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來到飛機跟前,哈哈大笑,一個熊抱:“老陳,你可算是來了!”
陳方石笑呵呵的,穿着一襲白襯衫,灰色西服短褲,吊着揹帶,白襪子,皮涼鞋,這個年代非常時髦的打扮。
拍拍杜飛道:“你這好大的場面啊~”說着向機場周圍掃去,話裡話外的意思不言而喻。
杜飛道:“都是機緣巧合,當初我自個都沒想到。”
這時,在陳方石後面,王老師和於欣欣也走下來。
王老師還抱着一個一歲多的小嬰兒。
杜飛沒想到陳方石居然把一家子都帶來了,立即打招呼。
於欣欣這兩年愈發張開了,比當初在京城更漂亮洋氣,看見杜飛叫了一聲哥,一雙大眼睛則更好奇,打量着周圍。
寒暄後,杜飛讓幾人上車。
他和陳方石坐一輛,王老師母子三人坐另一輛,外加前後護衛的車輛,一個車隊浩浩蕩蕩返回王宮。
在車上,杜飛伸手遞給陳方石一根菸,問道:“這次把王老師都帶來,是打算在這邊常住?”
陳方石笑呵呵反問:“怎麼?不歡迎~”
杜飛道:“我是求之不得,你要是肯在這安家,說明我這兒將來肯定大有發展。”
陳方石道:“有沒有發展可不是看我,而是看你!這片地方原先不過是蠻夷之地,即使有起伏也不會大發展,但如今,你來了,恐怕要變一變了。況且你這次找我過來,於我而言也是一次重要契機。”
說到這裡,陳方石的眼神有些複雜,感慨道:“這人吶~有了兒女家庭,就不能再渾渾噩噩,總要給兒女後人考慮考慮。”
杜飛明白陳方石的心思,從王老師給他生下兒子那一刻,他就再也不是孑然一身的陳方石了。
陳方石接着道:“留在香江固然安穩,但充其量就是個富家翁……”
下面陳方石沒說,杜飛也不難聽明白,言外之意就是到了這裡他陳家子孫便不是富家翁那麼簡單了。
對於這個,杜飛並不排斥。
人家大老遠過來圖的什麼,早前的馬家,老楊一家子,現在陳方石能來,杜飛只會更高興。
說明他這個草臺班子不是曇花一現,將來大有可爲。
要問趨利避害,沒人比得過陳方石這老狐狸。
回到王宮,杜飛也沒什麼避諱,直接把朱麗介紹給陳方石一家。
隨後留下女人們說話,杜飛和陳方石單獨來到外邊。
王宮的庭院修的非常漂亮,尤其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帶噴泉的水池。
能把水流噴到幾米高,被風吹散了,給周圍降溫。
杜飛和陳方石坐在距離噴泉幾米遠的涼亭下面,這裡的溫度比常溫低好幾度。
侍者拿了兩杯加冰的椰子汁就退下去。
陳方石喝了一口,似笑非笑道:“當初小婷第一次帶你去看我,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卻也沒想到,居然有今天,在海外獨立一國,真是……”
說到這裡,陳方石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表達心情。
杜飛擺擺手道:“這又不是我一家,單國的黎援朝,街彼的林天生,人家的動靜可比我這兒大多了。”
陳方石笑着搖頭:“那兩個後生也堪稱一時英雄豪傑,但跟你比還是差了一些,而且……你可別忘了,他們能列土封疆是誰在背後出謀劃策。”
杜飛一笑,也沒再掰扯,轉而問道:“你這次過來怎麼打算的?是想直接出仕,還是隻當智囊?”
陳方石不答反問:“直接出仕怎麼講?只當智囊又怎麼說?”
杜飛稍微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老陳,你是有大才的人,如果你願意出仕最好,你先來當兩年部長,部門隨你挑,等過渡一下,就當副首相,直接輔佐小麗。時機成熟,小麗當了女王,你就是王國首相,如何?”
陳方石挑了挑眉道:“你就這麼信任我?我可從來沒幹過,就不怕我搞砸了?”
杜飛向藤編沙發後邊靠去,篤定道:“我信你,再說,換個旁人就能保證不搞砸了?”
