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門依舊開着,只不過,氣氛卻是有些不一樣了,往日的歡聲笑語好像少了很多,曉彤在門外看着屋裡的情景,果然,初了哥哥的位置是空着的之外,在他之後,又多了一張空着的課桌。
觀察了一會,卻沒有人發現他,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奮筆疾書,曉彤看着此情景,咬了咬牙,鼓起勇氣喊了一聲:“欣梅!吳欣梅!”引起了教師內不少學生的回頭,這讓她臉上微微一紅。
吳欣梅敏銳的聽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順着聲音望去,看到門口的曉彤,眼眸微微一亮,忙站起身走了過去,而劉璐,也看到了門口的姑娘,心下里也是一驚,這不是政紀的堂妹嗎?想了想也起身走了過去。
“曉彤,你怎麼來了?”吳欣梅看着門口的政曉彤,面色中帶着些許複雜問道,這個女孩子,就是自己愛慕的那個男人的妹妹。
“我聽說凡成哥出事了,是真的嗎?”政曉彤認真的看着她問道。
“是真的”,吳欣梅剛想回答,旁邊裡傳來了溫柔的女聲,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劉璐?”吳欣梅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又看了眼政曉彤,還以爲兩人認識。
“他爲了救我和欣梅,受傷了,現在昏迷不醒,”劉璐繼續說道。
“原來是真的!”政曉彤卻是沒見過劉璐的,也並不知道劉璐和自己堂哥的關係,此刻卻也顧不上想爲什麼她會回答自己的問題,嘴裡喃喃的說道。
“劉璐,你,認識她?”吳欣梅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認識,不過我知道你哥,是政紀吧”,劉璐開口,一句話就給了兩人一個驚喜,不約而同的詫異的看着她,政曉彤滿臉的疑惑,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嗎?而吳欣梅則是同樣的詫異,劉璐是怎麼知道的呢?
“你,你怎麼知道?”吳欣梅忍不住問道。
“凡成告訴我的,”劉璐說道,沒等兩人臉上剛露出一絲明瞭的神情,她又扔出一顆重磅炸彈道:“另外,我其實是你哥的女朋友,他也和我提起過你”。
“哈?!”此刻,吳欣梅和政曉彤的表情,卻是出乎意料的一致,微微張着嘴脣,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劉璐,哪怕是千算萬算,誰也沒有想到劉璐會這麼說。
“真的假的?劉璐,你可不要開玩笑,”吳欣梅收斂了下臉上的驚容,內心中卻是充滿了擔心與忐忑。
“是真的,政紀擔心影響我在學校的生活,所以一直以來都瞞着,不過,這件事凡成知道,”劉璐點點頭,語氣平靜彷彿只是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卻不知道她的話,給兩個女生心中卻不亞於一場地震。
“叮鈴鈴”,一陣鈴聲響起,卻是上課了,三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政曉彤想了想說道:“下學後,我在門口等你們,去咖啡店再說吧”,說完就跑着朝教室的方向離去。
回到教室的吳欣梅,心情久久的不能平息,心裡面就像是颱風過境的太平洋一般,盪漾着難以言明的情緒,有心酸,又忐忑,有希冀,有害怕,一整節課,她都沒有聽進去一個字,腦海裡滿是劉璐的聲音,“我是政紀的女朋友”,下意識的,她偷偷的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劉璐,腦海中泛起了過往的片段,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她真的是政紀的女朋友嗎?不,不會的,要是的話,她整天和劉璐在一個教室裡,怎麼從來沒有發現,可是如果是的話,那又該怎麼辦?政紀真的已經有了女朋友了嗎?就是那個看似不起眼安靜的劉璐嗎?那自己怎麼辦?自己還有希望嗎?越想,她的心越亂,心神不定,以至於額頭上都有了汗珠。
而劉璐,卻並沒有像表面上那麼的鎮靜與無動於衷,自己這算是第一次走到了前臺,將自己和政紀的關係暴露,吳欣梅這邊倒還好,只是曉彤那邊,讓她有一種第一次見政紀家人的拘束感與忐忑感,不直到政紀的堂妹,對自己印象如何,是否喜歡自己,是否對自己滿意,是否覺得自己和她堂哥般配,一時之間,竟有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爲什麼會一時衝動,將自己和政紀的關係說了出來。
從未覺得一節課的時間,如此的漫長,從未覺得,一個人可以如此的心神不寧,時鐘的針尖一絲一毫的移動着,牽動着吳欣梅和劉璐的心,以前一晃而過的課堂,今天卻讓兩人第一次體會到了那些貪玩的學生盼着下課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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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城的火車站在郊區,離凡建國的家有一段距離,凡建國並沒有打車,而是步行着走着,現在,能省一點是一點。
因爲實在開發區,所以街道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偶爾路過的車輛也只是一閃而過,只是過客,陽光下,凡建成揹着沉重的行囊,一步步的向着他心中的正義與公平行進,卻不知道,黑暗中的陰謀,在不知不覺中逼近。
在一個十字路口,凡建國停下腳步,等着紅綠燈變爲可以通行的綠色,才順着人行橫道一步一步的走着,汗水順着他的額頭流下,浸溼了衣衫,留下了白色的痕跡。
忽然,一陣轟鳴聲傳來,凡建國順着聲音看去,然後整個人就徹底呆滯了住了,嘴巴微微張着,滿臉的不可思議的表情,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幾十米外,一輛渣土車彷彿風馳電掣一般帶着漫天的塵土,排山倒海的朝着馬路中央開來,即便是紅燈,卻沒有絲毫減速的徵兆。
凡建國的瞳孔內,泥濘的看不清車牌號的車頭越來越大,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明顯的感覺到死神的逼近,幾乎不用想,玄之又玄的,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輛車,是衝他來的!
