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巨響,打斷了廣場上所有的正在進行的一切。
就連白老爺子‘老奸巨猾’的雙眼,也倏地眯了起來。看來,阮籍這突然的一擊,震懾的可不僅僅是擂臺上的那些人,就連老爺子也驚詫了。
廣場上,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阮籍所站的擂臺上。
白老爺子的眸光不留痕跡的從楚天謬和葉雪飛身上掠過,心中卻在驚歎:怎麼有天賦的孩子,一個個像春筍一樣都冒出來了?
先是一個楚天謬,就讓他感到深不可測了。之後的葉雪飛,同樣讓他覺得不簡單。而阮籍露的這一手,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但是,這個阮籍身上的氣息怎麼有點奇怪?
白老爺子眉間微微一皺,眼神又飄到了擂臺上的阮籍身上。剛纔他出手之時,氣息有些不穩定,轉換的很不自然,就好像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手裡拿着成人的武器一般。
緩緩搖了搖頭,白老爺子緊抿着雙脣沒有說話,似乎想要多看一會再作定論。
其實,在場的人,並不是都如白老爺子那般,人人都看出了阮籍的不對勁。但是,卻被他深厚的功力給鎮住,心中驚歎。
風臣汝臉色微沉,畢竟阮籍登上的是他風家的臺子。
在人羣中,風展還未來得及登臺,就發生了這一幕,讓他震驚之餘,不禁朝着父親所在的位子看過去。
這一望過去,剛好與風臣汝的視線對上,後者微微搖頭,暗示他先按兵不動,前者明瞭後,有些不甘的看了阮籍一眼,又垂下了眸光。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是阮籍的對手,但是,見他如此欺辱自家擂臺,他心中不恨是假的。
“這阮家的少主,看來是韜光養晦多年啊。”
風臣汝剛收回視線,耳邊就飄來一句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話。
那用詞用句都沒有絲毫問題,可是就是那語氣,怎麼聽都讓人覺得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風臣汝勾起脣角笑了笑,看向身邊剛纔說話的華興峰:“是啊。阮少主藏得倒是深,我那兒子恐怕不是對手,只是不知道華家少主如何?”
“我兒?”華興峰倒也豁達,笑道:“我那兒子有幾斤幾兩重,我心中知曉。剛纔那阮少主露的一手,恐怕就是你我二人也只能勉強做到,華豐不是他對手。”
“哦?但是我看華少主那眼神倒是有幾分雀雀欲試啊。”風臣汝揚了揚下巴,慢悠悠的道。
華興峰順着他看向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站在人羣中自己的兒子,那放着光的雙眼。
只一眼,華興峰就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華豐不是阮籍的對手,自然是不願他上場去捱揍。可是,自家兒子,他也清楚。華豐就是一個武癡,碰上難纏的對手,他都想去鬥上一鬥。
“菲菲。”華興峰喊了一聲。
一直跟着父親站在看臺上的華菲菲,聽到父親的話,忙靠近過來,彎下腰。
“去,去找到那小子,看着他點,別衝動。”華興峰在女兒耳邊吩咐。
華菲菲應了一聲,便向廣場走去。
而一直站在爺爺身邊的白芷嫣,想了想後,又看向自己的哥哥,見他正站在屬於白家的擂臺上,遙望阮籍,清冷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卻最終垂下睫毛,沒有多說什麼。
四大家族,本來就暗中競爭。
如今,阮籍強勢出擊,使得阮家一下子成爲了衆人聚焦,其他三家下一代的繼承人,自然不會落人於後。
若是要爭個輸贏,以阮籍目前表現出來的能力,恐怕三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阮籍的氣息好像不對。”楚天謬的聲音在葉雪飛耳邊響起。
葉雪飛點了點頭:“不僅是氣息不對,就連整個人都不對。好像那面具之下換了一個人似的。”
“或許,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楚天謬又道。
葉雪飛贊同的點了點頭,眼角餘光從白老爺子身上掃過一眼:“先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裡是白家,若是要出手,也輪不到咱們。”過了一會,葉雪飛又補充道。
楚天謬笑道:“恐怕整個白家都不是對手。你再看看阮家其他弟子,可有什麼不同。”
被楚天謬一提醒,葉雪飛看向阮籍帶來的那些阮家弟子,不說還不覺得,說了之後,她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傀儡術?”葉雪飛突然皺眉低喃。
口中的驚訝之聲,卻沒有因爲聲音低而被壓住。
“的確是傀儡術的氣息,但似乎又有些不同。”楚天謬的聲音傳來。
葉雪飛低眉,垂眸細聲道:“傀儡術是操縱人心智的一種邪術,通常被控制的人,會失去痛覺,激發全部潛力,一切都由施術者控制。”
“傀儡術萬年前曾經縱橫三界,但如今已經失傳,阮家是如何得到的。而且,這些弟子都算是阮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對他們使用了傀儡術,回去之後他們也就廢了。”楚天謬道。
葉雪飛抿脣不語,楚天謬說的是實話。
阮籍,天麟,空間法術,傀儡術……
這些屬於萬年前的東西,如今居然都和阮籍聯繫在了一起。
此時,臺下,因爲阮籍造成的轟動,已經耽擱了一會。阮籍的眸光透過面具的雙眼射向擂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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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面具的雙眼射向擂臺的裁判身上。
這裁判,是華家的一位長老。
他也被阮籍的突然闖入,給弄得一愣。心中暗自心驚阮籍的功力。可是,被他一眼瞧過來,他卻突然感到頭皮發麻,渾身冰涼。
“還不裁判?”陰柔卻帶着沙啞冰冷的聲音,從面具中傳出。
華家的長老渾身得了一個激靈,整個人好似從冰水裡被撈起來一般。“這……”這怎麼裁定?人家比武比得好好的,你直接跳上來,把守擂的和打擂的都給轟下了臺,現下還叫我給你裁定?