陳方石不置可否,又問:“那隻當智囊呢?”
杜飛道:“這樣的話……就設立一個金融投資公司,你來當大掌櫃……”
陳方石立即明白杜飛的用意,前者是權,後者是財,只要他來至少能佔一樣。
其實陳方石這次來之前,進行了非常激烈的心理鬥爭。
雖然他很看好沙撈越王國的未來,但看好和參與進來是兩碼事。
就像買股票一樣,看的準不一定能賺錢。
再就是杜飛對他的態度。
之前,他跟杜飛的地位一直是平等的,甚至因爲朱婷的原因,他的地位高於杜飛。
可是一旦選擇過來,從今後的關係就逆轉了,陳方石必須做好心理建設。
陳方石沒有多想,他在來前已經想好了:“老話說,小丈夫不可一日無錢,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我既然來了當然要選第一種。”
杜飛笑道:“如此最好,日後我這一攤兒可就交給你了。”
說完了這事,杜飛纔拿出了那枚銅印:“老陳,你看看這是什麼?”
陳方石伸手接過,打開外邊包着的手絹,不由臉色一變:“天官印!你從哪兒來的?”
杜飛暗暗鬆一口氣,他這次把陳方石叫過來,別的還在其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他看看這方銅印。
看來還真沒找錯人,陳方石一眼就叫出了這方銅印的名頭。
杜飛不禁問道:“老陳,這印有什麼講究?”
陳方石仔細端詳銅印,沉聲道:“你聽沒聽說過,曹操爲了籌措軍資,組織盜掘古代陵寢,還專門設置了摸金校尉……”
杜飛面上不動聲色,內心恍然大悟。
之前遇到胡八一、王凱旋,讓他給忽悠到黎援朝手下去,再加上內蒙的百眼窟,已經說明了一切。
陳方石接着道:“其實摸金校尉之上,還有一個職位叫發丘中郎將,也叫發丘天官。這枚銅印正是發丘中郎將的官印,傳說早已經毀了,怎麼到你手裡了?”
杜飛也沒隱瞞,當即把王玄擺開風水大陣,利用蘇哈圖、蘇比安叔侄盜取國運的事說了一遍。
陳方石聽了,倒吸一口冷氣,嗤笑道:“汪家!還是跟當初一樣自不量力,國運是那麼好偷的嗎?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在妄想長生,簡直冥頑不靈。”
杜飛詫異道:“你跟汪家打過交道?”
陳方石點頭,浮現出一抹緬懷:“都是解放前的事兒了。還是那句話,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汪家從明朝到現在,六百多年的名門望族,支脈繁衍,人口上萬,總會出幾個不肖子孫,當年有一支立場不堅定,站了東洋那邊……”
杜飛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得想起那位有名的大漢奸。
但也沒再多問,現在當務之急是這方‘天官印’裡儲存着三分之一的印泥氣運。
這些國運放在隨身空間內明顯水土不服,究竟怎麼利用?
杜飛說出了心裡的想法:“老陳,你說這些國運能不能拿回國內去?”
陳方石抿着嘴想了想道:“拿回國內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只能說是杯水車薪。南洋這些小國能有多少國運,如今又被你作踐成這樣,相比花夏、大鵝、美果,不過是九牛一毛。再說,真把這枚天官印帶回國內,非得重開天壇地壇,祭告天地,融入國運,你以爲眼下可能嗎?”
杜飛這個,只能打消念頭。
這時候開天壇地壇,舉行儀式,祭告天地,開什麼玩笑!
杜飛皺了皺眉,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不能送回國內,那我們就留下。老陳,你是行家,這事兒交給你了,需要什麼支持,直接跟小麗提。”
陳方石沒有推辭,站起身在亭子裡踱着步子,大腦飛快思索。
片刻後道:“奪取國運這種事其實古來有之。”
杜飛“哦?”了一聲,對這個並不瞭解。
陳方石如數家珍:“別的不說,你就想想,爲什麼那麼多君王在滅了敵國之後,都喜歡把敵國君主的腦袋做成酒杯?難道因爲用頭骨做的酒杯喝酒更好喝?”
