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扛式防空導彈這種東西,別看個頭不大,卻是稀罕得緊。
只有穌鵝和美地兩家有,非常難搞到。
高射機槍雖然也能防空,卻因爲消耗彈藥太多,目標又大,效率又低。
游擊隊在山林中隨時轉移,根本構建不起來有效的防空陣地。
北海道眼下的情況,最有效的能形成防空威懾力的就是肩扛導彈。
只有打下幾家東洋自衛隊的戰鬥機和直升飛機,才能讓他們不敢肆無忌憚。
把低空飛行的飛機逼到高空去。
這次中新芳子來,杜飛能感覺到東洋那邊的壓力非常大。
要是不趕快搞到防空導彈,游擊隊方面很可能陷入更大的被動。
這可不是杜飛希望看到的結果。
在她的旁邊,跟着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殷勤的跟她說着什麼。
但也可以想象,朱麗那倆大扎肯定被壓扁了。
“突突突~”
摩托車拖着一溜黑煙,從火車站回到四合院。
一路上杜飛和朱麗都沒說話。
婁弘毅道:“負責這個軍需倉庫的是吳少校,他說可以幫我們運出來一批,但一套要十萬美元。”
果然,婁弘毅接着說道:“不過,通過別的渠道,我發現南越那邊有一批美地給他們的紅眼睛防空導彈……”
年永昌的手很細嫩,一看就是沒幹過活兒的人,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結果婁弘毅沒在辦公室。
朱麗“嗯”了一聲:“我歸置屋子,就不送你了。”
‘紅眼睛’就是大名鼎鼎的‘毒刺’的前身。
杜飛先去把壁爐點上,驅一驅屋裡的潮氣。
這個姓吳的還真敢要,直接翻了三倍還多,這不是做買賣,乾脆就是明搶。
杜飛立即問道:“有多少?能搞來?”
轉身看向杜飛,抓着抹布的手背因爲太用力青筋都露出來。
手裡提着一個皮箱,看起來有些吃力。
杜飛沒特地去找人,直接買了站臺票進站,來到火車停靠的站臺。
杜飛一邊尋思美事,一邊往外走去,準備去接朱麗。
“那你們慢走。”
杜飛一時語塞。
婁弘毅一聽,頓時一拍大腿:“還真是!經理,我這就去聯繫。”
想了想道:“老婁,他可能要跑,你跟他聯繫,就說120套我們全要,一口價一百萬港幣,直接給他存進香江的花旗銀行。”
杜飛問道:“這個姓吳的什麼來頭,胃口這麼大?”
“嘎吱~”
朱麗苦笑道:“哪有好好的?”
不過轉念一想朱麗的家世,要是朱麗的弟弟,似乎也不奇怪。
年永昌一愣,沒想到杜飛年紀輕輕,就能搞到摩托車。
一直到後院,朱麗在月亮門前面駐足,擡頭看向杜飛家的房子,深深打量幾眼,這纔跟着進去。
朱麗又道:“這次去外事委可能會外派。”
如果按他說的,十萬美元一套,120套就是一千兩百萬美元,他也不怕有命拿錢沒命花。
直至看着朱麗騎上摩托車走了,他才咬着下脣,狠狠一跺腳,向公交站走去。
‘紅眼睛’的名氣遠沒有‘毒刺’大,但使用效果以當前的技術水平,應該說比穌鵝的‘聖盃’更好。
緊緊的,好像特別用力。
婁弘毅道:“一共大概120套,都是全新的,能搞到,就是……這個價錢……”
杜飛笑呵呵道:“不用,我騎摩托來的。”
婁弘毅道:“是這樣的,上次您說的那種‘聖盃’導彈,北越手裡的確有一些,不過搞出來非常麻煩,試了兩次,都失敗了。”
還沒到下班時間,院裡的人不太多。
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突然就走了?”
像這種情況,就算需要扶着,也不會靠這麼緊。
杜飛能感覺到,她把身體貼靠上來。
現在纔剛剛開始,連第一波羊毛還沒薅完,怎麼能讓羊早早死了。
杜飛一聽,頓時眼睛一亮。
旁邊那名青年審視着杜飛。
因爲半個月沒住人,屋裡落了一層灰塵。
婁弘毅乾咳一聲:“經理,這個事兒今天您不來電話,我也正打算跟您彙報。”
杜飛總算明白,年永昌爲什麼說朱麗是他同事了。
朱麗搖搖頭:“不知道,可能去李家坡,也可能去暹羅,誰知道呢~”
杜飛皺了皺眉。
然而,親密接觸並沒讓杜飛心猿意馬,反而想到了分別。
杜飛立即迎了上去,叫了一聲“二姐”。
等撂下電話,杜飛不由嗤笑一聲,笑着罵道:“這老東西~”
就這繡花枕頭,也敢招惹朱麗這吃人的白虎。
以婁弘毅的精明,真想不到吳振太可能要跑?
