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地點,蘭天已經坐在那裡了。董二三瞄了一眼,變化好大...看着到真有點新好先生的樣子,可惜,新好的對象不是自己妻子。帶着兩外兩隻坐在了和蘭天背靠背的座位上,等張媽坐到了蘭天對面,董二三就打開了錄音筆...
二十分鐘過去了,董二三很有關掉錄音筆的衝動。柳柳使勁捂着嘴偷樂。蘭陳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近距離聽見父母間的秘辛,真的對她這個女兒來說,太勁爆了。
背後,蘭天還是找到知音似的,滔滔不絕的說着,“如果她是真的傻,我也認了。可我都跟她說了,這是要乾洗的,乾洗的,回來又給我水洗了,好好一套西裝,變童裝了,我還不能說什麼,我要是稍微皺下眉頭,那我好幾天就要對着一林黛玉了!!我那時創業期,掙錢難啊,好的行頭都捨不得穿,就置辦了那麼兩身,都是籤重要的合同的時候才穿的,結果,都報廢了,我真是哭死的心都有了!!還一點不能說,我憋屈啊!!不說她能不能當好個賢內助,至少別扯我後腿吧?帶她出去吃飯,當着大客戶的面,說人介夫人吃的太多了,這,您聽聽,這什麼話?她明白她是好心提醒,別人不知道啊。只會因爲是我暗自授意的,是我捨不得花錢!!那個大客戶到現在,都還見我沒好臉色,我容易嘛我!!”
.......在過去的二十分鐘裡,蘭天就在訴說着類似的牢騷,滔滔不絕。張媽一直扮啞巴律師的聽着,就算小姐沒說的太細,她也差不多都理解了。距離產生美,這句話真不是白說的。夢中情人只能在夢中見啊。
“我們當初說好了,生兩個孩子。我父母去世的早,就留下我一個,我想要個兒子傳家啊。我也不是不喜歡女兒,蘭陳雖然笨點,但總歸是我閨女啊!可生完一個女兒,她就說身材變形的太厲害,死活不生了。我當時就想,也好,孩子大點再生,也方便幫着帶弟弟。可蘭陳這都這麼大了。再不生,我都生不了了。我一跟她說,她居然告訴我她結紮了!!!”蘭天抱頭。“我當時跳樓的心都有了!!!我一天天的,和她生活在一起,情緒起伏越來越大,越來越煩躁,我真的怕有天我會瘋掉。她看着溫婉聽話。可她根本就是活在另一個世界裡,永遠那麼天真不懂事,還自說自話的特別有道理。我承認,我以前就是喜歡她這份天真,但是我也是男人,我也老了。我真的累了。在加上一個完全隨了她的女兒,我真的受不了了!!!”
......張媽忍不住點點頭,她很能理解。家裡兩個大的。一個小的,在加上她自己,基本都不正常。但是,理解歸理解,沒用還是沒用。小姐那種性格。都能忍下董丞和柳柳,因爲什麼?“既然您壓力這麼大。完全可以坐下來,好好說,好聚好散,這麼出軌,和別的女人生下私生子,您到底是對不起她們母女的。最初的美好,沒有堅持到最後,先違約的人,是您。”
蘭天點頭,“對,是我錯了。我對不起她們。但是,呵,男人就是這麼多但是和貪得無厭的。我想要一個懂得關心懂得照顧我的女人,想要一個兒子來繼承我家的血脈,我就想過普通人的日子,不想過那種風花雪月的日子...我對不起陳欣。我不是不想跟她說離婚的話,可我怕她想不開啊,我怕出人命啊,我就只能編瞎話,編特別瞎的瞎話,希望她能自己想明白,放過我...”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到是挺誠實。張媽看了眼自家小姐的背影,這都說到這份上,該能談錢了吧?“既然您是過錯方,讓您放棄蘭陳的撫養權,並把大部分恆產以及存款現金都交給陳欣,還要支付蘭陳十八歲之前的撫養費,您可以吧?”
蘭天特別痛快的點頭,“我可以。我可以把公司的股份都劃給蘭陳一份,她是我女兒。只要陳欣跟我平和的離婚,平安的繼續生活,我可以都給。”頓了下,“我知道您不是律師,您大概也不認識陳欣。只要和平的協議離婚,不要上法庭,不要讓我兒子成爲人人皆知的私生子,不要讓蘭陳憎恨我,我就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無論是誰讓您來的,都拜託您幫着轉告一下...”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董二三看了眼蘭陳,拉起她,走到她爸爸面前,“那,您現在想對放棄了撫養權的女兒說什麼?”董二三推了蘭陳一把,蘭陳已經哭得氣都要喘不上來了。蘭天看了眼董二三,當時就認出來了,教區的小公主,然後看向女兒,遲疑的擡擡手,卻還是放下,“爸爸對不起你,但是就算你跟了你媽媽,我也還是你爸爸。我...爸爸我...不是好人...只求你,別恨我...我...我很愛你的.....我真的很愛你的....你像你媽媽,可你以後,千萬不要找一個像爸爸這樣背信棄義的男人......”