杜飛一愣,還真是。
這種事真不少,當年金人破北宋都城,就這麼幹過。
還有成吉思汗西征,更是做了不少這種酒杯。
不由道:“難道跟國運有關?”
陳方石點頭:“要不然你以爲呢~這是最簡單也最實用的辦法。”
杜飛皺眉道:“這倒是有點麻煩,蘇哈圖骨頭都成渣子了。”
陳方石笑道:“我就是舉個例子,不一定非要這麼做。別的你都不用管,只有兩件事……”
杜飛正色聽着。
陳方石道:“第一,在古晉城裡建一座高塔,高樓也行,必須是城裡最高的建築。”
杜飛點頭,表示沒問題。
就算沒有陳方石提要求,古晉這邊也有修建新的標誌性建築的計劃。
陳方石繼續道:“第二,想辦法獲得更多印泥的土地。”
杜飛微微詫異,有些不解。
陳方石解釋道:“奪取國運分爲幾種,如果兩國毫不相干,直接霸王硬上弓,肯定事倍功半。但如果兩國有統屬或者繼承關係,難度就會大大降低……”
杜飛頓時就明白了,問道:“需要多少?”
陳方石道:“因爲內亂,印泥的國運本就不穩,正好是可乘之機,只要再拿下相當於沙撈越王國三分之一面積就足夠了。”
杜飛腦中飛快過了一遍。
上次跟林天生和樸哲借兵,打了艾德恩少醬措手不及,已經佔了東加里曼丹不少地方。
如今艾德恩少醬龜縮到東加省的南邊,相當於默認放棄了東加省北部,派人佔過來應該不難。
再加上加裡曼丹島中部,都是人跡罕至的高山雨林。
派人過去插個旗,放個界碑就是了。
而後陳方石又仔細說了一遍。
果然,奪取國運沒那麼簡單。
沙撈越王國的面積不到印泥十分之一,如果能吃掉對方三分之一國運,將來必定風調雨順,繁榮發展。
但這麼大好處,想拿來絕非一天兩天,必須將蘊含國運的天官印供奉在高塔上,時時消磨,日日吸收,大概五六年才能將這些國運吸收。
晚上杜飛和朱麗一起招待陳方石一家子吃了一頓飯。
剛送走他們,杜飛忽然感覺腰上緊了緊,被朱麗掐了一把,不由莫名看她。
朱麗白了一眼:“你愁啥!不省心的,你說你跟王老師那閨女咋回事?”
杜飛笑着衝她屁股拍一下:“吃哪門子飛醋,我跟她攏共也沒見過幾回。”
朱麗“哼”一聲:“我也不瞎,那丫頭看你那眼神兒,你們肯定有事兒!”
杜飛乾脆打橫兒把她抱起來:“我看你是屁股癢了,欠收拾~”
朱麗輕呼一聲,毫不示弱道:“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
……
半晌之後,貼金的大牀上一片狼藉。
朱麗呼呼喘着,服帖的趴在杜飛胸膛上,嘴裡卻挑釁着:“你到底行不行呀?這都多少次了,我肚子還沒動靜。”
杜飛哭笑不得:“我行不行,你心裡沒數兒?再說,你急啥,懷上了我可就沒法碰你了。”
朱麗臉頰更紅,沒好氣道:“誰稀罕,便宜都讓你佔了,還在那兒賣乖。”
說着換了一個姿勢,稍微正色道:“林天生愛人來了,你應該知道吧?”
杜飛點頭,這事兒上次見面,林天生就提過一嘴。
這次,要不是急着回來攔截王玄,杜飛原計劃是去坤甸看看林天生兩口子。
朱麗突然提起這茬兒,不知道什麼意思。
杜飛問道:“你跟他愛人認識?”
朱麗點頭:“在京城見過,她是舞蹈演員出身,跟我算是同行,我們很有話題。她從國內過來,我們一直通信,後來通了古晉到坤甸的電話線,我們就打電話聯繫……”
杜飛之前真不知道,朱麗跟林天生愛人有這層關係。
如果僅如此,就是女人之間聊天解悶,完全沒必要跟杜飛說。
朱麗並不是普通家庭婦女,她既然特地提起這茬兒,肯定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