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羅科利倒吸一口冷氣。
他的政治敏感可要比市局幾個人高多了！
聽到王業把這件事情拔高到這樣一個層面，就明白了，王業這是要搞大動作了！
不是處理一個兩個基層人員就能完事的，估計整個莫斯科的警務系統，都要來一個大地震！
當然，他也明白了王業爲什麼突然要請自己吃飯。
畢竟動的是自己的人，不提前給自己打個招呼的話，那自己心裡肯定會不痛快，兩人的關係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但王業能提前和自己通氣，那就說明在具體的細節上，還有商量的餘地。
也代表着，王業還是顧忌到和自己的關係，想要和自己談一下。
他微微點頭，試探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應該如何處理呢？”
科羅科利要想聽聽王業的想法，看自己能不能接受。
要是在自己可接受的範圍呢，那他會支持王業的，畢竟這代表着一位杜馬副議長的“友誼”！
就算這次“犧牲”掉一兩個自己的下屬，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有得必有失嘛……
王業端起高腳杯，品了一口紅酒，不慌不忙地說道：“這是系統性的問題，那麼就需要系統性的改進。我本來的想法是，讓市局拿出一份整改方案，從上往下去推動變革，嚴格約束基層警務人員的行爲，如有再犯者，嚴厲處罰！”
科羅科利一聽，這沒什麼啊，比自己剛纔想的可輕太多了！
但顯然，王業的話還沒說完，他接着說道：“誰知道市局的局長壓根就不想和我談，今天到我辦公室彙報工作的，是一位常務副局，而正局都懶得過來。就看他這個態度，顯然是不可能認真執行整改方案的。所以，想要改進莫斯科的警務系統，那就想要換人！”
科羅科利皺起眉頭，語氣加重道：“太不像話了！這個古德拉夫依仗着自己資歷老，又是第一派系的人，竟然都不把杜馬議長放在眼裡了！”
他口中的“古德拉夫”，自然就是市局的一把手！
王業不知道這個古德拉夫和科羅科利的關係，他也不想知道。
因爲這一次，他就是要把這個古德拉夫給搞下去，換上自己的人！
今天約科羅科利過來，主要談的就是這件事。
如果科羅科利給自己這個“面子”，那就皆大歡喜，事情會辦得非常順利。
自己也會承這個人情，以後對科羅科利必有回報。
但要是科羅科利不願意的話，那王業也不介意借這次的機會，立立威！
真當杜馬副議長、經濟委員會主任是個擺設啊……
…………
“那科羅科利叔叔你說，這個人是不是不適合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王業笑呵呵地說着，然後親手端起醒酒杯，給科羅科利倒了一杯紅酒。
科羅科利眯起眼睛，陷入沉思，他在衡量利弊。
過了半晌，纔開口問道：“如果古德拉夫下去了，換誰接替他，你有什麼建議嗎？”
在這裡，他用了“建議”這個詞，而不是“決定”“人選”，這也是有深意的。
因爲，莫斯科市局的一把手，真正能決定這個位置的人，是他，科羅科利！
而不是王業。
就算王業現在貴爲杜馬副議長、經濟委員會主任，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比科羅科利更顯赫。
但依然不能自顧自地把手伸進別人的地盤！
王業不知道有沒有聽出來科羅科利的意思，只是笑着說道：“當然，我認爲由弗拉米爾來接任這個位置最合適不過了。”
“弗拉米爾……”科羅科利愣了一下，這個名字他有點熟悉。
“就是上次我們一起吃飯時，我帶過來的那個人，他現在擔任市局的常務副局，這還是伱提拔的呢。”王業提醒道。
科羅科利恍然大悟，對王業提出的這個人選，表示滿意。
因爲這個弗拉米爾可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
那就意味着，也能算作是自己人。
這就讓他容易接受多了。
原本那個一把手，也就是古德拉夫，雖然是和科羅科利同一派系的人，但真正的後臺並不是科羅科利。
只能算是半個自己人吧！
把半個自己人，換成一個自己人，這“生意”還是可以做的！
其實，這也是爲什麼王業有信心能讓科羅科利支持自己的原因所在。
…………
“原則上我同意你的這個建議，不過，這件事做得也不能太過明顯。畢竟古德洛夫也是我們派系的骨幹，不能因爲他的事情，影響到派系內的團結。所以你必須有一個比較好的理由，來方便我這邊換人。”
思考過後，科羅科利謹慎地說道。
王業乾脆地點了點頭，“這個沒有問題！杜馬這邊會針對莫斯科市局召開諮詢會，到時會讓古德洛夫在會議上出醜，並且追究他的相關責任。由杜馬發照會給你們內務部門，這樣你就方便下手了吧。”
整個計劃，王業早已想好了，只需要科羅科利這邊點頭，立刻就可以執行下去了。
聽到王業這麼說，科羅科利也就不再猶豫，爽快地點了點頭。
王業舉起紅酒杯，笑着說道：“合作愉快，科羅科利叔叔，以後我們多走動一下，很多事情，只要我們攜手合作，那都不是問題。”
科羅科利也舉起紅酒杯，和王業輕輕碰杯，爽朗地說道：“合作愉快”！
一頓飯的時間都不到，兩人三言兩語之間，就已經決定了很多人的命運……
…………
和科羅科利商談後的第二天，杜馬這邊就有議員提出議案，質疑莫斯科市局存在系統性的腐敗問題。
已經導致很多在莫斯科經商、求學的外國友人極其不滿！
這件事需要由杜馬召開專門的會議來諮詢求證。
因爲是涉及到經濟方面的問題，所以這份提案就由主管經濟的副議長米哈伊爾來審批……
毫無疑問，莫斯科市局當天就接到了杜馬方面的公文通知。
要求他們的正局和主管副局，到杜馬接受諮詢。
其實，這也差不多等於是當衆“審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