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小小的萬綠湖,應該也難不到你。”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到湖底去一探究竟吧,我在這湖面之上接應你。”
“不過我必須得提醒你……”
說到這裡李玄忽然又話鋒一轉,緩慢而鄭重的說:“這個湖心生長的天仙金蓮,乃是上古時期的品種。”
“以前本來是崑崙山中天生天長的靈物,當時的西王母還在崑崙山中修行,便是常年與這天仙金蓮爲伴。”
“天仙金蓮長年吸收崑崙山中最精粹的靈氣,早就已經成爲了有靈智的蓮花。”
“其威力也是絕對不能小覷的,後來天庭在封神大戰之後重新規劃秩序,西王母便應女媧娘娘之命前來天庭應職,成爲了六界之中所有女仙的典範和最高掌權者。”
“這天仙金蓮也同時被她從崑崙山帶到了天庭的瑤池,此蓮因爲生長的環境一直都是靈氣最純澈的地方,所以長久以來就養成了高潔的秉性,尤其金蓮還有一種過濾的能力,能夠淨化天地間最邪惡的氣息,尤其是妖氣和魔氣的剋星。”
“原本這天仙金蓮也是天界的一大至寶,代表着天庭的高潔與高貴,但不知道爲何,這凡間的萬綠湖中,居然也長着幾株天仙金蓮,而且觀湖中那金蓮的葉脈紋路清晰,並且花間巨碩,怕是得有千年之久了。”
“故而,你若到了湖底之後,千萬不要貿然去接近天仙金蓮,否則可能會遭遇到攻擊!”
“不會吧?”
趙東來有些不解的撓了撓腦袋,他並不是很相信這蓮花也能主動攻擊人。
在他的認知裡,蓮花應該是屬於那種香遠溢清,庭庭盡植,高潔而安靜的一種植物,性情猶如君子一般清冷,又怎麼會攻擊人呢?
“當然會。”
心知這並非小事,李玄當然也不敢怠慢,當下連忙正色道:“總而言之,這天仙金蓮,你不要去觸碰他就是了。”
“而且天仙金蓮能淨化世間一切的妖氣和魔氣,所以我想湖中的精怪也是不敢接近金蓮的,故而湖中精怪的藏身之地,絕對不會在金蓮附近。”
“你儘量避開那金蓮,有益無害!”
“行吧!”
既然李玄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趙東來又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當下不自覺的聳了聳肩,然後身形一恍便化作一道青光飄往了萬綠湖之中,待飛到了上空之後,再找了一處水質較爲清咧的地方,頭下腳上的一竄,便如同魚翔淺底一般鑽到了湖水裡去。
說來也怪,趙東來進入湖中之後,那湖水立即紛紛的往他四周避讓,甚至就連那湖底的水草似乎也有意的在避讓的趙東來。
以至於他甚至連避水咒都沒有使出來,周身卻已經自動形成了一個包護圈,將那些四周的水排斥在外,雖然身在湖底,但衣衫卻是不曾有半片被濡溼,說來敢真是奇怪萬分。
“這龍珠果然有奇效。”
趙東來嘴角微微一揚,臉上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本來之前在南海邊的銀灘之上,就已經聽大龍女提及過這南海明珠的功效,但是他萬萬沒有料到,這南海明珠除了給他帶了數千年的功力之後,居然所到之處還能令四海水族僻易,這簡直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
何況如今也僅僅只是吸收了這南海明珠裡面十分之一左右的功力,便已經突破了兩千年功力的大關,若是再繼續以《玄天九變》和《萬毒玄經》來練化,恐怕不出百年的時間,他的功力就能突破五千,甚至上萬都有可能。
屆時坐擁萬載玄功,又有上古道法傍身,六界之中豈不是橫行無忌?
