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有間茶館。
離四方至尊比賽結束已經過去了三天,葉雪飛等人也回到了容城兩天。
當初,從容城出發的人,最終回來的還沒有坐滿一車,當時在車上看着那些稀稀落落的空位,葉雪飛也說不出自己心中是一種什麼感覺。
回到容城之後,似乎一切都很平靜,沒有任何不同。
母親依然在打理着她的插花教室,只不過因爲中考的臨近,她對葉雪飛的學習也越發關心起來。
葉雪飛坐在獨屬於楚天謬的茶舍之中,手裡把玩着帶着溫熱的茶杯,眸光有些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坐在她對面的楚天謬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可沒想到,自己在這個小丫頭面前,也有被忽視的一天,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
起身,白色的中式長袍自然垂下,將他本就頎長的身形襯托的更加的完美和挺拔。他居高臨下的看着葉雪飛,可是對方卻毫無知覺,沒有半點反應,哪怕某男的影子將她籠罩在其中,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微變的情緒。
這一幕,讓楚天謬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他邁出步子,走向葉雪飛,毫不客氣的抓起她的手臂,在她疑惑擡眸的時候,直接將她抱起來放入自己懷中坐下。
嗯,這樣的感覺挺好!
楚天謬心中得意的想到。
剛想完,便對上了葉雪飛疑惑的眼神。那雙眼角微微上翹的大眼裡,充滿了懵懵懂懂的不解,似乎沒搞清楚楚天謬突然發什麼瘋。
一種挫敗感襲上楚天謬的心頭,將他所有的養氣功夫都破壞掉了。
“我就那麼吸引不了你的注意?”無奈,他咬着牙,滿腹委屈的對少女控訴。
呃……
這是在撒嬌的節奏嗎?
葉雪飛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幅楚天謬撒嬌賣萌的畫面,讓她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一下。
“呵呵,我這不是在想事情嗎?”葉雪飛爲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
“在想什麼。”楚天謬順勢問道。
葉雪飛扭動了一下身子,在某男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位子,安心靠着:“我在想,我那時那麼不給面子的拒絕了那個老頭,會不會引來什麼不良後果。”說着,她又舔了舔脣,完全沒有注意到男人眼神中的變化繼續道:“雖然他說不會怎麼樣,但是明的不行,來暗的可也夠我吃一壺的。”
“你怕?”楚天謬那雙星眸因爲葉雪飛不自覺的動作,變得有些暗沉,就連平時清越的聲音也有些嘶啞。
遲鈍的某女根本沒聽出來這變化,只是搖了搖頭:“怕到不怕,只是不喜歡這種敵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覺。再說了,那個蕭雲騰最後也拒絕了,他都不怕,我怕什麼?”
“蕭雲騰?”一個陌生男人的名字突然闖入,讓楚天謬熄滅了心中的火焰,挑了挑眉梢,就連語氣也帶了點危險的味道。
“也是來參加比賽的人。”葉雪飛沒有任何隱瞞,當即就把和蕭雲騰認識的經過,還有之後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事實上,當時在她拒絕之後,蕭雲騰也緊接着拒絕。
那個時候,她注意到那個老者眼中閃動着殺意,雖然沒有說話,卻並不代表他不生氣。
只不過,在最後的時候,是那個叫華豐的人出面,緩和了局面,最終他們才走出了那間大廳。
之後的事,她不清楚。
因爲,很快他們就被送回了容城。
似乎,四方至尊的比賽就這麼結束了,她唯一帶來的就是一塊象徵她身份的朱雀令。
有了它,她就算擁有了開山立棍的資格,她的九天盟隨時可以搖旗,正式出現在容城黑道之中。
名正言順,正大光明!
