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有一寸厚的黑灰色小山,纔出現就像下一沉,最後懸浮在地表上兩尺高度,給人十分厚重的感覺。
除卻頂端參差不齊,像極了大山頂峰高高低低,其他並無任何特徵,底座四方平整,每個角落刻有四個符文。
“攻防兼備,和那丫頭的大印有幾分相似,不過這一座小山在加持法力後,任何人都得畏懼三分!”
感受到那份沉重感,陸寒就開始得意洋洋,看着代月離一臉傲慢,大有不服拿出來現場比試幾下。哪知人家一個轉身,撇撇嘴立刻撤退,常飛趕緊將臉側過一旁,腹誹這對歡喜冤家同很無語,隨後也找個藉口跑了出來。
法器的認主和凝練,就要比靈器麻煩多了,折騰了半天,纔將這一切搞定,剩下的就是經常溫養即可。見代月離還在閉關,就獨自上了頂層,雲嵐早已打開結界,面帶笑容看着他,時隔多日,屋內的藥味還沒有徹底散去。
“恭喜道友成爲我輩中人,不過咱可沒禮物慶祝,讓你見笑了,快看看我的右手,如何?”
雲嵐猛地一伸,從手腕開始,全是幽深的金屬色澤,而且逐漸向肘部蔓延,彷彿就像一隻鐵拳,帶着能砸山崩石的氣勢。
看來他修習‘崩筋決’很頻繁,否則不會有這種效果,而目前還只是皮毛,當秘書大成時,拳頭表面毫無痕跡,與肉身本色一致,根本無法看出異常的。
“咱們該動身了吧?道友若想徹底恢復到巔峰,就算丹藥輔助,沒有小半年無法實現的,你受的內傷太多。此處可不是安全之所,區區小城沒啥實力,否則咱們又要給這裡招災了,雲霄宗的畜生一旦紅眼,纔不管誰是誰非。”
自從擊殺弓修明,陸寒總是有些憂慮,金丹境修士隕落,宗門內定然會立刻知曉。按照天苑城到雲霄宗老窩的距離,這幾天也正是他們趕路的日子,紀斌沒有達到,距離此地絕對不超過萬里。
推測兩個老鬼必派人來的理由,弓修明並不足以引起興師動衆,但死在他手裡的前兩個金丹境,雲霄宗還沒查到半點苗頭,就在此刻又發生命案,即便凡間俗世的衙門,也必定震怒異常。
那個冷璇凌成事不足,腦袋裡只有殺戮,絕不會再派她前來的,最大的可能只有名叫公西瑞的傢伙,就是不知帶了多少小崽子。
“咱爺們就是痛快,你考慮過的必有分寸緣由,招呼他們立刻動身,不過如此多人一起走,那些半路截殺的傢伙絕對大失所望,嚇死他們也不敢動手。”
聽雲嵐如此說,陸寒拍拍腦袋,因爲折騰渡劫和煉器,差點把此事給忘了。
“必須讓他們動手,而且道友還得最大限度裝作羸弱不堪,咱們才能加倍討還利息,否則嚇跑他們,不知何時才能找到罪魁禍首。”
“嘶——!有道理!這個仇必須報,那就要研究組隊安排,實力都要均衡才行,太弱也會引起疑心的。”
泱泱九個人,召開了一場氣勢恢宏的大會,常飛的轉態好了許多,但還需回到宗門靜修數日。除卻陸寒之外,這些人裡依然是他修爲最高,只是沒人知曉常飛黎艮兩個前來迎接,他們不能在第一梯隊裡。
而鬥丹大賽前三甲歸屬玄華宗一事,早就天下皆知,這幾人和代月離不能分開,因爲莽雋的背叛,不知賣掉了多少高價值情報。好在這是有計劃的謀略,第一梯隊只當誘餌,僅需僵持片刻即可,強援再從四面伏殺。
有築基期修士跟着,趕路速度可想而知,唯有華凌不拖後腿,漫漫數萬里路程,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你爲何不與我們一起走?那樣正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誰也不會想到剛渡劫的修士如此厲害,或許直接就將他們滅掉了。”
代月離皺着眉頭,嘟嘴看向陸寒,這傢伙啥鬼主意都有,爲啥就想不到這一點。
“哼!還沒見到雲霄宗的人,我時絕不會掉以輕心的,若公西瑞真的來了,誰是他的對手?”
