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梢間,夏日的蟬,此刻也彷彿被這歌聲打動了一般,寂靜的不再發出一絲的聲響,似乎生怕鳴叫打斷這美妙的歌曲一般。
不知不覺間,有的女生,已經紅了眼眶,似乎感受到了歌曲之中深深的思念與歉意,含了淚水,溼了心田,那個看不清面容只剩下背影的男子,在此刻忽然變得魅力無邊,沒有人懷疑,這一首從未聽過的歌曲對女生的殺傷力,因爲具不完全統計,在這一首歌出現的這一刻,在場百分之九十的女士都怦然心動,想象着如果自己是被這首情歌表白的對象,那一定會是多麼的幸福。
“這究竟是什麼歌?爲什麼我從來沒聽過,太好聽了!”一個女生情不自禁看着政紀的背影喃喃出聲,眼裡閃爍着迷醉的神情,在她的耳中,政紀的歌聲,已然成爲天籟。
“這好像是一首新歌吶,他自己寫的嗎?沒看到過音樂系有這樣的高手吶,不過他唱歌真好聽,你們誰知道他是誰嗎?”已經有犯了花癡的女生開始打聽政紀的身份。
“沒見過,不過總感覺這個聲音好熟悉,好像在哪聽過”,有人皺着眉頭,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憶着。
歌曲,有時候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能夠將心裡的話,比語言更加富有情感的表達出來,一如現在的政紀與劉璐,兩人相隔幾米之遙,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目光交錯之間,滿是深情。
“太好聽了!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歌聲,比那些明星歌手也毫不遜色,真的沒想到,咱們學校還有這等的音樂人才,剛纔趙普宇和這個人相比簡直就不是一個數量級吶,不知道這次是和誰表白,不過如果是和我的話,我敢保證我肯定想都不想就答應”,劉丹妮看着樓下黑暗燈光中的男子,崇拜之色溢於言表。
“這,這到底是誰寫的歌,太好聽,太感人了!”李瑤癡癡的坐在牀邊,聽着樓下吉他聲中的歌曲,竟然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彷彿被這首歌勾動了什麼遙遠的回憶與情緒。
“劉璐?你怎麼又哭了?”黃安也準備附和,忽然聽到身邊的啜泣,扭頭一看,劉璐已經是捂着嘴泣不成聲。
然而,下一刻,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哭泣的劉璐不等衆人反應過來,猛然掉頭朝着門外跑去。
“劉璐?你去哪?等等我們!”擔心她的黃安來不及換上拖鞋,就追了出去。
樓下,所有人都沉浸在歌曲之中,安靜的環境一時之間像是著名的客座教授進行着爲數不多的演講一般,甚至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輕了許多,似乎生怕干擾到這唱進心田的曲樂。
有人說,時間是一種相對的概念,或許在某一刻的時候,你會覺得它如同白駒過隙一般的以你無法想象的速度逝去,而又或許在另一個時刻,你卻會感覺到它彷彿如同水銀一般的在某種難以言明的大壩攔截住時間的長河一般,突然變得無比的緩慢,而這種感覺,卻適用於此刻走出樓道的劉璐。
她看着眼前抱着吉他,帶着墨鏡的男子,腦海中根本無所謂思考的過程,就已經在下一個千分之一秒確認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然後,下一刻就是大音希聲一般的天崩地裂也不會影響到的激動與複雜,她一片空白的腦海,無知無覺中沒有絲毫的停頓,直直的撲到了政紀的懷中,緊緊的抱着他堅實的軀體,感受着他讓她日思夜想的體溫與氣息,身體同時也因爲激動而不自覺的顫抖着,似乎是感情的宣泄一般。
時間,彷彿在這一秒凝滯,政紀手中的吉他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在地面,兩隻手同樣緊緊的擁抱着劉璐嬌弱的身軀,兩人的身影,在這宿舍樓下,彷彿經歷了無盡的時光與歲月的洗禮一般,讓人無端的產生一種會擁抱到永遠的錯覺,所有人都一言不發,整個女生宿舍樓下圍觀的人羣們,此刻也彷彿同時被按下了靜音按鈕,鴉雀無聲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政紀環抱着劉璐,在這一刻,他的心裡沒有了寫輪眼,沒有了重生,沒有了共濟會,也沒有了禪息寺,只有對方的存在,前所未有的平靜,彷彿抱着她就擁有了整個世界一般,那種感覺,奇妙的難以言明。