聽完葉雪飛的述說,楚天謬淺笑安慰:“放心吧,做你想做的事,那裡的人不會有人給你使絆子。”
這句話,讓葉雪飛偏着頭,雙眼眯起來,看向楚天謬。
看了一會,她才幽幽的道:“你知道我不希望靠你的力量成長的。”她已經知道了之前華豐的所作所爲,都是楚天謬授意,雖然還不明白楚天謬和那個勢力的關係,但她卻能猜得到楚天謬的不一般。
這種不一般,不是來源於他的家世,而是來源於他的本身。
從認識他到現在,她發現自己從未看清他過。
唯一她能確定的就是這個男人不會害她,亦不會是在利用她。
別問爲什麼,這就是一種感覺。一種好像,這信任存在了千年萬年一般,讓她無法去懷疑他。
“呵呵呵……,你想多了。”楚天謬輕笑起來,他明白葉雪飛的心情。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在某女抓狂前,收回手:“那裡的人不會找你麻煩,不是因爲我,而是因爲現在的你還沒有成長到足夠讓他們重視的程度。甚至……”
略頓了一下,楚天謬又笑着道:“你甚至還沒有透出讓他們重視的潛力。”
葉雪飛撇撇嘴,心中有些不舒服。
好吧,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好受,很彆扭,但總比不管做什麼都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的好。
“別喪氣,如今的結果不是你想要的嗎?而且,他們沒有注意到你,豈不是更好?”楚天謬好像哄寵物一般揉了揉葉雪飛的發頂。
“喂,別拿我當小孩。”葉雪飛不滿的拍掉某男的手。
楚天謬沒有繼續,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低喃一聲:“我倒是希望你快些長大。”
這充滿其他含義,十分曖昧的話語葉雪飛聽懂了,但是卻也只能讓她不自在的臉頰一紅。
“對了,我不在的時候,旗門有沒有想對我媽怎麼樣?”這件事,也是葉雪飛來找楚天謬的第二件事。
楚天謬緩緩搖頭,一隻手環住葉雪飛的腰,一隻手伸出手指敲打着木製的扶手:“古月生是一個謹慎的人,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他不會輕易動作。你去參加四方至尊的比賽,如果輸了,他會馬上出手不留一點餘地的打擊與你相關的一切,但如果你贏啦呢?在這個結果出來之前,他不會動。”
“他的確是只老狐狸。”葉雪飛搓着下巴,眯着眼思考着。
見她這樣,楚天謬又繼續道:“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動靜,你出發之後,他也在暗中佈置一切,只要等你失敗的消息傳回來,他就發動雷霆一擊,並且做好了你一回到容城就進行抓捕的佈置。只可惜,他所有的佈置隨着你的勝利煙消雲散,恐怕此刻他又在重新計劃如何對付你了。”
“哼,他敢來,我就扒了他的狐狸皮。反正九天盟要立威,用旗門也夠了。”葉雪飛冷嗤一聲,話語裡充滿了絕對的自信。
九天盟,旗門……這兩個新老勢力,註定了只能存在一個。
葉雪飛清冽的眸底閃過一道狠戾的冷芒。
“既然你已經決定走這條道,你知道一些國家的底線嗎?”突然,楚天謬將話題一轉,令得葉雪飛一愣。
國家的底線?這一點,她似乎從未考慮過。
嘴角閃過一絲尷尬的笑容,這也不能怪她。重生到現在,還不到一年時間,卻已經經歷了太多事。而且很多時候,她都是懵懵懂懂的摸着石頭過河,根本考慮得不是很遠。
如今,她能站在九天盟的位子上跳出華夏這個格局去考慮問題,已經十分難得。
至於國家的底線……
說真的,九天盟還未真正出世,所以也輪不得她去考慮這個問題。
但如今,九天盟隨時要開山,這個問題也必須要弄清楚了,否則繼續這樣閉着眼睛捉麻雀,恐怕會撞在槍口之上。
到時候不用旗門這些勢力來對付自己,國家就先把她給滅了。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不知道了。”楚天謬搖頭而笑。那種似清且淺,又平靜如水的笑容出現在他傾城的容顏中。
“你知道就告訴我啊。”葉雪飛眉梢一挑,毫不客氣的揚了揚下巴。
“你倒是一點也不客氣。”楚天謬開懷的道。
不過,他倒也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直接說了出來:“你只要記住,國家的底線就是毒。你什麼都可以碰,唯獨毒一點都不能碰,否則就會引來國家的注意。我還可以告訴你一點,在黑道的衆多營生之中,毒並不是最暴利的。”