華家長老心中氣憤,卻也不是魯莽之人。
阮籍露出的一手,還有他阮家少主的身份,都讓他不敢對待他好似其他弟子一般,隨便呵斥。
華家長老偷偷看向自家家主,似乎想從他那裡得到一個指令。
可是,華興峰能給他什麼指令,所以在接到長老的請示之後,他又看向了白令這個白家的家主。
白令心中也是鬱悶,按說這樣強闖擂臺,根本就不符合規矩,不管輸贏,都不能算數。
可是,阮籍明知道規矩,卻敢如此行事,分明就是有所依仗的。
於是乎,白令同樣無法做決定,而是看向了自己父親。
白老爺子半耷拉着眼皮,感受到兒子的視線,微微睜了一下,又垂了下去,那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接到老爺子的指示,白令便看了華興峰一眼。
華興峰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對自己的長老點了點頭。
華家的長老明瞭後,對阮籍道:“阮少主,雖說你剛纔登臺的方式,似乎有些不符合規矩。但是,你的身手,大家也都看見了,相信即便再來一次,這結果也不會改,所以,這輪是阮少主贏。”
隨着他話音一落,立即有人上來,將竹竿上的旗幟降下,撤下了‘風’字旗,換上了‘阮’字旗。
此刻,擂臺比武不過剛開始,阮家的旗幟就掛上了三面。
總共八個擂臺,此刻阮家得了三個,風家損失了一個,眼下就只剩下了一個擂臺,若是最後這一個再丟失,風家這次的臉就丟大了。
看臺上,風臣汝臉色陰沉難看,再難保持住他的那張溫和笑臉。
風展站在臺下,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他望向另一個阮家的擂臺,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
阮籍勝出,擂臺上的比試再次開始。只是,這一次,由阮籍親自守着的那個擂臺,卻無人敢上去。
之前,被他轟下擂臺的兩人,已經被白家的救護隊給擡了下去,進行治療。
不一會,便有人上來給風、華兩家家主彙報情況。當然,身爲地主的白家,也自然第一手得到了救治的結果。
“什麼!”當手下說完之後,華興峰臉色驟變,失聲看向來報的人。
他一說完,就看向了風臣汝。
後者的臉色同樣難看得嚇人,他對上華興峰的眼神,可見剛纔得到的也不是什麼好消息。
“那個阮籍,太惡毒了。阮家,欺人太甚!”風臣汝狠狠的咬牙說了一聲。
白令的聲音這時傳了過來:“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兩家的那位弟子被一掌廢了丹田,武功盡失。這……唉,這事畢竟是在我白家出的,我白家定當用最好的藥替那兩位治傷。”
阮家的事,他管不了。白家也只能表態。畢竟,擂臺之上,雖說是點到爲止,但拳腳無眼,真的弄傷了人命,也只能自認倒黴。
白令的話,讓華興峰和風臣汝都沉默下來。
擂臺上的事,他們這些家主也不能上去向阮籍討要說法。憋着一口氣,華興峰也沒了奚落風臣汝的心情。兩個人都沉着一張臉,繼續看着擂臺。
好在,華家的兩個擂臺都在。自家的那武癡兒子也聽了勸,沒有當出頭鳥去找阮籍的麻煩,而是登上了一個白家的擂臺,看樣子,想要奪過擂臺,並不是什麼難事。
看了一會,華興峰的心情好了許多,等他眼角餘光望過去時,卻發現風臣汝的臉色越發難看。
原來,在這一會功夫,也不知是不是因爲丟了一個擂臺的緣故,那唯一僅剩的風家擂臺,也被打得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失擂一般。
就在這時,擂臺的一邊,突然傳來一聲喝彩聲。
頓時,又將看臺上的人吸引了過去。
原來,是風展不知何時,登上了阮家的擂臺,正與守擂之人鬥得難分難解。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是風展站了上風,沒有立即將人踢下去,好似只是爲了戲耍者玩兒。
風家最爲擅長的是輕功,風展也將其學到了精髓。
他在擂臺之上,時而如蜻蜓點水,時而猶如柳絮拂過,將阮家守擂之人戲耍得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惹來臺下一陣鬨笑。
風展在笑,卻笑得令人膽顫。
他的眼底一片冰冷,有的只是濃濃的戲謔。
他是故意的,故意的戲弄阮家的弟子。他打不過阮籍,卻能戲弄阮家的弟子如玩物。他就不行了,阮籍能守得住一個擂臺,還能守得住三個?
風展的心思,在長輩面前暴露無遺,就連楚天謬和葉雪飛,甚至包括秦壽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卻沒有人去阻止。就連風臣汝似乎也對自己兒子的做法沒有什麼異議,反而從陰沉的眸中折射出一絲異樣的光芒。
風展一個轉身,躲開了襲來的招式,來到阮家弟子身後,突然他伸手在他背心一點,將阮家弟子定住,緊接着,風展在他屁股上狠踢一腳,把他踢下擂臺,自己則瀟灑的站在擂臺之上,露出謙謙微笑,就差手上沒拿着紙扇搖晃了。
阮家的弟子落下擂臺,衆人紛紛散開,使得他的屁股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因爲之前阮籍囂張的做法,激怒了不少三大家族的弟子,此時對風展的做法不但不反感,反而一一鼓掌起來,頓時叫好聲響徹雲霄。
風展佔下擂臺之後,看向阮籍所站的擂臺,與他四目相對,眼神中隱隱帶着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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