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笑兩聲,懷玉低頭:“父親儘管吩咐。”“倒是個懂事的。”老太爺頷首道:“好生勸勸玄瑾,這麼多年攢下來的名譽,總不能都丟在一箇舊案上頭。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稍不留神,就容易牽連全家。等會用過晚膳,崇兒和深兒都去一趟墨居,
他們說話,你在旁邊幫襯着些。”
都已經決定要重審了,還有什麼好勸的?鬧得那麼大,現在就算江玄瑾現在反悔也沒用了啊,開弓沒有回頭箭。
然而,看看這滿屋子神色凝重的江家人,李懷玉還是認慫地應下:“兒媳明白。”
江焱看着她,忍不住問:“小叔進宮之前,與小嬸嬸一道去了何處?”
“這個……”懷玉裝傻,“就是去街上逛了逛。”
“若當真只是逛了逛,小叔如何會突然想起司馬丞相一案?”江焱皺眉。
他這麼一提,江崇也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背後有點發涼,懷玉頂着他們的目光,把臉上無辜的表情保持住了:“我如何能知道君上的想法?他一貫不與我多說朝政之事。”
江深倒是幫了句腔:“別爲難弟妹了,等會直接去問三弟便是。”
主位上的老太爺點頭:“那你也先回去吧。”
“是。”如獲大赦,懷玉退身就走,暗自慶幸自己又糊弄了過去。
然而,等她走遠,前堂裡的江焱卻是說了一句:“你們看吧,小嬸嬸果真有古怪。”
他們出府去了何處,府裡的車伕是知道的,江白氏撒了謊。
起初聽江焱說白馬寺一事,江崇還不相信,覺得這孩子是多慮了。但如今一看,他也有些不解。
這個江白氏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老太爺擺手道:“都是一家人,沒有證據之前切勿下定論。”
證據還不簡單?多試探兩回就有了。江焱捏拳,若是他懷疑錯了還好,但江白氏若當真存了害小叔之心,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回到墨居,懷玉四處找了找,發現江玄瑾在洗硯池的書齋裡,埋首於一大堆案卷文書。
她走過去,給他倒了杯茶。
江玄瑾擡頭,抿脣問:“你要來勸我?”
“嗯!”懷玉點頭,雙手捧着茶杯遞到他脣邊,“勸你多休息,別累壞了身子。”
微微一頓,他皺眉:“父親要你勸的定不是這個。”
喂他喝了口茶,懷玉笑道:“你都知道他們的目的,我又何必多嘴呢?”
要是娶的是個規規矩矩的夫人,這會兒肯定在他耳邊苦口婆心地勸開了。可這人倒是好,壓根沒把長輩的話放在心上。
江玄瑾搖頭,心裡倒是一輕,繼續拿了卷宗來看。
懷玉乖巧地陪着他。
晚膳過後,江崇和江深當真來了,一左一右地坐在江玄瑾身邊,跟他從家族利益談到了天下蒼生。
懷玉領着老太爺的命令,盡職盡責地在旁邊幫襯,不停地說着“是啊……”、“對啊……”之類的捧場話。
江崇對她的表現不太滿意,低喊了一聲:“弟妹。”
“啊?”李懷玉一臉茫然,“怎麼了?”
還問怎麼了?說好幫着勸,她卻除了應聲以外一個字也沒多說。江崇皺眉,心裡的懷疑又重一層。
看着他這眼神,懷玉有點心驚,連忙扭頭對江玄瑾道:“大哥說的都有道理!”
江玄瑾看她一眼,抿脣對江崇道:“何必爲難到她頭上?”
對他的勸告沒半點反應,護起短來倒是快。江崇頗爲無奈。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鎩羽而歸,懷玉正坐在凳子上走神,冷不防地就被人抱了起來。
“他們的話,你不必都聽。”江玄瑾輕聲道,“聽我的就夠了。”
心神歸位,胸口一暖,懷玉笑着就摟住了他的脖子:“你也不怕把我慣得目無尊長。”
本來也不是個目有尊長的人啊,江玄瑾搖頭,將她放在牀榻上,輕輕吻了吻她的眉心。
“接下來幾日我會很忙,你老實待着,別亂跑。”他道。
懷玉挑眉,勾着他的脖子不讓他起身,一臉認真地道:“那咱們可得抓緊機會了。”
江玄瑾正想問什麼機會?結果這人不由分說地就盤腿纏上了他的腰。
“我還要去看公文。”
“明兒再看也不遲,你先看看我!”
“……”
他有些惱,卻沒能抵住她的糾纏,翻滾進紅帳,喘息之間微怒地道:“你這人……”
“怎麼?”笑盈盈地壓着他,懷玉捏着他的下巴道,“我這人就是大膽又不知羞,可你不也還喜歡得緊?”
“誰喜歡?”他駁斥。
咯咯直笑,懷玉壓住他一個勁兒地親吻,手不老實地伸進他的衣裳裡,摩挲着他的腰際問:“喜不喜歡?嗯?”
身子一寸寸地燙起來,江玄瑾咬牙,很是艱難地道:“不……”
話沒說完,就被她一口咬在喉間。
“紫陽君是不可以撒謊的。”她嚴肅地道。
江玄瑾氣壞了,翻身將她壓住,啞聲道:“太目無尊長,該長教訓了。”
身下這人愣了愣,接着就舔着嘴脣眼波流轉地道:“還請君上賜教呀~”
要了人命一般的誘惑。
輕喘一聲,他低頭,終於是放肆地咬上她白皙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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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未熄,內室裡紅影交織,翻雲覆雨。
之前都是打着算盤與他歡好,可這一次,李懷玉心裡什麼也沒想,只緊緊抱着這人,他要什麼就給什麼。聽着他的聲音,她也覺得情動。
竟然覺得情動了。
香汗半透,雨溼春闈,喘息嚶嚀間,月色透過雕花窗,雕得精緻的一朵牡丹恰好將影子落在她心口。
懷玉低頭瞧見了,輕喘着問他:“好不好看?”江玄瑾眼神微暗,伸手攏上去,張口咬住她尚未摘下的耳璫,含糊地答:“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