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聽到女郎的聲音,中等身材眼角有一處刀疤的男子毫不猶豫的朝着政紀開槍了,這麼近的距離,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政紀腦袋被炸開的情景,只有這樣,才能慰藉他死去的摯友的在天之靈!他是手腕很穩,在槍口冒着青煙的後坐力強大的沙漠之鷹,幾乎沒有任何的顫抖,他有把握,任何的高手,在這樣的距離下,都有死無生!
“就算你再厲害!也擋不住這威力無匹的熱兵器!”看到政紀一動不動的站在眼前,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第一個念頭,沒有人可以在如此的近距離內躲避開子彈的侵襲,更遑論開槍的還是一名頂尖高手。
妖豔女郎的臉上,已經重新開始露出了嫵媚的笑容,彷彿敵人的死去,就是她最大的快樂來源。
然而,在下一秒,所有人都呆住了,在他們眼中,本來應該腦袋開花的政紀,卻依舊直直的站在哪裡,面具後的臉龐看不清表情,唯一變化的,大概就是他擡起的手掌,握成了拳。
刀疤男子眼中的信心,此刻全然化作了驚慌與詫異,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神秘男子,他感覺自己思考的能力已經停滯,任何的想法在腦海中都是一片的空白,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匪夷所思到他甚至想要拆開自己的沙漠之鷹,仔細看看這把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沙漠之鷹是不是假的。
然而冒着熱氣的槍管和政紀手中緩緩滑落的子彈,卻告訴了他一個最不可能的事實。
政紀握成拳頭的手掌緩緩的鬆開,一枚金黃的彈頭伴隨着“叮噹”一聲清脆的落地聲響,一枚金黃色的子彈,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在月光下,這隻手掌顯得很修長,潔白如玉的如同最美的工藝品一般,含着讓人形容不出來的靈氣,然而就是這樣的一隻手,卻在此刻成爲了他們最大的夢魔,手掌微傾,金黃色的子彈緩緩的滑落在地面上,似乎是慢動作一般的,清脆的正巧落在了石頭上,伴隨着皎潔的月光,如同一枚金黃色的精靈一般的彈跳了幾下,埋沒在了草地之中。
靜的發慌,只能聽到心跳的聲音,甚至連呼吸都忘卻,這是現場現在的氣氛,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地面上的那枚金黃色的彈頭,腦子裡一片的空白,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夜空太寂靜,是不是沒有休息好,出現了幻覺,因爲眼前的這一切都太過的不可思議了,就像是做夢一般。
熱武器,槍支彈藥的出現,就徹底的改變了人類武力的進程,甚至可以說槍,改變了人類千百年來改造修煉身體而進行戰鬥的習慣,武功再高,在子彈面前,也不過是移動的靶子罷了,因爲哪怕你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子彈,哪怕你力量再強,也不可能強過火藥在點燃那一瞬間的爆發力。
人類,在子彈面前,不過是一個可悲的脆弱的生物罷了,然而現在,這一幕的出現,彷彿顛覆了他們的人生觀一般的,徹底的讓他們自從出生以來的觀念摧毀。
他們看到了什麼?
一個人類,空手接住了子彈?
這種事情,如果說出去,別人會不會以爲他們是瘋子?
一個一個的念頭,出現在了他們的腦海,紛雜而之,卻整理不出來頭緒,只因爲眼前的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一個人,竟然能用手,用那雙明顯只是普通人的手掌,接住了一枚子彈?
地上的子彈靜靜地躺在那裡,彷彿無聲的訴說着自己悲慘的命運,作爲人類唯一一顆射擊到肉體後卻寸功未立,它的一聲很失敗。
“魔鬼,你是魔鬼!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手握着沙漠之鷹的刀疤男子,此刻臉上的兇相已經徹底的被驚恐所取代,他感覺自己遇到了無法理解的靈異事件,眼前的這個男人,用手,將他的子彈握住,就像握住了他的自尊與信心,徹底的將其碾壓成了粉碎,他這一生,戎馬四方,卻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他感覺自己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妖豔女郎的笑容,再一次凝固在了臉上,她的手開始顫抖,垂涎欲滴的朱脣微微甕動,她想過了很多,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政紀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哪怕是神通廣大的組織裡,哪怕是第一高手,她也敢肯定,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難道說,眼前的男子,真的是超越了人類極限的奇蹟嗎?