想到這裡心中便有一種美滋滋的感覺,彷彿人生已經達到了巔峰似的。
就在趙東來洋洋得意之際,忽然腦海中一陣強大的波動傳了過來,那一股波動來得相當的突然,以至於當大腦仍然處於興奮狀態的趙東來感應到的時候,頓時不由得一陣心笙動搖,恍惚之間好像感應到了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着他。
如今身處這萬綠湖的湖底,雖然說湖底倒也算不得特別深,頂多也就只有三十多米的樣子,與南海那碧波萬傾深不見底的規模,簡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語。
但在湖底又十分的幽暗,而且還有一絲絲的陰冷,尤其深中的魚類似乎也很少,所以舉目四望之下,除了水草之外,着眼之處便是一些幽暗的藍光在閃爍,伴隨着一陣陣沁有心脾的寒意,讓趙東來感覺很是不好受。
“奇怪。”
四下打量了一眼之後,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目力所及之處,也沒有什麼妖魔精怪出來,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是相當的顯明,只要一閉眼睛,就能感應到那種窺視的力量在他的周圍涌動,甚至都已經到了無孔不入的程度。
“莫不是那天仙金蓮在作怪?”
趙東來當場眉頭一皺,心中忽然生了同種想要去會一會那天仙金蓮的衝動。
雖然說此前李玄已經叮囑過他了,不到成不得已,不能去觸碰那天仙金蓮,但是腦海中想到如今昏迷不醒的韓湘子,正是需要天仙金蓮的根來撥除身上的妖毒,而且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又令趙東來十分的難受,所以心中略一思忖之後,便打算去會一會這傳說中的天仙金蓮,看它是不是真有傳說的那麼厲害。
打定了主意之後,趙東來索性將雙眼一閉,隨着自己的靈識緩步往前浮游而去。
因爲靈識可以確切的感應到那股窺視他的力量的來源,所以閉着眼睛往前走,僅憑靈識來辨認方向,也就比睜大眼睛前行更加方便了。
何況這湖中本來也挺幽暗的,就算睜大了眼睛,也僅僅只是能看到前方數米的距離,眼下的趙東來雖然修爲已經超過兩千年,甚至都已經快要邁向三千年的大關了,但無奈他還沒有飛仙,所以也就沒有開天眼,世間的那些幻像,他自然也是堪不透的,如今的視力除了比凡人要好許多之外,卻是遠不如仙家那般來得銳利。
大約走了有半柱香左右的時間,前方的湖底忽然一陣強光激射了過來,驚得就連閉着眼睛的趙東來都感覺到了有一絲絲的不爽。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那股窺視他的力量也已經到了十分強盛的程度了,很顯然,他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想到這一點之後,趙東來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雙眼所及之處,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大跳,整顆心更是砰砰的狂跳不止。
在他前方大約十來米遠的地方,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奇觀,深深的震撼了他的心靈。
此時湖底的光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已經明如白晝了,與先前那種幽暗的環境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在強大的光芒之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前方的湖底有數株巨大的蓮藕縱橫生長。
每一株蓮藕的根部似乎都有十來米之長,寬度也都在三米之上,差不多有六株左右的金蓮藕,來回縱橫交錯,看起來就如同一個迷宮似的,讓人不禁有些眼花繚亂了。
儘管之前在岸上的時候,趙東來與李玄就已經遠遠的觀察過湖中那幾株巨大的蓮花了,當時就不免有一些感嘆這蓮葉的巨大,簡直可以容納兩個成年人還有餘。
可是現在看到了湖底的蓮藕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震撼。
在趙東來以往的認知裡,蓮藕最大也不過是粗如兒臂罷了,而且也就兩三節的樣子,最長不過一米左右。
可是眼前的這些縱橫錯落的蓮藕,單單是露出泥巴外面的就已經有三五米之寬了,長度更是達到了十米,可想而知那些埋在泥巴里沒有露出的蓮藕,可能更大一些。
另外,這些蓮身除了巨大無比之外,上面還泛着一股莫名的清氣,與尋常的仙氣和靈氣不同,這股清氣乍看之下卻是給一種心定神寧之感,而且從水中傳達到趙東來的肌膚邊緣之時,更是如同被人撫摸着一般,很是舒服。
“呼……”
趙東來不由得長長的深呼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儘管李玄已經說明了這天仙金蓮的來歷,趙東來也深知這天仙金蓮的不凡,但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明白這金蓮有多麼的不同凡響。
“果然不愧是開天僻地之後與天地共生的靈物啊,根莖之大,幾乎比數間民房的面積還有富餘。”
“如此,我是不是應該取出無邪劍來割一切根莖回去給湘子撥除妖毒呢?”