蘭陳也不擡頭就是一直哭一直哭,董二三不會做安慰人的事,還是張媽看着心酸,過去摟住了她,“擡起頭。父母的錯,不該你承擔。擡起頭,看着你父親!!”蘭天也滿臉的悲切,直直的看着女兒。董二三擡起蘭陳的頭,“別哭了,和你父親說再見。”其他的話,都不用在說了。他的手,沒有擡起來,從心底,就已經放棄你了。以後,爸爸這兩個字,對你來說,大概就是一個名詞了。它背後所蘊含的深情厚意,已經沒了。
“再見...”蘭陳嘴脣顫抖,聲音很輕的說完,深深的看了蘭天一眼,扭頭就跑了。董二三讓張媽追了過去,自己坐到了蘭天面前。柳柳也跟着坐了過來。蘭天沒動。董二三就這麼靜靜的坐着,看着對面的中年男人。真小人比僞君子強多了,可在真實,也是小人。深愛時的百般優點,被生活的柴米油鹽,磨成了一種煎熬和折磨。人間難見白頭。
帶着小老婆和私生子,和妻子女兒生活在一個城裡,外人卻一點不知道其中的齷齪。不用想就知道,蘭天漠視了妻子多久,讓別人連誰是正宮都不知道。男人啊,你的名字,叫虛僞啊。
“陳欣原本是想尋死的。您既然明知道她會如此,還是選擇不聞不問,可想心地如何,意欲爲何。在您嫌棄她幾十年如一日的天真的時候,有沒有好好照照鏡子?您到是變了呢。她能忍下一個男人從風華正茂變得腦滿腸肥,能忍下一個男人從甜言蜜語變得冷言冷語,這其中的心情,您明白嘛?自私就是自私,不要把自己的卑劣說的這麼坦白,好似這樣就可以理直氣壯似的。多少錢,也買不回她付出和失去的那些最美好的歲月年華...女人的美好時間,那麼短暫,您以爲是您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償還的?”
董二三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再說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的話,但是話裡的刀鋒,刀刀戳進蘭天的心裡。他低着頭,不接話。董二三看着張媽帶了陳欣進來,就站了起來,拉着柳柳出去了。
蘭陳坐在車子裡,看着咖啡廳玻璃窗裡的父母,忽然淡淡的開口,“其實,我媽媽,很美吧?他,真的配不上...”董二三眼神閃了下,這孩子,還是變了。柳柳用手指卷着董二三的頭髮,“二三,該剪頭髮了...咱們回家,我給你剪頭髮吧...”董二三點頭,嘴上卻接了蘭陳的話,“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如果你父母離婚,對你有什麼影響的話,那就是你名下的財產會多了。別的影響,都不該有。”
沉默。“我,我要減肥,我要當明星!!”蘭陳回頭瞪着董二三,“這算是影響嘛?”董二三看着蘭陳,“你真的下定決心,要當明星?”蘭陳點頭。董二三接着問,“就算以後要出賣你自己的全部?”
蘭陳是天真,但是不傻。她知道董二三再說什麼。卻還是點頭,“我從來沒有什麼理想。媽媽說,我只要過得快樂就好了。可現在,我就想當明星。你說過,人活着要有信念。這就是我的信念啊...”董二三無語,她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好。我可以幫你。幫你邁出第一步。以後如何,就看你自己了。是失敗當一輩子的半吊子,還是成功了衆星捧月,或者是成了某些人的娛樂工具,都看你自己了。”
董二三直直的看着蘭陳的眼睛,“記住一句話,該舍就舍,該拿就拿,包括你自己。”頓了下,“當你絕望的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想想這時你跟我說的話。我可以接受你成功的以明星的姿態回到東風城,但是我不會接受你默默無名的回來。東風城,只會歡迎成功的你,失敗的你,就永遠都不要回到東風城。”
多年後,蜚聲國際的大明星,陳陳,在很多訪問中,都提到了一位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還有這個人告訴她的一句話。可無論怎麼問,都問不出這個人是誰,更問不出這個人到底說了什麼話。誰會想到,一代女星的誕生,源於一個沒有退路的恐嚇呢。
初二的課程,正式開始了。新來了一位英語老師,大學剛畢業,年輕帥氣,在一衆老師中,顯眼的很。一時全校女生都有點心思澎湃,還有不少孩子心性的男生。因爲這個年輕老師,講課很生動,又是英語課,由他帶的三個班的孩子,都很盼望上他的課。當然,這裡面,除了以董二三爲首的這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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