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說得信誓旦旦的,應該不可能有假。”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關於天狼的一切,應該都是真的。”
“只是……”
這時他忽然又頓了一頓,用眼神掃視了在場所有人一眼之後,這纔好奇的詢問:“你們這個村子也着實是奇怪的緊。”
“先有千年的天狼不說,怎麼就連沒有道行的蛇也會開口說話呢?”
“今日我在山下遇到的那條巨蛇,看他的年輪也不超過一百年的,身上沒有一丁點的修爲,可是他的體形,卻比那些修了三五百年的蛇精還要大,並且他居然已經通了靈智,能夠開口說話,着實是奇怪的緊。”
“哦……”
大壯聞言則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用低沉的聲音迴應:“咱們這個村子,確實與尋常的村子不太一樣,關於你說的那條蛇,其實村子裡之前也有獵人見到過。”
“真的?”藍采和微微一愣,本能的反問。
“是真的。”
村長則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用語重心腸的口吻迴應:“其實咱們村子叫做麒麟村,乃是早年神獸麒麟修行得道的地方。”
“試想一下,麒麟乃是上古瑞獸之一,他待過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沒有靈氣呢?”
“在村子後面的狼牙山之中,就曾有過一個叫麒麟洞的地方,那洞裡有一處泉眼,乃是全村人取水飲用之地。”
“聽村子裡的老人們說,整個狼牙山的靈氣都相當的充沛,而且泉水也相當的純淨,非常的適合動物的生存。”
“因爲山中靈氣充沛的原故,所以一般的動物在山中待過之後,身體都會比尋常山中的動物要長得快許多。”
“你說的那條大蛇,叫做鳴蛇,是一種上古時期就留存的巨蛇後裔。”
“他們的身形本來就比尋常的蛇更大一些,再加上山中的靈氣充沛,又有足夠多的食物,所以你看到的那條鳴蛇身體纔會格外的巨大。”
“先前村子裡也有好幾名獵戶曾遇到過那條鳴蛇,但都被鳴蛇給吞食了。”
“所以你能從鳴蛇的嘴裡逃生,其實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居然還有這麼一回事?”
聽完村長的描述之後,他大概已經理解是怎麼一回事了。
同時對於狼牙山中那些動物身體猛長的原因,也已經有所瞭解。
當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道:“若是一早知道那條鳴蛇傷害了那麼多的村民,我就應該一劍把他給殺死,而不是放任其離開。”
“是啊。”
村長也立即附和道:“其實我們早年就曾組織過一次捕蛇行動,打算將那些巨蛇給殺死。”
“可惜行動非但沒有成功,還折損了我們好幾個村民的性命。”
“所以自那以後,大家見了鳴蛇都是躲着走的。”
“有好幾次鳴蛇都下山來偷食牛羊,甚至還攻擊過村裡的人,但是礙於這鳴蛇的強大,我們尋常的凡人也奈何他不得,也只好任其橫行了。”
“對於小天師沒有殺死那條鳴蛇,這着實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唔。”
藍采和當場唔了一聲,心中卻已經有所計較了。
既然這條鳴蛇如此作惡多端,那麼肯定是要除之而後快的。
只是眼下的形勢還比較嚴峻,暫時不能過多的樹敵,所以只好任那鳴蛇再逍遙幾日了。
“村長,您請放心,等到這一次的月圓之夜過後,我便親自動手殺死那條鳴蛇,還大家一個公道。”
“但是在月圓之夜前,絕對不可能輕易妄動,否則引起了天狼的注意,那可就麻煩了。”
“真的嗎?”
一聽藍采和願意出手對付那條巨蛇,村長自然也是喜出望外。
當下連忙驚喜的朝着藍采和拱了拱手,不無感激的說:“小天師可真是上天派來的救星啊,有小天師在,我們相信咱們村子一定能平安渡過此劫難的!”
“哼哼。”
對於村長如此盲目的樂觀,藍采和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在他看來,這些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
一千六百多年的精怪,按理說應該早就已經達到了飛昇天仙的境界,這隻狼妖的修爲肯定是極強的,別說是他小小的藍采和,就算是當初他們五斗米道的宗門內,估計也沒有人能敵得過這隻狼妖,包括他的父親!
所以想要弄死這隻狼妖,哪怕是在月圓之夜他最虛弱的時刻,也絕對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天師,那關於我妻兒的事情……”
大壯此刻最關心的,自然是他的妻兒,至於什麼鳴蛇之類的,他現在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們暫時應該是沒有事情的。”
藍采和連忙擺了擺手,分析道:“從那隻白毛猴子處得來的消息顯示,狼妖之所以抓走村民,是因爲想要在月圓之夜利用四十九個人類的精魂練就夢魘大法。”
“所以在沒有到達月圓之夜前,天狼一定會保證那些村民的安全,絕對不會讓他們出事的……”
“可是……”
不等藍采和把話說完,大壯已經有些尷尬的反問:“我兒子纔出聲半個月的時間,而我妻子也還在月子中,都是最虛弱的時刻……”
“我擔心他們被關在山洞裡,會出事……”
“這……”
顯然這個問題,也有一點難到藍采和了。
畢竟他還年輕,而且還是男子,沒有經歷過生孩子的過程,也不知道做月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況。
但是在他看來,既然狼妖費這麼大的周折把大壯的妻兒抓走,那麼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也一定會保證他們的安全。
想到這裡藍采和長長的深呼吸一口氣,自顧自的分析:“若我沒有料錯的話,您的妻兒極有可能是天狼練就夢魘大法的一個重要因素,雖然我還不知道夢魘大法究竟是怎麼練的,但我聽父親說過,世間但凡練就邪術的精怪,都比較喜歡陰時陰日,或者陽時陽日出身的至陰陽至之體。”
“也許您的妻兒正是符合這種體質,所以狼妖都會變成劉老三的樣子,將您的妻兒給抓走。”
“但不管出於何種原因,我都可以保證,天狼絕對不會讓你的妻兒在月圓之夜前出事的。”
“那天狼的法力相當高強,保證你妻兒的生命安全,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哪怕你的兒子才半個月大,他也可以完全保證你兒子的安全。”
“這一點,你務必相信我。”
“恩!”
