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抿着嘴埋頭笑了笑,今夜的她有些恬靜,不像平潑,或許是想在外人面前展現一下自己的淑女風範吧。唐天宇回想起以前剛認識許薇薇那會兒,這個小姑娘現在可是比以前成熟了許多。
唐天宇用手推開二人的胳膊,淡然道:“幾年了你們還是喜歡這麼和人打招呼。”他知道這種夾擊式和人打招呼的方法是兩個胖子多年養成的習慣了,只要是熟人、二人就這麼夾,唐天宇念高中那會兒可沒少受過苦。
黃宏爽朗一笑道:“我們沒變嘛,不過真是沒想到你小子也幹起了警察。”時間久了,隨着生活閱歷的加深與境遇的變化,人都會變,只不過變得多和少而已。
唐天宇嘴角上揚沒有吭聲,他的目光有意識的向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田諾妍的身影,冷眉微皺,暗道:“應該是銳鋒告訴她讓她不來了吧。”想想諾妍不來也好,他來這裡是來查案的,也不是爲了玩。
林銳鋒有些好奇,不知道唐天宇爲什麼突然決定來的,問道:“師父,你不是不來的嗎?怎麼又來了?”離開那會兒林銳鋒壓根兒就沒聽見唐天宇的話,當然也沒有告訴田諾妍不用等待的事。
唐天宇淡淡的笑了笑,微微埋頭道:“閒着就來了。”跟着目光上斜看了林銳鋒一眼,林銳鋒頭一仰,心領神會,暗道,“哦,看樣子這裡有線索。”隨即輕輕點了點頭,二人現在已經非常有默契了。
轉而唐天宇扭頭有問黃氏兄弟:“現在在哪裡工作,你們?”兩人笑談他們和劉磊一樣都在文化團工作。難怪二人和劉磊關係不好,劉磊也會把他倆請來,原來是同事。
唐天宇輕哼了一聲,自語道:“高中同學現在在文化團的不少嘛。”心下只怪自己來之前沒有仔細看看資料。
就在這時,不遠處應酬賓客的劉磊看見了唐天宇,隨即對身旁兩人:“對不起兩位。我過去一下。”剛走兩步,劉磊的父親劉華便喚住了他。“兒子,準備去哪裡呢?那邊有幾個我商業上的夥伴,你過去認識一下,陪他們喝杯酒。”
“爹,我和晴晴的救命恩人來了。”劉磊至今還對那天的事心有餘悸,暫且不說匪徒的兇狠,就說唐天宇殺人時眼睛都不眨一下。幹掉匪徒後還平靜的擦拭臉上的血,一想起這個劉磊就忍不住會顫抖幾下。
“哦?”劉華聞言睜大了眼睛,早先聽兒子說起過劫案地事,劉華還有些不相信。
“就那邊那個,叫唐天宇,以前也是我們高中同學。”劉磊解釋道,劉華立即要求兒子帶他過去認識一下。
見到唐天宇後,劉華臉上雖然還掛着笑容,眼神中卻是透着一絲的不屑:一個不起眼地小警員,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一套。虧他剛纔還以爲是什麼厲害的角色。
沒說兩句,劉華道了句“失陪”就領着兒子離開了,離開時劉華低聲對兒子說道,“這種小警察以後少接觸一點,我們納稅人交了錢,他理應救你。等幾年你就把工作辭了過來幫我經商,今天晚上可是你認識商業夥伴的好機會,明白嗎?”劉磊重重的點了點頭。
“呵。人模狗樣的,跟他兒子一個德行。”黃宏朝着劉磊父子的背影哼了一聲,他和劉磊認識得比較深一些,惟利是圖地劉華他是早有耳聞的。唐天宇從來不會爲無干緊要的人費口水,生命中的過客太多了。
就在這時便聽身後一男聲怪笑道:“哈,瞧瞧、瞧瞧,咱們班‘塵根組合’又聚在一起了。哈哈。”佛教以色﹑聲﹑香﹑味﹑觸﹑爲六塵眼﹑耳﹑鼻﹑舌﹑身﹑意爲六根。根塵相接便產生六識導致種種煩惱。
男子口中的塵根取歧義,是說唐天宇與黃氏兄弟三人組合起來像小弟弟。這話自然激怒了林銳鋒,林銳鋒狠狠的瞪着三個緩步上前的男子。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有一張大嘴巴,容貌奇醜,用現代人的說法叫科幻臉嘴,用唐天宇的說法叫: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總之就不像個人。
走在大嘴男子後面地是一個偏偏公子,長髮飄逸,帶一副茶色眼鏡,嘴角掛着一絲嘲弄的笑容。他旁邊的是個尖嘴猴腮的小個子男子。
這三人便是劉磊高中時的死黨。也是唐天宇高中的同學:口沒遮攔的大嘴陳龍;總愛擺酷,最愛惜自己頭髮的鄭風;滿肚子壞水地賈傑。