而除了此外,之前表白的趙普宇卻徹底的蒙了,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似乎神色之中還帶着那麼一絲的不可置信的看着政紀懷中的劉璐,自己這準備了半天的陣仗,卻好似草船借箭一般的,白白的被這一名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陌生男子搶了先,爲他人做嫁衣裳,看着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他的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就像打翻了的醋瓶一般,連帶着地上的心形玫瑰也順帶着不順眼,一腳踢了個凌亂。
“什麼個情況,趙普宇學長表白的女生怎麼跑到別人的懷裡了?”偏偏此刻,有人更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多了句嘴。
趙普宇看着擁抱着的政紀和劉璐兩人,拳頭不自覺的握緊!心裡的不甘像是潮水一般的涌了上來,與此同時是一種從所未有的屈辱感,換做是誰,自己當場表白的女生,因爲一個陌生人唱了一首歌的插足就投懷送抱,都會心有憤怒。
“你是誰?!放開她!”他三步兩步走上前,一把拉開了政紀,胸膛起伏怒氣騰騰的瞪着眼前戴着墨鏡和鴨舌帽的政紀,此刻的他有一種爲愛決鬥的使命感。
“你別碰他!”話音剛落,劉璐瘦弱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政紀的身前,以不符合身材比例一般的,一米六幾的她,站在一米八五的政紀面前,卻好似一隻護犢子的母雞一般張開雙臂護住政紀,似乎擔心他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怒視着趙普宇,神色堅定而決絕,卻沒注意到身後,政紀眼中流露出的前所未有的溫情與心疼。
“劉璐,你.......”趙普宇的一腔怒火,在劉璐如此態度的面前,就像是一口氣憋了半口一般,臉紅脖子粗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下一步該如何動作,此刻的他無疑是悲哀的,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當着自己的面,護着自己的情敵,他的心,一點點的破碎,一點點的沉入淵源。
“什麼時候,你才能夠明白我的心呢?我是真的喜歡你啊!這個男人,他到底是誰?有本事,你就不要躲在一個女人的背後,堂堂正正的站出來和我決鬥,遮遮掩掩的戴着墨鏡,不敢面對他人嗎?!”眼看着劉璐擋在身前,趙普宇自然是無從着手,只得用語言試圖激怒政紀。
“你不要說了!難道你沒聽到嗎?我不喜歡你!曾經,現在,將來!我都不會喜歡你!我只喜歡他!他是我的一切!我不允許你說他的壞話!”聽到趙普宇的話,劉璐沒等政紀開口,臉上帶着一絲憤怒的紅暈,看着趙普宇大聲的說道。
周圍的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谷底,所有人,都驚訝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女生,當然也有同情的看着趙普宇的,這段話,無疑是對一個追求愛情的年輕人無與倫比的否定與打擊。
“這位同學,很唐突的出現在這裡打斷了你的求愛,或許是我的不該,可是有件事的前提你要明白,劉璐,在你之前,她就是我的女朋友,無所謂遮遮掩掩,你的誤會,我這次會原諒你”,政紀的手輕輕的攬住了劉璐的肩頭,樓她在懷中,墨鏡下的墨色瞳孔,看着趙普宇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
政紀平淡的話,在漸漸黯然的夜空之中響起,沒有威脅,沒有強勢,而是彷彿在闡述一個事實一般,讓人產生一種無力和無法反駁的感覺,這或許就是有句話所說的,越有本事的人越有修養,素質、修爲、涵養、學識和人生的閱歷,綜合起來會提升一個人的氣質與境界,卻不會助長他的脾氣。
“騙人的,你們都是騙人的,我不相信!”趙普宇整個人的腦海中只有政紀的話,“劉璐是他的女朋友,在他之前,”他顫抖着嘴脣說道。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站在劉璐身邊的黃安,面色中帶着一些疑惑與懷疑的看着戴着墨鏡的政紀,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要理他,跟我來!”與政紀闊別重逢後,此刻的劉璐哪裡還有心思在這裡聽趙普宇的默默叨叨,轉身拉着政紀的手朝着宿舍樓裡跑去,只留下趙普宇和他的鼓氣同伴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