這老東西故意不說,旁敲側擊讓杜飛猜出來,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屬實讓人相當受用。
難怪婁弘毅說話不痛快,還真敢獅子大開口。
把摩托車鎖上,提起行李往裡邊走。
臉色有些憔悴,卻仍不失明豔。
杜飛不明白,朱麗這趟回家究竟怎麼了,突然調到外事委,還要派到國外去?
但看朱麗的意思,明顯沒打算跟他解釋。
杜飛聽出她的意思,是不在消防器材公司了,問道:“去哪兒?”
說着就把朱麗的行李放倒了摩托車的挎鬥裡面。
杜飛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杜飛瞬間就明白了,十有八九這姓吳的岳父快不行了,到時候他這個軍需官也做不長了,不如臨走之前一口吃個飽。
等壁爐燒起來,羅漢牀也擦了一遍,杜飛這才坐下問道:“二姐,你是不是有啥事兒?剛纔那人怎麼回事,就成你同事了?”
剛到跟前,就在下車的人流中找到了朱麗。
不過,杜飛也沒惡形惡狀的,不失禮貌的跟對方握了握手:“年同志,幸會~”
擱以前,朱麗很有分寸,不會跟他有過多身體接觸。
杜飛注意到,她眼角好像溼了。
等拿到手,乾脆直接升級成‘毒刺’再搞逆向研發。
婁弘毅道:“他本身沒什麼,但他岳父不簡單,是海軍陸戰隊的師長,不過在上個月被流彈擊傷,送回西貢搶救……”
杜飛一愣,不由看向朱麗,心說自個手下什麼時候有這號人了?
朱麗回了一聲“謝謝”,擡手看了看錶,快到五點了。
剛纔聽杜飛叫了一聲“二姐”,大概誤會是朱麗的弟弟。
“哦?”杜飛沉聲道:“是什麼情況?”
迎上杜飛的眼神,朱麗用手抹了一下眼睛,欲蓋彌彰的說是‘迎風流淚’。
杜飛皺了皺眉,並沒急着說話,耐心聽婁弘毅把話說完。
朱麗卻沒理會,只顧往出站口走去。
半個多月沒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杜飛覺着朱麗好像瘦了。
當初朱麗走的很急,許多東西也沒歸置。
杜飛訕訕:“那我先走了。”
再加上天氣挺冷,沒人在外邊閒聊。
等摩托車停在了四合院大門口,她才深吸了一口氣,鬆開手從摩托車上下來。
等了十多分鐘,一列火車緩緩行使進來。
送走中新芳子,杜飛立即打電話跟婁弘毅那邊聯繫。
朱麗則默不作聲,開始拾掇屋子。
杜飛到跟前,理所當然的從她手裡接過皮箱。
從車站出來,年永昌還想跟着,問朱麗坐哪趟公交車。
杜飛沉聲問道:“很貴?”
騎摩托一溜煙來到火車站。
朱麗在擦桌子,背對着杜飛,手上抹布一頓。
朱麗道:“外事委員會,我會外語,專業對口。”
朱麗緊緊抱着,把頭靠在杜飛的脊背上。
婁弘毅辦事還是靠譜的,要是沒有下文他不會這樣鋪墊。
杜飛皺眉。
年永昌眸中閃過一抹在陰霾,表面仍笑呵呵的。
朱麗驀的扭頭,看到杜飛的身影,漂亮的眼眸中浮現一抹複雜的情愫。
杜飛也沒戳破。
一聲刺耳的鋼鐵摩擦的聲音,列車緩緩停住。
杜飛想了想,也只能說一聲“那你保重”。
抹布丟在桌上,來到杜飛旁邊,坐在羅漢牀的另一頭,正色道:“這次回來,我就要走了。”
但不管怎麼說,防空導彈總算有了着落。
朱麗沉默片刻,忽然嘆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
提醒道:“小婷該下班了,你快走吧~”
杜飛暗自撇嘴。
“去哪兒?”杜飛問道。
直至下午兩點,眼瞅着要去接朱麗的時候纔回電話。
笑呵呵伸出手:“這位同志,你是朱麗同志的弟弟吧?你好,我叫年永昌,是你姐的同事。”
杜飛辨別了一下車廂的方向,小跑向軟臥車廂的方向。
雖然快入冬了,都穿着呢子大衣,隔着衣服感覺不到什麼。
別說朱麗瞧不上他,即使真看對眼了,那就他這小身板兒,還不如劉景文呢~
用不了仨月就得夠嗆。
摩托車上,因爲行李放在挎鬥裡,朱麗坐在後邊自然的抱住了杜飛的腰。
紅眼睛導彈在美地的採購價也就兩三萬美元一套。
杜飛先客套一番,問了一下最近的情況,隨後進入正題:“老婁啊~上次說那個防空導彈的事兒,怎麼樣了?有難度?”
雖說要去外事委,但朱麗外派之前還得住在這裡。
眼看着杜飛出去。
朱麗愣愣注視着房門,彷彿要把房門看穿,看到外面的人。
等了兩分鐘,再也忍不住,趴在羅漢牀中間的小桌上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