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乾脆別去什麼央財了,我看你小子是個當兵的好苗子,直接去軍校吧,那可比什麼一本重點強多了,等你畢業出來了,直接給你上少校軍銜!怎麼樣?”看到政紀驚訝的神情,丁老忽然賊兮兮的靠過來,眼裡帶着狐狸誘拐獵物的神色拋出了一個個誘人的籌碼。
“別!丁老您還是饒了我吧,刺激的事我已經經歷了不少了,所以還想多過幾天普通人自由自在的日子,哪怕您給我個少將我都不幹”,政紀笑着擺擺手道。
“臭小子,你想得美,還少將,真以爲將軍是那麼好當的,那都是真刀真槍一點一滴打出來的,功勞不夠,你就是太子,也得老老實實的待着,老子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是個伙頭兵,”丁老斜了政紀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幸好,我只是個普通老百姓”,政紀絲毫不以爲恥,呵呵笑着道。
“唉,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丁老微微感慨的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閉上了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政紀下飛機的時候,清爽的風,悠閒的雲,還有遠處遙遙起伏的樹影,這樣熟悉而溫馨的畫面一絲不苟的映現在他的視野之中,空氣裡面充斥着闊別已入久的塵世的味道,那種帶着甘甜清香還有樹葉飄落的味道,相比較咖啡而言,更能讓他永生難忘。
多少年美麗的時光淹沒,多少個魂牽夢繞的日子陪伴,當漫山遍野都開滿了金黃色大片擺伏太陽花的時候,當一整個晴空澄明如鏡萬里無雲的時候,當輕絮在天空之中帶着莫名的憂傷消失在浩蕩時空之中的時候,當遠山開始消散了迷霧逐漸露出了朦朧輪廓的時候,當一縷一縷的陽光斜射在機場哨塔樓房拉下一條一條光斑和黑斑交織出來的顏色的時候,當這個夏天再次來臨瀰漫出夢想和浪漫和時候。
我回來了!我的國家!
鼻翼之間,是世俗都市裡那熟悉的帶着些許塵霾和汽車尾氣的空氣,身着各式衣物的形形**的路人,讓政紀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丁老的身份不同,安保措施自然非同一般,機場爲他開通了專屬通道。政紀和他同行,很敏銳的就發現在丁老的四周那隱隱綽綽的保衛人員。
“你不在的這幾天,宋家的小公主可擔心壞了,沒想到啊,你小子不知不覺間竟然將人家的心得到了,難怪當初秦家的那個小子恨你恨得要死要活的”走在通道內的丁老,像是想到了什麼,笑眯眯的看着政紀說道。
“只是朋友,丁老您不要多想,”政紀苦笑着搖搖頭,宋玉對他的情感,他知道,可是感情有時候就是這樣的矛盾與充滿了無奈,自己的心,只有一顆,也只能交給一個人,否則,那是對別人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朋友?”丁老眉頭一挑,一臉的不相信。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頓,光陰,好似在這一秒凝滯,帶着絢爛色彩的陽光下,機場外的胡雨捂着嘴抑制住自己驚呼出來的衝動門前微藍色的陽光讓她的視線看的不太清楚周圍的氣氛突然間凝固住了所有的聲響都淹沒在了回憶不斷閃現的腦海幾月前的政紀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走過繁花似錦綠樹成蔭風景的男人,從前會陪着自己在每個有着煙花夜晚坐在天台上面吹着涼爽微風看着燦爛星空的男人,那個會在一瞬間透過交疊的樹葉和自己同一時間看到遠方山脈染雪輪廓的男人,那個有着令人心安的神色身體頎長的男人他,曾經遺失到一個自己也害怕去猜測自己也害怕知曉的角落甚至於自己不知道他是否還依然活着。
於是那些曾經無數夜晚裡哭泣的記憶也變成了微不足道的過去曾經在每個熟悉路口處隱沒的背影的主人現在又重新回到了視線裡,曾經以爲一不注意之間那個就那麼走出自己的生命走出自己世界的男人,於是就在這最不起眼的瞬間在這個最不經意的下午化成這個世界裡面無比陽光的天使就這樣重新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內。
政紀的身體已經結實了許多,身材也更爲頎長,整一個頭發消失了原來的精短,變得有些金黃的凝亂,眼神清澈,卻又不時地透露出一些頑皮,棕色的雙瞳中,有些閃爍着靈氣的光芒,兩月多的禪息寺磨礪,無名病毒的超強能力,不僅讓他有了緊繃的肌肉,結實的身體,也讓他獲得了頂尖的氣質。