陸寒話音未落,就感覺場面僵住了,玄華宗的人臉色都微微一白,紛紛有些驚慌的看着他。
“怎麼?他有這般可怕?還是你們看宣傳片太多,我又不會是公西瑞,也長得不帥,麻煩各位把眼神挪開。”
“道友別開玩笑,若真有這個可能,我們必須快速一起撤離,玄華宗除去元嬰境界,沒有任何人是他的對手。”
雲嵐臉色立刻凝重起來,直接就把先前定的計劃推翻,以最快速度退回宗門才行,甚至此刻走已經很危險了。
“的確!即便你不同尋常,畢竟才進入金丹境,還未徹底穩住境界就要大戰,超強動用法力,金丹就會有崩潰的危險。”
常飛也跟着否定了原計劃,這傢伙纔得到兩件極品法器就要驕傲,在他看來陸寒就算很逆天,打過金丹中期境界就是極限了。
真正強行揮動極品法器,用不了三兩下,丹田內就得乾枯,弄不好還會反噬本體,若得成爲廢人的下場。
黎艮是唯一見過陸寒出手的,但當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傢伙就已經贏了,多半還是依仗他佈下的黑霧,才偷襲僥倖得勝的。
無論陸寒如何吹牛逼,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反正就是不同意兩夥人分開,堅決反對他殿後,代月離和華凌雖然知道的多一些,卻更不願意讓他陷入險境。
“打住打住!別再說了,咱們一起走好了,陸某真是服了諸位,被個金丹境巔峰嚇的如此模樣。”
八個人頓時歡呼雀躍起來,代月離得意的衝着他連續做鬼臉,陸寒簡直都要抓狂了,只好狠狠的瞪了華凌幾眼。
所有人都精心準備着,畢竟沒有親眼看見公西瑞本人,或許雲霄宗派了別的修士前來,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情形了。
一刻鐘後,隊伍浩浩蕩蕩,率先走在前面的就是雲嵐,結果還到達門口,小街道上有人飛馳而來,目光正盯着這裡,神色很是焦急。
“請問,雲霄宗的代月離姑娘可在此處?”
聽見外面的聲音,輟在院內的陸寒立刻一愣,代月離也疑惑不已,衆人急忙快速跟出來。
詢問之人滿臉稚嫩未拖,頂多十七八歲,卻是煉器六層的境界了,見到有美女出現,頓時神色大緩,隨即從袖口拿出一封信。
“找我?”
“晚輩只是送信的,書寫人多有不便,這是加急密信,任務完成,晚輩告退!”
青少年遞上一張捲起來的微黃符紙後,立刻匆匆而去,轉眼不見蹤影,陸寒微眯雙眼,臉色忽然凝重起來。
只見代月離狐疑着,快速攤開符紙一看,上面歇着不過十幾個字,但是臉色瞬間煞白起來,緊接着‘騰’的一聲,符紙迅疾的開始燃燒,頃刻間化爲灰燼。
“是他已經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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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一句話,代月離又是一哆嗦,所有人臉色開始蒼白了起來,不約而同的想到同一個人。
“三個……來了三個,除卻公西瑞,另外倆人都是中期境界,在城東南八百里外,似乎是剛到的,城主來信。”
嗡……!
華凌不知詳情,沒有任何表示,剩下的都緊張兮兮,可見公西瑞的名號響徹已久,大半修士都知道。
“哼!看來雲霄宗在城裡的探子也不少,都知道咱們未走,只是他好狂妄,僅僅帶倆中期的就來了。”
陸寒大步流星快速離去,但走了幾步有轉身返回,將常飛和黎艮二人強力拉走了,同時喝令其他人止步,而且不得出城,口吻不容拒絕。
“這這……真的很危險啊!”