“那是什麼?”葉雪飛眼前一亮,追問。
其實就算楚天謬不說,她也不會碰毒品這一塊。對於她來說,毒品的擴散是在是有傷天和,數不清的家庭在毒品面前都家破人亡。
除了毒之外,就是黃她也不會去碰,讓她一代天師去拉皮條,估計她寧願自己找塊豆腐撞死,重新投胎得了。
丟不起那人。
“軍火。”楚天謬吐出兩個字。
“軍火?”葉雪飛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不是說國家對軍火管制的嗎?這東西就算進的來,也賣不出去。”
“你這個小傻瓜,怎麼轉不過這個彎?”楚天謬無奈的笑道:“沒有人讓你在國內賣,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對軍火管制的可不是所有國家,而且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大量的軍火,就算是毒販,也需要軍火來維護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
被他這一提醒,葉雪飛是醒悟過來。
“如果你能掌控了軍火走私的渠道,又能以低價找到貨源,只要你手中有貨,就不愁賣不出去。你要知道,一支AK47的出廠價格不過才十幾美金,但是賣得好可以買到幾百美金。這還只是裸槍的價格,子彈可是另算的。”
楚天謬的話,似乎給葉雪飛描繪出了另一番景象,讓她心動不已。不過,她也明白,如今還不是心動的時候,只能當做是一個目標,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讓九天盟打出名頭來。
有間茶館裡,楚天謬正在向葉雪飛灌輸着一些黑道上的常識。
而葉雪飛也不管楚天謬是從哪裡得到這些情報,只是如同一塊乾涸的海綿瘋狂的吸收着。
容城另一邊,一家古香古色的會所裡,燈光昏暗,似的人的視線十分模糊,難以看清裡面的動靜。
在一間雅室外,來來回回走動着不少人。
這些人絲毫不簡單,從他們步履的穩健,還有眉宇間的兇意就能判斷,他們並非善類。
雅室中,帶着滿室的茶香,如果仔細分辨,這香氣中還有些正在焚燒的香料味道。
兩種香味混合在一起,若是對香氣敏感的人,恐怕會覺得十分不舒服。
但是,坐在裡面的精瘦男人,卻十分愜意。
他穿着寬大的唐裝,雙鬢微微泛白,五官分明,帶着一種儒雅,若是眼中沒有那隱藏的陰霾,恐怕會給人一種學者的感覺。
他手裡捧着紫砂壺,壺嘴冒着一些白色的霧氣,那淡淡茶香正是從壺口裡飄出來,溢滿整個房間。
在他面前,站着一人。穿着是黑色的中式短褂,上面綢緞的花紋是一隻只黑麒麟,十分威武霸氣。
他是古月生的得力助手,也是金牌保鏢。
很多事,古月生都是交給他完成,可以說他在古月生心中的信任度是極高的。
“阿峰,她回來了?”古月生緩緩睜開閉合的雙眼,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也就是他口中的阿峰立即回答:“是,回來兩天了。毫髮無損,而且拿回了朱雀令。”
“朱雀令?”古月生冷哼一聲,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但若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到他眸底一閃而過的狠戾光芒:“小丫頭一個,真以爲拿下朱雀令就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了?幼稚。”
將葉雪飛貶了一頓,古月生又道:“不過,小小年紀能夠拿下朱雀令,倒是有幾分本事。只是可惜啊可惜,一般都是天妒英才,越是年齡小本事越大的人,越短命。”
wωω_ тт kan_ ¢ Ο “古爺,接下來我們怎麼做?”阿峰是容城裡,唯一一個叫古月生‘古爺’的人。而其他人,包括古月生的其他屬下,都是稱呼他爲古先生。
古月生眯起雙眼,對阿峰的話思考了一番,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看來,計劃是要變一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