也許有些人成長了才能更顯得出他的魅力。
這樣的陽光下面即使是最重最疼的傷口,也會在溫風輕輕吹過飄滿漫天飛舞草屑的時候從劃過臉頰的眼淚裡慢慢風乾成爲結了痂的傷口,在溫柔的舔舐中數着寂寞和時光交接最遙遠的線段裂開空間裡面泛黃回憶,和現在過往交會的斷層拉破了晴空撕裂了烏雲變幻出只有星光黑夜的肌膚帶着曾經在這片蒼穹下面吹拂過去的誓言,永遠的流淌在有着星光璀璨如同鑽石一般匯聚的銀河之中閃爍成爲無數人眼瞳裡面心悸和疼痛的故事帶着最優美的曲線華麗的穿破雲空投身在遠方,遙遙的天空裡像一條永生前進的射線沒有盡頭孤獨的前行着經過無數的白矮星紅巨星最後到了就連光線都逃離不了的深黑洞穴,化身成爲另一個世界物質的存在流淌着曾經追逐的血液驕傲的生活着。
誰的憂傷埋沒在沙地上扯着風靜靜旋轉的風標留下晃動拉長的影子像是幾十個世紀前斑駁的呈現。
誰的呢喃像是塞壬的歌喉拂拭着人們心靈最脆弱的沙洲帶來天空瞬息萬變的風景奏動了鏽跡斑斑的的琴絃。
誰的誰離散在古老的荒原隔着聖安德烈斯大斷層雙目對視的瞬間看見了曾經的永遠。
誰的身影站立在世界毀滅的尖端看着面前瘡痍滿目的畫面湮沒了所有傳唱千年風乾的誓言。
只有站在緩緩飄落梧桐葉下面的女孩已經燙卷蜷曲的亞麻色頭調皮的挽在肩膀前面,更深更長的睫毛能看得見一整個銀河的眼睛融合在周圍環境裡,和諧優美的身線帶着眼睛彎彎的弧度融化成穿破一整個冰河世紀的笑臉,相隔着一條街道的時空看着出現在門口的政紀,宋玉的眼眶微微的紅了,只覺得心理面有些什麼東西隱隱約約的在酵着,就像是陳年的老酒,越來越濃,越來越淳。
“啪嗒,”
宋玉手中的香包掉落在地。
下一秒鐘,她柔軟的身軀就投入到了政紀的懷抱中,
空間和時間,對於兩個隔遠着時空相望的人來說已經不在是距離,這個就好像穿破了雲空穿破了海王星和地球光年一瞬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在自己還沒有從睡夢裡面醒來的時候就一定要緊緊的抱牢,否則就會像是從前無數次醒來成空的睡夢一樣就那麼像從水底浮現出來的水泡一樣消失在了空氣裡面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
最好這個夢永遠的不要醒來永遠!
政紀覺得有些異樣自己抱着的宋玉,身上那種帶着若有若無的體香絲絲脈脈的鑽進自己的鼻孔裡,這樣無比真實的氣味都算是夢的話,那麼自己緊貼着這個夢裡的蘇紫軒胸前傳來的那種軟錦錦的觸感又是不是真的在夢裡面呢?
“還說只是朋友,”一旁的丁老看到這一幕,眼裡帶着笑意,撇了撇嘴調侃的嘀咕道。
沉浸在情感中的宋玉敏銳的捕捉到了丁老的聲音,臉色一紅,就像是秋天的楓葉一般,忙不迭的從政紀的懷裡掙脫,羞澀的看了眼丁老,“丁老,您說什麼呢!”
胡雨站在宋玉的身後,複雜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悄悄的把擡起的胳膊放下,然而,下一秒,政紀帶着陽光般笑容的臉龐就充斥了她的整個世界。
“許久不見,不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嗎?”政紀輕柔的聲音就像來自遠山的呢喃,讓胡雨感覺整個世界都彷彿明亮了起來。
沒有猶豫的,胡雨撲進了政紀的懷中,用力的抱緊他,似乎想要將自己融入政紀的身軀之內,顫抖的身軀表明了她此刻不平靜的心情,政紀感到胸口有些濡溼,低頭看去,卻看到胡雨梨花帶雨的竟是在他的懷中哭了起來。
“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許多的話堵在胸口,千言萬語卻最終匯聚成了這麼一句,胡雨啜泣着低聲說着。
“讓你擔心了,”政紀心中一暖,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小玉,看來你的對手不少啊,這個樣子看來,這小子也是個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吶”,一旁丁老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打斷了現場的氣氛,一時之間讓三人都有些尷尬。
“算了算了,老頭子我也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政紀小子,有時候來我那裡喝喝茶,陪我聊聊天,”丁老揮揮手,在便衣們的護衛下,朝着不遠處的一輛軍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