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圍在自己四周人影紛雜的十三人,聽着耳邊催促的叫聲,叔先老祖只感覺到天旋地轉、頭暈眼花。
迷迷糊糊之中,他根本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稀裡糊塗地成了聖人門徒的敵人,又是怎麼陷入到聖人門徒的圍攻之中。
若是早知道眼前的是聖人門徒,不必說有十三人,就算是隻有一人,自己都會立即諂媚奉承。
一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得罪了十三個大羅金仙,叔先老祖連死的心都有了。
聽着四周如同催命一般的叫嚷之聲,叔先老祖的腦袋越來越迷糊,恍惚之間,突然又想起了在叔先世家的一幕。
叔先世家敗落、劍瘋子被殺,偌大一個世家最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究其原因正是因爲屢次上了蘇遠的當。
想到這兒,就在叔先老祖的心中,立即響起了一個聲音。
“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也是蘇遠的詭計,一定是詭計。”
“絕不能上他的當。”
隨着這個聲音在叔先老祖的心中越來越響,叔先老祖迷濛的雙眸之中,亮起了一道執拗的光芒。
“哈哈,你們都是假的,我不會怕你們的。只要殺了蘇遠,這一切都會消散。”
在大笑大叫之聲中,叔先老祖竟然根本不再理會四周的十三大羅,而是挾帶着蠻荒劍陣之勢,向着蘇遠衝了過去。
俗話說楞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燃燈道人等人根本沒有想到叔先老祖竟然擺出了一副同歸於盡的樣子,對於他們的攻擊根本不理不顧。
因此猶豫之下,他們不由自主地向後一退,爲叔先老祖讓出了一條道,讓叔先老祖衝了出來,撲向了蘇遠。
看到自己這麼輕鬆就衝了出來,叔先老祖更加相信自己剛纔的判斷,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果然都是假的,蘇遠,你受死吧。”
隨着這一句話,叔先老祖一指身邊的蠻荒劍陣,只見三百六十五柄巨劍呼嘯而起,向着蘇遠擊了過去。
只見三百六十五柄巨劍橫掃過整個天空,鋒利而森寒的劍尖指向蘇遠,齊齊壓了下來。
可是蘇遠站在那兒,只是擡頭看着落下的巨劍,卻是根本沒有絲毫躲閃之意。
見蘇遠已然被籠罩在蠻荒劍陣之下,再無逃走之途,叔先老祖心中大喜,大叫道:“蘇遠,你休想再用假象來騙我了,等我殺了你,看你幻化出的這十三個無名小輩還敢裝什麼聖人門徒嗎?到時候我讓他們老老實實地跪在我面前,哈哈,我也試一試被聖人門徒跪在腳下是什麼感覺。”
叔先老祖說話之時,蠻荒劍陣已然落在了蘇遠的頭頂之上。
就在馬上就要落到蘇遠頭頂之時,只見孔宣的背後紅光一閃,向外一刷,隨即向回一收,漫天遮蔽的蠻荒劍陣,竟然瞬間隨着紅光不見了。
蠻荒劍陣消失得如此乾脆,就像是剛纔出現場的只是一場幻覺而已。
叔先老祖立即驚呆了,急忙揉了揉眼睛,向着面前看去。
可是等他睜大了眼睛,甚至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後,看到的仍然是一片空空蕩蕩。
不必說龐大的蠻荒劍陣,就算是一根劍穗兒都找不到。
“這……這一定是假象!是假的!快把我的蠻荒劍陣變出來。”叔先老祖大吼道。
而這時,燃燈道人十三人已然追到了身後,看到本應當被自己搶來的蠻荒劍陣竟然被孔宣收走,衆人不由得氣極敗壞。
到了孔宣的手上,他們還怎麼可能搶回來。
叔先老祖狂吼之時,看向了追到身後的燃燈道人等十三人,立即像一條瘋狗一般大叫了起來:“都是假的,你們也是假的,我要把你們的假象拆穿。”
說着,叔先老祖不敢再殺向蘇遠,而是一轉身,撲向了燃燈道人。
在叔先老祖混亂的腦子之中,還留有最後一絲理智,那就是堂堂闡教副教主,絕不可能是蘇遠的手下。
因此,叔先老祖認定燃燈道人一定是假的,是拆破眼前所有假象的關鍵。
看着叔先老祖撲了上來,燃燈道人心中壓制已久的怒火終於噴薄了出來,當下一擡手,向着叔先老祖一拍,罵道:“給我滾。”
隨着這一句話,只見大羅金仙大圓滿那強大的修爲隨着這一掌疾馳而去,化爲一個巨大的手掌,拍向了叔先老祖。
感受到大羅金仙強大的修爲,叔先老祖這才全身一震,瞬間從夢中驚醒一般。
別的都可以造假,但是這修爲卻根本不可能造假的。
也就是說,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應當都是真的,眼前的燃燈副教主是真的,十二聖人門徒是真的,自己蠻荒劍陣的丟失也是真的,自己惹的蘇遠有聖人門徒爲手下也是真的。
腦子恍惚之時,叔先老祖已然忘記了抵抗,他只是感覺到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燃燈道人這一掌本來拍向的是叔先老祖的胸口,可是隨着叔先老祖這一跪,雖然避過了胸口,但是卻將腦門迎了上去。
只聽到“啪”的一聲響,叔先老祖半邊額頭被巨掌的邊緣掃中,頭骨立即被拍得粉碎,傷口之中滲出了花白的腦漿。
叔先老祖身子向後一栽,立即向着地面落去。
就在叔先老祖的身下,正是叔先韜四人所站立的山頭。
雖然看到叔先老祖落了下來,但是叔先韜四人卻是根本沒有一人敢接,只是眼睜睜地看着叔先老祖落在地上。
只聽到“咔嚓咔嚓”兩聲響,叔先老祖首先着地的雙腿硬生生地折斷,斷開腿骨立即從膝蓋處插了出來。
藉助着下墜的力量,叔先老祖的斷腿向下插入到了山石之中,而叔先老祖的半截身體也像一杆旗子一般,直直地立在地上。
不過此時叔先老祖頭骨被拍碎,已然奄奄一息,對於腿骨的巨痛,完全沒有察覺。
雖然奄奄一息,但是叔先老祖的眼中卻仍然有一股執拗,他艱難地擡起頭來,看向了蘇遠,問道:“爲什麼會這樣?”
蘇遠低頭掃了一眼叔先老祖,說着:“自從你想要強行搶奪我的異寶之時,就已然決定了你的悲慘的命運。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是你的貪慾害了你。”
聽到這兒,叔先老祖的眼中露出一絲悔恨之色,他擡手向着懷中一掏,捧出了黑球,哀求道:“我願意用這異寶換我一條命。”
蘇遠冷哼了一聲,說道:“異寶換命?你可知道,你手中的異寶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普通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