還透露着遠古的氣息,顯然絕非尋常的老龍。
“這是我的好朋友——小人蔘精。”
趙東來欣喜的朝着東華上仙咧了咧嘴,接着便衝小人蔘精招起來手,那神情間寫滿了驚喜之意。
“東來哥哥。”
小人蔘精見趙東來在召喚他,於是身形一恍,便化作一道白光飄到了趙東來的身邊,速度之快同樣令人乍舌。
小人蔘精本來就十分的靈秀,而且行動也相當的敏捷,之前在山中由於經常被別的精怪追殺,所以在逃跑的速度方面,他堪稱一絕。
後來又得到了趙東來五百年精純功力,那速度更是再上一層樓,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飛落到了趙東來前方半米處的樣子。
望着小人蔘精那稚嫩的小臉蛋,回想起小人蔘精爲了救自己的性命而獨闖南海之泛的義舉,一時間不免對這小傢伙又愛不又憐的。
“你沒什麼大礙吧?”
趙東來緩緩的伸出手去,一把將小人蔘精給挽到了懷裡。
“我好的很呢。”
小人蔘精則是有些得意的拍了拍胸脯,臉上浮現出神氣的表情來。
“對了,東來哥哥,我給你介紹一下。”
說到這裡他又掙扎着從趙東來的懷裡走開,回過身去指向遠方那一位身着白色長袍的銀髮老者。
這老者看起來大約也就六七十歲的年紀,人長得十分清瘦,周身的龍氣翻涌,看起來相當的強橫,雖然相貌並不算俊朗,頂多也就算是中人之姿罷了,但是他給人的感覺卻是高不可攀,尤其身上那種與衆不同的古意,更是連東華上仙都要讓其幾分了。
“這位就是南海之淵的司雨龍神——龍若虛。”小人蔘精邊說邊伸手指了指那老者,語氣間充滿了敬佩之意。
“司雨大龍神?”
一聽這幾個字從小人蔘精的嘴裡說出來,頓時包括趙東來在內的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一個個都稟住呼吸不敢出聲,見多識廣的東華上仙則是第一時間輕呼了起來。
像東華上仙和南海鱷神這種從遠古戰場走出來的古神,按理說一個個都見多識廣,內早就已經古井不波了。
但在聽聞此人的名號之後,他二人仍然一陣驚異。
對於東華上仙而言,這個所謂的司雨大龍神可不是尋常人等,而是一個如雷慣耳的名字。
因爲早在三千年之前,天界就已經廢除了司雨大龍神一職,之後六界中的司雨之事,皆是由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來管理,而這位所謂的龍若虛,他就是六界之中最後一位司雨大龍神,其地位之高,可想則知。
不過由於這位司雨大龍神隱退的時間很早,而且又很少過問世間之事,平時就是與他另外兩位兄長隱居於南海之淵中閉門不出,所以世人極少會看到他們的仙姿,就連東華上仙這種天界舉足輕重的神仙,也無緣一見這位末代司雨大龍神。
想不到今日在這南海邊緣,卻是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大神,怎麼能不令東華上仙欣喜而驚訝呢。
“見過大龍神。”
衆人驚疑過於,大龍女第一時間走上前去,恭敬的朝着龍若虛叩拜了起來,神態十分的虔誠。
如果就輩份來說,這位龍天虛,至少也是大龍女祖爺爺輩份的龍了。
早在大龍女還沒有出道之時,他就已經處於半隱退的狀態,直到三千年前,他更是主動向天庭卸掉了司雨大龍神之職,完全歸隱於南海之淵,也就是說,這還是大龍女修行五千年以來,但一次見到這位老祖宗,以往只是在南海龍宮的畫象中見過此人罷了。
如今夢想照盡現實,哪有不令她萬分欣喜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