三人來到唐天宇身邊,陳龍道
天宇,我可還記得你,永遠的第三名!倒數第三,哈看了身旁正風二人一眼,三人同時笑了起來。
“不過有這兩個肥豬一直給你墊背,現在見了面,你應該感謝他們纔對。”大嘴陳龍說話從來不分場合,這種人喜怒都寫在臉上,根本不足爲懼。倒是他身旁那個不善言談的賈傑以前陰過唐天宇不少次。
唐天宇高中時期每次考倒數第三?林銳鋒打死都不相信。說到知識的淵博,每次考第一名的林銳鋒都感覺和唐天宇是天壤之別。其實林銳鋒不知道,陳龍所說非虛。
“師父以前唸書時似乎不討人喜歡呢。”林銳鋒暗想,其實不是唐天宇不受歡迎,因爲人老實,他是太受歡迎了。
聽了陳龍的話,黃宏和黃石兩兄弟額頭上都冒起了青筋,唐天宇卻是一副平靜如水的樣子。陳龍見唐天宇還是老樣子,不像劉磊說地那麼可怕,又要開口戲弄,卻聽唐天宇徐徐的說道:“陳龍,你的手脫臼了。”
“嗯?手脫臼了?”陳龍還沒反應過來,唐天宇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只聽“咔嚓”一聲,陳龍痛的“哇哇”直叫。
不少賓客都將目光投向這邊,唐天宇扭過身子對賓客歉意一笑道,“沒事、沒事,手脫臼了,接上就好。”陳龍咧着嘴,皺着一張臉就要開罵,唐天宇抓住了他的手加力一提,又聽“咯”的一聲,手接上了。
“晃一下試試。”唐天宇淡淡道。陳龍氣呼呼的瞪着唐天宇,下意識的將手臂晃了一個圈,別說還真的不痛了。陳龍臉上的神情剛一緩和,唐天宇又伸手拍了他一下,“咔嚓”又脫臼了。
“沒事、沒事,我再試試。”唐天宇又對賓客道。如此這般,唐天宇一直折磨到陳龍左手短時間失去知覺,額頭上冒出豆大地汗珠才正式把陳龍的手接上。
礙於今天是劉磊的訂婚舞會,陳龍三人不敢開罵、更是不敢動手打人。陳龍原本想罵,但被唐天宇折騰幾下什麼脾氣都沒了,只得將嘴邊的話爛在肚子裡。
折磨完陳龍,唐天宇對鄭風二人淡淡道:“你們的手也快脫臼了。”識時務者爲俊傑,鄭風瞪了唐天宇一眼,領着賈傑快步將陳龍拉走了。
“天宇哥。”許薇薇對唐天宇豎起了大拇指,唐天宇撇了下嘴沒有過多的言語。林銳鋒很瞭解唐天宇,誰要是惹到他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師父,總沒得好。他靜靜的站在一旁輕聲笑着。
黃氏兄弟則是不知道吞了多少口水了,高中時唐天宇不知道多怕這三個傢伙,現在卻可以折磨得對方聲都不敢吭,看來人真是會變的。
“他們幾個也在文化團工作嗎?”唐天宇忽然開口問黃宏道,黃宏怔了一下,回過頭來說道,“是的,不過以前不是。以前他們三個都在不同的單位,最近劉磊找關係把他們調過來的。”
“有這事?什麼原因?”林銳鋒脫口而出,他也想起了一些東西,這下總算明白唐天宇爲什麼會改變主意來這裡了。
“還不是因爲這部舞臺劇……”黃宏道,正要往下說,卻聽黃石打斷道,“看、張晴下來了。”唐天宇等人扭頭一看,張晴穿着一套漂亮的晚裝牽着劉磊的手從樓梯上走下來,燈光也在這時暗淡了下去。
劉磊的父親劉華主持道:“歡迎各位親朋友好友蒞臨犬子的訂婚舞會,在下非常榮幸的請到了董老先生……”這就是劉華所請到的重量級人物。
劉華下面說什麼,唐天宇沒怎麼聽進去,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上臺講話的董老身上。這是一個年近花甲的男子,頭上見不得一絲白髮、腰板更是挺直,眉宇間透着幾分肅穆與威嚴,狡黠的目光、嘴角淺淺的微笑,都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這就是蒙冰的義父吧……”唐天宇雙眼微閉,目送着董老上臺講話。這個人別說在A市、就連全國=|有錢。古人云:財可通神,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
薰老講完話,舞會正式開始,悠揚的舞曲播放起來,林銳鋒邀請許薇薇跳第一支舞,黃氏兄弟也走開了,唐天宇獨自坐在沙發上靜靜的品酒,手指在酒杯上緩緩滑動。薰老並沒有理會身旁忙着阿諛奉承的劉華,徑直來到了唐天宇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