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巧用漆雨軒的郵件幫於明朗做了個情景治療,雖然過程比較坎坷,但結果還是挺讓她滿意的,於明朗打出了那一槍,也成功的解除掉逆徒來襲事件。
如果拋開那個尷尬的球被鄭旭和阿卡看到的這個瑕疵,簡直是太完美了。
送走了鄭旭和阿卡後,小倩開始給於明朗正式的做治療。
正如小倩所料,只要於明朗能成功的開一槍後,她後續的治療就容易了。
他那扇緊閉的心門有了一點點的鬆動,小倩就是利用這個來給他治療,做了幾次治療後她覺得已經差不多了。
這天小倩開車帶於明朗來到一個私人的射擊場,用的都是仿真槍,打的都是燃料彈,這兩年這種真人cs很流行。
小倩原以爲於明朗經過治療後已經可以恢復往日的能力了,從倆人的談話中也感覺到他已經可以面對擊斃巴郎的傷疤了。
但想不到於明朗這次拿槍還是不理想。
雖然沒有出現之前心悸頭暈等那麼嚴重的症狀,但是打槍的準頭卻很差,於明朗說他沒有靈感,找不到那種感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小倩深深的困惑。
她感到自己距離成功也只有一步之遙了,但是什麼原因讓他最後一步走不出來?
於明朗看她比自己還愁的樣子,忍不住勸道。
“現在已經很好了,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不是的,我感覺已經要成功了,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呢...”
小倩在屋子裡來回的踱步,突然她靈光一現。
“我知道了!你等我會兒!”
她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於明朗看她把家翻得亂七八糟的就問她。
“你找什麼呢?”
“我記得我把那幾瓶茅臺就藏在這了,怎麼沒有了呢?”
小倩之前怕刺激到他,把家裡所有跟巴郎有關的東西都收起來了,就怕他睹物思情。
她記得明明就是塞在這個櫃子底下了,怎麼沒了呢?
“在櫃子的東北角,你再往裡摸,應該是你後來又在這裡面塞了其他東西擋到了所以才摸不到的。”於明朗適時開口。
“哦,謝謝——咦?”
他早就知道?
小倩扭頭看他一眼,於明朗無奈的嘆息。
“媳婦,這家總共就這麼大,我要是這都發現不了以後怎麼帶兵?”
小倩一頭黑線,“總共就這麼大我還找不到你藏起來的那些東西都放在哪裡!”
可是這貨卻能準確的找到她藏的東西,簡直是沒天理啊。
果然在他說的地方找到了酒,於明朗以爲她要找酒是想跟自己喝幾杯,卻沒想到她找到酒後就拽着他往外走。
“去哪裡?”
“你跟我來就是了。”
小倩拽着他來到樓下,給他塞車裡讓他開車。
“帶我去你們那天出事的地方。”
“...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
在小倩再三催促下於明朗才驅車前往,這一路他都是沉默的。
小倩知道帶他來這樣的地方對他而言就等同撕開了心裡的傷口,讓他再去面對那血淋淋的傷痛。
但這一步又是必不可少,就好比傷口已經化膿若不擠出來就很難癒合,她現在帶着兩瓶茅臺以及一顆受傷的心去重新面對,解開於明朗跟巴郎之間的緣與怨。
於明朗一句話沒說,他的臉始終是板着的,小倩知道他此時內心的感受,體貼的保持沉默,這一路像是漫無止境那麼長,但終究車還是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了。”
此時天色已晚,這條路平靜無奇也沒有車通過,周圍的小樹林靜悄悄的,尋常無奇的景緻就彷彿倆人一路走來看到的省道一樣,莫說是晚上過來,就算是白天讓小倩自己開車過來,怕是也很難找到這裡。
但於明朗卻清晰的記住了這裡,因爲這條看似平淡無奇的路上,他那一槍改變了很多。
這裡早就被收拾的乾淨,若不是小倩注意到路邊有一顆樹幹上留下了當時交火的彈痕,真會以爲於明朗是隨便找了個地方停的。
從那顆子彈飛出的那一刻開始,這個地方,這個座標,對於明朗來說就有了不同的意義。
於明朗把車燈全都打開,光芒讓黑夜不再那麼孤獨卻依然蕭瑟,他指着不遠處的一出小樹林說。
“我帶你過去。”
這一路走過去,於明朗的腦子裡彷彿放電影一般回放着當天發生的事,這條相同的道路他算上今天走了三次。
頭回,他志在必得帶隊追擊,勢要把來犯的敵人一網打盡。
第二次,他看着他的兵搬運出巴郎的屍體,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就好像做夢一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第三次,他帶着自己的愛妻過來,心中卻是千溝萬壑。
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這些在他心裡一直清晰的概念,因爲故人的逝去而蒙上一層血色。
到了交戰的那個小樹林,於明朗駐足,指着一棵樹說道。
“就是那裡了。”
小倩這次不會質疑他爲什麼記得住了,或許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午夜夢迴之刻他會不斷的重複這一幕。
使命和感情對衝,產生的感情衝擊一直在他心裡出不去,可他卻只能在沒人的時候才能品味這份傷痛。
大男人頂天立地,展現給外人的永遠是無堅不摧的形象。
傷痛只能在無人的時候自己撫摸。
小倩不敢去想前世她不在他身邊,他到底用這份自責折磨了他自己多久,想到就是錐心刺骨的痛。
她從包裡掏出兩瓶茅臺,一瓶遞給於明朗,一瓶她自己擰開,酒氣在寒冷的夜裡散發着獨特的芳香,小倩邊在地上撒酒,嘴上邊說道。
“魂兮歸來~”
於明朗來到這個地方本是五味雜陳心思沉重,見她的動作不由得無奈。
“媳婦,你幹嘛?跳大神?”
他媳婦不會是想把她對外裝神弄鬼的那一套用他身上吧?這不跟開玩笑一樣麼,他一個無神論者纔不信這些呢。
小倩卻是一臉嚴肅。
“我不是跳大神,可我今天卻想跟你來一個神叨叨的遊戲。小強,你說倘若我招來巴郎的魂魄,他第一句話會對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