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角落裡的韓亦辰,看到文君沮喪的樣子,他都已經知道了這次談判的結果如何了。
他眼眸裡的那抹光,不自覺的暗淡下去了。雙脣緊閉,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內心狀態。
突然,他大步朝着安奈在的地方走去,絲毫不顧及安奈的反應。
安奈看到他出現在這裡,眼底閃過一絲光芒,有一瞬的凝滯與驚慌,但又轉瞬即逝,她頓了頓,露出雪白的牙齒,衝韓亦辰笑。
嘴裡卻情不自禁的取笑他道“呦,今天是怎麼回事,剛送走一個,這轉眼又來一個。你不會又是來逼我恢復記憶的吧?”
“韓亦辰,我是不會想要恢復記憶的,我現在過的很好,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韓亦辰並不理會此刻安奈對他的諷刺與挖苦,他現在關心的只有安奈能否恢復記憶。
韓亦辰拉着安奈的手,根本不顧此時安奈對他的拳打腳踢,硬生生地把她塞到自己車上。
他溫柔地幫安奈繫好安全帶,擡起一隻手,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頭,並未說一句話。
安奈的眼眸此刻充滿了怒火。
他怎麼就這麼自作主張,他聯合文君他們不就是想讓自己恢復記憶嗎?可是他做這一切有問過她的意見嗎?記憶是她自己的,憑什麼他想讓她恢復,她就要配合他去恢復記憶呢?
一路上,安奈並不打算搭理韓亦辰,她的怒火不是輕易能澆滅的。
“下車。”韓亦辰聲音低沉,目光冰冷。
他知道現在安奈對他是怒氣滿滿,可他顧不得那麼多了,陶陶,康康,果果想媽媽,他也想老婆。爲了這個家,爲了孩子們,他必須這麼做。
就這一次,就允許他自私一次,等恢復記憶了,她想怎麼懲罰自己都可以,韓亦辰心裡想着。
“我不下。萬一,你要把我賣給人販子怎麼辦?”安奈耍賴就是不肯下車。
她知道,自己如果下車了,不知道韓亦辰又會對自己做什麼,只要自己乖乖坐在車上,他肯定也拿自己沒辦法。
韓亦辰轉身下車,走到副駕駛座,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打橫抱起耍賴不肯下車的安奈。
安奈本來覺得賴在車上是最安全的,可是沒想到韓亦辰回在衆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抱下車。
本來還有點沾沾自喜的安奈,此刻臉上的驚慌已經把她此刻的內心出賣了。
“你放我下來,信不信我喊啦?”安奈拿韓亦辰無辦法,只好用語言無力地威脅他道。
“你叫吧,看會不會有人來救你。”韓亦辰冷冷地勾起嘴角,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衝安奈笑笑。
說着抱起安奈就往醫院走去。
安奈垂下眼眸,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她知道,現在就算喊她救命,別人也不會來救她。因爲她現在穩穩地躺在韓亦辰的懷裡,這動作就好像是她受傷了,韓亦辰只是着急地送她去醫院而已。
韓亦辰看了看懷中不再動彈的安奈,脣角微微上揚。
這樣的安奈真是可愛極了,二十歲的安奈,更適合可愛這個詞。
韓亦辰的腳步並未放緩,雖然自己媳婦體重不算太重,他也時常健身,可是抱的太久他還是有些吃力的。
“奈奈,你該減肥了。”韓亦辰抱着安奈有些吃力,打趣道。
安奈看到抱着自己的韓亦辰,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回頭一看,他們已經走了不短的路了,雖然自己不算太重,但一直抱着也會很吃力的吧!
“那你放我下來。”安奈兩隻大眼睛滴溜滴溜直轉悠,只要他把她放下,她就可以跑啦!
韓亦辰好像看出了安奈打的壞主意,並不打算把她放下,反而加快了腳下的腳步。
“醫生,請檢查一下她的頭部。她之前受過棒擊,失憶了。”
韓亦辰把懷中的安奈當下,但卻牢牢抓住安奈的手,防止這個古靈精怪偷偷逃走。
他好不容易纔把她帶到醫院,讓她逃跑可不是前功盡棄了。
醫生護士趕過來想要位安奈檢查,可她絲毫不配合,情緒一直很激動,一邊踢着韓亦辰,一邊罵他。
“韓亦辰,你個混蛋,你就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騙我來醫院?我沒有病,有病的是你。”
護士想要按住她,可是絲毫沒有作用,醫生見她反抗太厲害,並吩咐護士爲她注射了鎮靜劑,她才慢慢安靜下來。
韓亦辰看着這麼奮起抵抗的安奈,心裡滿是疼痛,她就那麼討厭他嗎?就那麼不想記起他們的那些曾經嗎?他心痛的閉上了眼,一句話都不說,轉身出去了。
不知道在門外等了多久,醫生走到他的身邊,嘆了一口氣說道“安小姐的頭部之前受過撞擊,本來應該是好了的,但是不知道怎麼頭上還存在一塊瘀血沒有消散。”說到這,醫生頓了頓。
“她這個情況是比較特殊的,因爲瘀血壓迫神經系統,導致她的神經發生了錯亂。本來也是有辦法消除的,可是你看她剛纔那個樣子,根本就不想接受治療嘛!這樣的話,也就只能等瘀血慢慢的自我清楚了,不過可能等待的時間比較慢長。”醫生嘆了一口氣說道。
韓亦辰眼眸裡閃過的一絲光,被醫生這麼一說,瞬間就暗淡了下來。
醫生的話還回蕩在他耳邊,醫生的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就是病人不願意接受治療,只有等她自己慢慢恢復,也就是說安奈可能這輩子都恢復不了記憶。
不行,這個結果不是韓亦辰所希望的,孩子們還在家等着媽媽回家,他也在等着自己老婆能回家,他接受不了這輩子沒有安奈的生活,這樣的生活他並不想要。
韓亦辰緊緊抓住醫生的手,眼神深沉,語氣發狠的說道“醫生,不管用什麼辦法,你一定要幫助她恢復記憶啊?我是他老公,我可以做她的主的,我會想辦法讓她接受治療的。
韓亦辰聽到醫生說安奈的失憶症可能比較麻煩的時候,臉色都開始變得蒼白了。
醫生見他這樣,心口止不住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