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個養不熟的××說什麼，她跟她媽一樣都是××！”
堂哥這一句話說出來，於明朗沒反駁。
作爲一個文明人，他能動手不罵街，對付這樣的人小強採取了最直接的方式。
上去就是一腳，能動手絕不廢話！
他這一腳直接給人踹趴下了，那大哥趴在地上嗷嗷叫。
“這傢伙欺負人啊，快點的，揍他！”
這一句喊完，沒人動。
場面有點尷尬。
大哥又喊了句，“快點動手啊，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嗎？”
於明朗腳稍微用力，直接給腦袋按地上了，堂哥差點沒咬到舌頭，於明朗鬆開腳，從後備箱裡掏出棒球棍，用倆手拿着，腿向上一用力棍子就斷了。
斷了...
“不服就過來！你們是要打官司，還是要動手，我都奉陪到底！我媳婦錢是不少，但沒有一分是該分給你們這些哈巴狗的！”
懶得跟這些人廢話，小強巴不得這些人都上來，揍一頓就完事了，可惜這些人太孬，看小倩動真格的在強大的武力威懾下，一切的“道德制高點”都不存在，來的快去的更快，就怕走慢了讓於明朗給圍毆。
於明朗把踢斷的棍子收拾好，哼了一聲。
“沒用的垃圾，浪費我時間。”
上車後於明朗問小倩，“媳婦，你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他們不就是過來噁心我的嗎，我要是被噁心了豈不是被他們得意了?”
小倩說的很淡然。
於明朗開車路過那些烏合之衆的時候，小倩彷彿能聽到外面有聲音傳來。
“沒良心的野種...”
“擦！”於明朗一個急剎車，看來是打的輕。
那些人一看於明朗剎車，腳下生風就跑了。
“欠揍！”於明朗呸了句，這才把車開走。
小倩冷眼看着，一場白事辦出了人心的醜惡。
“一個個的都什麼玩意？人沒了跑過來嚎幾嗓子就是兄弟情深了？人活着的時候一家家都比如洪水猛獸，現在死了哭幾嗓子就想跑過來分利益，還真是美的他們冒泡，一個個的不咬人膈應人。”於明朗對這些人簡直是不屑一顧。
陳林看病前後也花了不少錢，包括欠下高利貸被追殺，小倩每次都說不管，但哪一次也沒見死不救，那些時候這些所謂的“親人”都在哪兒個耗子洞趴窩呢？
現在想到分東西了，跑過來裝大尾巴狼，於明朗覺得沒踹幾腳都挺憋屈。
“眼淚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哭是沒有成本的，卻可以給人一種感情很豐富的感覺，實際上眼淚掉完了，有多少人轉身就拋在腦後？”
小倩這幾天看着於明朗和大龍辦白事，除了這邊的葬禮也遇到過別的人家給親人辦喪事。
火葬場外有一家的兒女哭的都要斷氣了，結果邊上的工作人員小聲的吐槽，說那老人就是讓兒女給活活餓死的，嫌養老麻煩，直接餓死，死了以後一個個哭的震天動地的，披麻戴孝的整了一大頓。
到底是哭死人，還是演給活人看，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說啊，這些人活的都很累，爲了利益連死人都要騙。”於明朗拐彎抹角的說了一堆，就是怕小倩心裡有負擔。
“沒錯，人生苦短，沒必要爲難自己，你欠他的都扯平了，無所謂道德綁架。”漆雨軒看看小倩，正想說說這個孝服的事兒也不要太在意，小倩卻提前搖頭。
“你別跟我說，我不想聽。”
她可以接受陳林的離開，卻無法想象漆雨軒有天也會那樣。
可能是自己太冷血了吧。
看着大龍傷心的辦後事的時候，她始終無法在狀態。
她無法欺騙自己裝成很孝順的樣子給別人看，哪怕是穿一身孝服都做不到，從頭到尾她最恐懼的只是她無法接受有天躺在那裡的是她重要的人。
最怕那時，能留給珍重之人的，唯有不值錢的眼淚和穿給外人看的孝服，那纔是最大的恐怖。
漆雨軒無聲嘆息。
他本想借着這個機會讓小倩提早適應下生死由命這句話，看樣子效果幾乎是沒有，甚至還更加強化了她內心的恐懼。
父母和孩子的羈絆，有些人要等到失去後才明白，可小倩現在的狀態是還不曾失去就已經患得患失，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回來後，小倩彷彿沒有受到影響，只是心裡也埋下一顆焦慮的種子，她看着漆雨軒的力度更加大了，沒事兒就打個電話什麼的。
於明朗本以爲她這情緒過幾天就忘了，沒想到這一持續就是好多天，半個多月過去了都不消停，有時候半夜還會爬起來查查電腦，一遍遍的翻看罕見病相關資料。
就好像卯足勁要從閻王爺那裡搶人似的，這種類似強迫症似的反應不免讓於明朗擔憂。
小倩是很容易鑽牛角尖的人，她要是想要的東西不弄到手那是決不罷休的，之前洗手強迫症因爲孩子的出生不犯了，這會又因陳林的去世漆雨軒的病變成查資料狂魔，於明朗別的不怕，就怕她繼續這麼執拗下去會再得個神馬強迫症。
可她這會還聽不進去勸，跟她說什麼她都不聽，說多了還翻臉呢。
於明朗一琢磨，這事兒他自己辦不了，還得找外援。
所以這天就趁着小倩出去給別人看病，他抽空去找漆雨軒。
過去的時候，漆雨軒剛起牀，正穿着練功服在院子裡打太極，看到小強來了漆雨軒眼睛一亮，忙揮手。
“來的剛好，趕緊給我拍個照片，一會給倩寶寶發過去。”
“...她又出什麼幺蛾子呢？”
“哎，說是神馬氣功對身體好，也不知道從哪兒給我弄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還要看着我練，我昨天沒按着她說的做被她查崗發現了，數落了我快半個小時...你趕緊給我拍一個，糊弄個照片我一會還要出門呢。”
於明朗黑線，順便還瞥到放在院子裡的保溫杯了，甭問，肯定是他老婆鼓搗出來的。
可憐的漆雨軒啊，想當年也是瀟灑帥哥笑看紅塵，來無影去無蹤迷一樣的世界權威，到小倩這直接被弱化成中年大叔，連保溫杯都端上了呢。
甭問，裡面一定會有菊花和枸杞子，別問小強是怎麼知道的，倩寶的那些養生筆記，他一不小心全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