大壯此時已經別無選擇了,除了相信藍采和之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而且藍采和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他自然也只有點頭同意了。
“另外,村長……”
藍采和忽然又將目光挪到了村長的身上,略微有些尷尬的說:“本來今日是打算親自上狼牙洞尋找狼毒花的,但是那白毛猴子,硬是不讓我上山。”
“無奈之下,我只能暫時把摘取狼毒花的任務,交給白毛猴子。”
“那猴子已經通了人性,他保證在今晚子夜時分把狼毒花送到村子裡來,我相信他一定會辦到的,所以也請村長給我一點時間……”
“我明白,小天師不必如此見外。”
村長當場擺了擺手,無奈的感嘆:“其實我早就已經知道兒子的病很難治了,在小天師沒有出現之前,我們便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如今能看到一線希望,我們就已經很滿足了,哪怕最後並沒有救回兒子,我們對小天師仍然是充滿感激的。”
“另外,聽小天師把那白毛猴子說得如此神奇,那麼,我們也沒有理由不相信白毛猴子,總之,一切到了今晚子時,自會有定論的。”
“那就好。”
見村長如此的通情達理,藍采和也是相當的欣喜。
“村長,眼下距離下一個月圓之夜,還有十來天的時間,這十來天的時間裡,可能還會有村民陸續被抓走……”
“而且就算有狼妖來抓村民,我也是絕對不能出手阻止的,否則肯定會引起狼妖的注意,到時候他有了防備的話,我們想要在月圓之夜給他致命的一擊,就比較困難了!”
“所以這幾天的時間,是至關重要的,我將進行閉關修行,直到月圓之夜前幾日纔會出關,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理解!”
村長眉頭一皺,咬了咬牙,沉聲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此事我全聽小天師的安排,絕對不會橫加干涉的。”
“只要最後能將狼妖給殺死,那麼過程中有一些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
“唉……”
說完這番話之後,村長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心中卻是萬分的酸楚。
估計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程度,而且一切都遠超他的預期之外。
儘管一早就知道村裡發生的這些事情,可能是精怪在作亂,可是一直都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精怪,到底有什麼強大啊。
直到藍采和帶回來這個消息之後,才知道這個所謂的天狼,居然有一千六百年的功力。
這對於凡人來說,簡直就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看着村長凝重的表情,見慣世面的藍采和,又怎麼可能看不出此時村長心中的波瀾呢?
當下伸手拍了拍村長的肩膀,安慰道:“其實您也不用太緊張了,這事情既然被咱們遇到了,那也唯有奮力一搏了,實在不行的話,那就舉村遷走,至於這隻狼妖,早晚會有人收拾他的。”
“唔。”
聽到藍采和的寬慰,卻並沒有給村長帶來一絲一毫的喜悅,只是作爲一個成年人,他也不能過份的表露自己內心的擔憂。
當下也只好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起來。
現場其它人見氣氛如此凝重,自然也是不敢開口說話,這種尷尬的氛圍一直延續到了用午飯的時間,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不過村長家的午飯,味道卻是相當不錯。
別看只是尋常的農家菜餚,但卻做出了相當好的味道,以至於這一頓飯,藍采和吃得相當的開心。
這也是他近一段時間以來,吃過最好的一頓飯了。
從南疆逃往東方來的路上,他基本上沒有吃過幾頓飽飲,而且一路上還要躲避魔族的追殺,整個人可以說是身心俱疲了。
到了麒麟村之後,雖然還是要面臨狼妖的禍亂,但至於不會像在南疆時那般流離失所了,所以此刻的他心情也已經恢復了許多。
午飯過後,他獨自一人回到了小房間裡,打算練練功。
自從宗門遭遇了屠殺之後,藍采和彷彿一夜之間就成長了許多,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懶惰,每日都會尋找足夠多的時間來修煉,從而儘快大的能力提升自己的修爲,以期將來能爲宗門的師兄弟們報仇。
“咚咚咚。”
藍采和剛一坐下來沒多久,小屋子的門就被人給敲響了。
“哪位?”藍采和仍然鎮定的盤腿坐在牀上,用平和的語氣詢問。
“是我。”門外傳來一個聽着有些粗狂的聲音,很顯然,這是大壯。
“請進。”
心知這大壯肯定又是想來問關於他老婆和孩子的事情,藍采和便沒有什麼太多的疑慮。
“刺啦”一聲,房門被輕輕的推開,大壯如同鐵塔一般的身影浮現在了門外。
“小天師,沒有打擾到你吧。”大壯有些尷尬的咧嘴笑了笑,站在門卻並沒有直接走進來。
“沒有。”
藍采和則是大度的揚了揚嘴角,提醒道:“有什麼事情進來說吧。”
“好。”
大壯當下也不客氣,緩步走到了屋子裡。
待到大壯進屋之後,藍采和則是右手一揮,那房門便自動輕輕的給合上了,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暗中把握一般,把時屋後的大壯給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天師,想不到你的法術當真如此厲害。”
大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苦笑道:“先前我聽村長說起你,還有一些不太相信你的神通呢,方纔見你隔空關門的絕技,當真是令人歎服。”
“這算什麼。”
藍采和不以爲然的笑了笑,迴應道:“實不相瞞,在我們的宗門之中,我的修爲其實是最差的,我其它的師兄弟們,比這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