車窗內的反光看不清裡面的人臉,求生的意志,催使着凡建國的腳步,不由自主的他猛地朝前跑去,或許,人的潛能就是說現在的凡建國,多年沒有如此急促的跑步的他,跑起來的速度竟然相當的快!而渣土車司機顯然也沒想到凡建國五十多歲的人居然有如此爆發力,咬了咬牙,又是一腳油門,猛地一把方向盤,朝着側面的凡建國撞去!
“砰”!的一聲!兩隻腳再快,也沒有四個軲轆快,凡建國雖然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卻依舊被渣土車的側面撞到,身子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高高的拋到天空之中,重重的摔落在馬路對面的草坪之中,滾了兩下不見動靜。
而渣土車,伴隨着一陣刺耳的剎車聲聽了下來,車門打開,一個帶着高檐帽的看不清模樣的農民工模樣的男子鬼鬼祟祟的朝着凡建國那邊眺望着,似乎想要判斷凡建國的死活,卻被身後不遠處一陣車輛經過的聲音嚇了一跳,馬上返回了車裡,頭也不回的一腳油門朝着郊區外逃竄而去,留下草坪上的凡建國不知死活的躺在那裡,嘴角流出了濃濃的鮮血。
渣土車一路向西,行駛了三十多公里,選擇的路段也多是偏僻沒有攝像頭的路,最終在一個不起眼的工廠停了下來,車子剛停下,伴隨着轟隆聲廠子的大門就被打開,車子輕車熟路的駛進了工廠之中,身後的大門隨之緊緊的關閉。
“快!該你們幹事了!”司機從車上跳了下來,對着四周拿着工具的人們喊了一聲,話音剛落,伴隨着噴水槍的噴灑,兩個人,兩把大功率噴水洗車器,從頭到腳的將渣土車沖刷一新,連輪胎之中的縫隙都沒有放過,緊接着,清洗完畢之後,兩人拿着一對新的車牌號,直接熟練的將前後車牌更換一新,這還沒算完,人們又拿着油漆刷,七手八腳的走上前,半個小時後,原先藍色的渣土車就像是換了一輛車一般,變成了紅色的車身,就算是它的主人恐怕都認不出來。
“喂,王總!事情搞定了,”卡車司機撥打了一個電話,畢恭畢敬的對着電話那頭的王俊武說道。
“確定沒被人跟蹤吧,姓凡的徹底解決了?”王俊武陰冷的聲音從聽筒內傳來。
“沒有的王總,那個男人我確定撞了他了,不過死沒死就不知道了,當時後邊有人,不方便看,”卡車司機心虛的說道。
“這幾天你先回鄉下躲躲吧,錢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王俊武不容置疑的聲音傳來,司機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掛斷電話後的王俊武在辦公室裡,看着凡建國的照片,隨手掏出了精緻的打火機,看着照片在火光之中漸漸燃盡,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既然你不要這錢,就當做是你的買命錢吧”。
“啪”,正在家裡做飯的張碧雲手中的瓷碗忽然墜落在了地上,她呆呆地看着地面上碎成了幾瓣的瓷碗,莫名的心裡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失去了一般,讓她心痛的難受,捂着心口不由自主的坐在了板凳之上,眼淚莫名的就從眼角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