“咱們三個鬥他自己,也未必支撐一刻鐘,況且還有倆跟班。”
陸寒不再回應,只是拽着兩人快速前行,出了東門就較預期遁光,對耳旁的聒噪置若罔聞。常飛臉色鐵青,壓着慍怒不想發作,黎艮則焦急的直晃腦袋,恨不得掄巴掌揍這個莽撞狂妄的傢伙。
“就賭三種材料,若你們輸了,每人都要湊齊三種,兩位只需將雲霄宗的金丹境分開,當然能滅殺最好。”
“嘿——!常某真就不信了,我再加個賭注,就算你能受傷逃會城內,此後除卻宗門幾個前輩,今生任憑你調遣。”
“啊?黎某不加了,還真希望你能將公西瑞打跑,不過醜話說在前面,若有危險咱可跑路,畢竟性命最重要。”
黎艮沒學常飛,在此刻保持了清醒,畢竟見過陸寒出手的,對他的信心還是佔了六成。
當看見三個修士,彼此間隔六七十多裡,將廣大區域都籠罩在內,陸寒讚許的點點頭,如此就最大可能的不和他們錯過。
中間是一個白臉青年,容顏也算不上帥氣,而且目光裡充滿陰冷,一對眸子深邃如淵。天藍金花長袍裹身,銀簪挽起髮髻,腳下尺高的黑靴,盤坐在虛空雙眼緊閉,根本沒看他們。
南邊天際是個紅臉黑袍的老者,北方的那個就很嚇人了,只有一個大眼睛,和大嘴之間是小鼻子,另一個是瞎的。
“公西瑞,你我宗門之間,還未正式宣戰,爾等這是等不及了麼?”
常飛一聲怒吼,身上的威壓滾滾釋放,開始言辭訓斥。
“你的修爲有損,就省點力氣喊救命吧,還未正式宣戰,我雲霄宗就連續隕落三個同階,難道等宗門陷落,你們才宣戰嗎?”
一股非常強大的神念,瞬間掃過三人,最後停留在陸寒身上,然後開始反覆掃視。
“什麼?三個金丹境?”
“別開玩笑,老子都沒見到爾等的蹤影,倒是本門的修士,被你們僱傭殺手襲擊重傷,還將莽雋誘惑到背叛的地步。”
黎艮大衛驚訝,明明只有一個,也不是他動手殺得,這廝真會栽贓。
常飛當然所說爲實,真的沒見過任何人,卻不知罪魁禍首就在身旁,三個金丹境都死在陸寒的手裡。
“別和我西門瑞算賬,今天只爲報復,有兩塊肉在嘴邊,當然要盡數吞了。怪事?明明剛渡劫的氣息,卻就是看不透你的丹田,不過這位絕非玄華宗的,有必要一起送死麼?”
“開始吧,別像個老太婆那般墨跡,你的命運已經到頭了。”
陸寒不耐煩的擺擺手,身上的威壓逐漸外放,卻只限制在初期修爲,此刻南北的兩道遁光正快速靠近。
“就憑你也配?哈哈哈哈!玄華宗竟敢把煉器師放出來,真的到了窮途末路,就讓爾等的金丹,爲我境界元嬰獻禮吧。”
轟——!
公西瑞一陣狂笑,幾位蔑視的看了看陸寒,身上驟然爆發出恐怖威壓,他附近虛空頓時咆哮起狂風,三人頓時感覺彷彿天要塌了。常飛猛地下降兩丈,才堪堪支撐住壓力,而黎艮直接摔了下去,雙腳重重踏在地表,臉色勃然大便。
“咦?你……真的行嗎?”
見陸寒身軀只是猛地一顫,瞬間恢復了正常,常飛勃然心驚,但還是追問一句。
“快去把他們倆弄走,越遠越好!”
陸寒也感覺體內氣血沸騰,暗暗心驚這傢伙果然不是吹的,瞬間引導丹田法力灌注全身,氣息開始平穩。
“咦?奇怪了,原來你纔是主力,真讓我起了興趣。不過也只能拿來開開胃,快出手吧,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到底如何。”
西門瑞雙眼凝聚出近乎實質的光線,總想弄清陸寒到底怎麼回事,入眼依然朦朦朧朧,可真讓他驚訝無比,或許有上等秘術遮掩。
“嘿嘿!早就想到給我法器開鋒的就是你,不知體內金丹如何,用來煉藥可是大補的美味啊。”
砰砰——!
十里外,常飛率先對上了紅臉老者,手中的兩丈長藍色大棍,帶着無盡威能砸下。
‘額?竟然是件中品法器,還真會玩。’
在陸寒玩味的表情中,紅臉老者毫無俱意,頭頂立刻出現一條紅色的細繩,瞬間交織成一片大網,並從裡面飛出三條赤練小蛇,分別射向常飛身體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