而扎西措那,同樣的一臉的呆滯,此刻,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自己的感受了,空手接子彈,就算是生長在這個充滿着神蹟與各種傳說的地方,他也從未聽說或者見過這樣的手段,哪怕是活佛,哪怕是最出色的神一般的高手,也無法做到!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身後的活佛,他從不動搖的眼中,此刻第一次出現了懷疑,他開始質疑自己,質疑這個世界的存在,究竟這是個怎樣的世界,會存在這樣的人,難道說,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正的天神佛祖下凡?因爲在他從小的耳濡目染之中,能夠做到如此神蹟的,也只有奉爲一聲的信條的藏傳佛教中的佛祖了。
然而,這樣的一名男子,此刻卻顯然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此刻,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大賴活佛,他沒有別的念頭,只是希望這位一直作爲自己精神支柱與信仰的活佛,能夠給自己精神上支柱,讓自己能夠有戰鬥下去的勇氣。
然而,他失望了,在他身後的所謂活佛大賴,此刻蒼老的眼中已經不復往日的高深莫測與波瀾不驚,反之,則充斥着相同的訝異與不可思議,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一般。
而其他人,此刻的表情也都大致相同,甚至有的人眼中已經開始浮現出了絕望和無比的惶恐,面對一名這樣的對手,只怕任何的人都無法忽視,忽然想起男子剛纔說的話,他們知道他們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
他不是吹牛,也不是瘋了,如果擁有這樣的實力的話,那麼眼前的那道看似被威風吹拂的有些模糊的界限,在他們的心中彷彿已經成了無可逾越的天塹一般。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不相信!”刀疤男子聲嘶力極的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沉寂,他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在無法理解的事情面前,他選擇了自我麻痹,選擇了自我安慰,將恐慌轉換成了力量,毫不猶豫的朝着那道月光下如同魔神一般的身影就要再次扣動扳機。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爲之驚恐的一幕出現了,就在刀疤男子朝着政紀要扣下扳機的時候,忽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在瞬間調轉了槍口,竟然是毫不猶豫的塞進了自己的口中。
在所有人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眼神中,臉上帶着極度的快感與興奮,“砰”的一聲,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沙漠之鷹的威力在如此近距離下表現的淋漓極致,他的頭蓋骨瞬間就被掀飛,紅的黃的那些難以描述的東西炸開,染紅了他身邊的同伴的臉龐,濺落了一地的狼狽。
所有人都震住了,似乎沒有想到,這名所謂的頂尖高手,竟然自殺了?
“這槍是真的,還真不是演雙簧”,然而,這樣恐怖的一幕發生後,不知道爲什麼的,這樣的一個想法卻無厘頭的出現在了妖豔女郎的腦海之中。
然而,下一秒她就心中卻是浮現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刀疤男子是什麼人她可以說是瞭如指掌,心智堅韌,比現在更絕境的情況都遇到過,可是依舊能夠堅持下來,現在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任何自殺的理由,莫非這也是眼前這個神秘男子搞的鬼?
站在他們對面的政紀,眼中猩紅的光芒一閃而逝,殺人者,人恆殺之,他的萬花筒寫輪眼,愈發的得心應手了,在剛纔的瞬間,他選擇了幻術,說實話,這個男人死的挺冤的,因爲在他臨死的前一秒,都以爲殺死的人是自己。
或許,他在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組織,都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可是可惜的是,卻遇到了自己,這或許,就是命。
“用槍指着我,就要付出該有的代價,你們還有誰想試試?”政紀冷然的聲音在此刻響起,似乎沒有一絲的感情一般。
“真的是他!”妖豔女郎聽到政紀的話,心頭猛然一震,自己同伴的自殺,竟然真的是眼前這個男子搞的鬼!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的戒備又提升到了最高,一種不願意承認的情緒,叫做害怕也頭一次的浮現在了心頭,臉上的嫵媚笑容早已消逝一空。
“魔鬼!他是魔鬼!快跑啊!”忽然,圍繞在大賴喇嘛的僧侶中,有人忽然驚恐失措的喊了出來,似乎被眼前的這些難以理解的種種所嚇破了膽,徹底的擊潰了理智,竟然連滾帶爬的要朝着相反的方向逃亡,完全不理會這樣回去的後果只會是自投羅網。
“混蛋!你要幹什麼!給我冷靜!”扎西措那一把抓住僧侶,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大聲的呵斥道,他的心在顫抖,這一聲聲的斥責,同時也是他自己內心驚恐的流露與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