腦海中心念電閃,手中的無邪劍便自主的幻化了出來。
手中握住長劍之後,趙東來心中那種震撼自然也就消減了一些,當下勉強收拾了心情,然後手持無邪劍緩緩朝着天仙金蓮根部的方向緩步而去。
隨着趙東來每往前走一部,似乎腳底下的壓力也隨之而起,就彷彿有什麼力量在水底牽絆着他,雖然還是可以憑着自己兩千多年的功力往前行走,但每一步邁出,卻已經相當的困難了,那水中就如同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拉扯他的腳步,但是低頭一看,卻又沒有任何的異象。
當然,這點小小的壓力,自然不會阻住趙東來拯救朋友之心。
當下暗自運起玄天九變裡的化氣之法,將龍珠內所有的靈力都不斷的調動到了雙腿之中,然後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天仙金蓮的根部走了過去。
走到大約距離天仙金蓮還有三米遠的距離之時,忽然腳地下一陣抖動傳來,接着便見水中本來沉靜的泥巴一下子就涌動了起來,四周也是一陣莫名的晃盪。
恍惚之間趙東來定睛一看,前方數道白色的根鬚居然如同長了眼睛似的朝着趙東來的身體席捲而來,那速度之快,簡直如同怪蟒出洞,一眨眼的功力就已經衝擊到了面前。
此時趙東來已經可以清楚的感應到這些白色的根鬚所蘊含的威力,饒是他有兩千多年的功力,但若是被這根鬚一擊,恐怕也得痛上好一陣子。
心中驚慌之下,他連忙身形輕輕一縱,化作一道青煙往後飛退而去。
好在趙東來的反應速度倒也是極快,雖然那數道根鬚席捲而來的速度也是極快,但趙東來還是有驚無除的避開了第一波攻擊。
待到飛身往後退去,雙足落到湖底的地面之上,手中無邪劍一揮,便要隔空飛斬那幾條白色的根鬚。
然而令趙東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之前戰無不勝的無邪劍,此時居然連一絲絲的靈力也沒有迸發出來,甚至就連趙東來自己灌注到無邪劍裡的那些龍氣,居然也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完全消失在長劍之中,以至於隔空用力往前一揮,卻是一絲絲的力道都沒有散發出來,更別提隔空斬短那飛襲而來的巨大根鬚了。
這種情況絕對是趙東來見所未見的,要知道當初在南海邊的銀灘之上,面對像南海脫神以及椿瑛這兩個大佬之時,他手持無邪劍仍然可以來回縱橫,並且有很長一段時間還不落下風。
但如今這戰無不勝的上古龍族無邪劍,居然在這天仙金蓮的根鬚面前……陽痿了?
“我去!”
趙東來當場嚇了一大跳,嘴裡生氣的的怒罵了一句,然後足下輕輕一點,打算先飛離這天仙金蓮的攻擊範圍,然後檢查一下這無邪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畢竟在趙東來的修道生涯之中,最厲害的的技能便是劍訣了。
他入進修道生涯後,學習到的技能其實並不算多,前前後後也就只有掩眼法和誅仙四訣,以及吸星日月之法和五形遁術罷了。
但這幾門技能裡面,真正能用於打鬥的,也就是誅仙四訣。
現在這無邪劍忽然啞火,他賴以生存的誅仙四訣也就和沒學是一樣的了。
在面對這些巨大的金蓮根鬚,那星吸日月之法是完全沒有用的,所以沒有了兵器的他,就等於是雙手被捆住了一般,空有一身的修爲,卻也無法施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