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風雲——躲羣狼之誓不做羔羊!
天龍歷一九九零年——皇城
“你說什麼?醒不過來?身爲太醫你怎麼可以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猛揪起某可憐太醫的脖領子,裴傲煌大聲的怒吼,他不能相信,那個自己最心愛的人要一輩子躺在牀上醒不過來,更無法接受,從小就對自己很好的親大哥也將成爲一個活死人。
“賢……賢王……下官……下官……”被嚇的連哭都哭不出來,想他行醫幾十年,從來就沒見到過這樣的事情,面對發怒的賢王,他也只能祈求不要連累到家小,他一把年紀死不足惜,但家中上下幾十口怕是……
“放他走吧。”澀然的開口,站在窗邊始終沒有說話的裴燁華默默走到牀邊,俯看着牀上沉睡的少年靜靜無語眼神迷惘。
煦,你真的醒不過來了嗎?你捨得讓這些愛你的人就這樣遺憾一生嗎?那天到底都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所有參與進去的人都再沒有醒過來?明明你們身上的傷全都好了,可就是沒有一個人睜開眼睛過。
彎腰死死的抱住沒有反應的愛人,將頭深埋進愛人的肩膀,裴燁華強撐的堅強在這一刻崩潰,淚溼了衣衫。
“你說過你再不會離開我的……你說過的……裴燁煦!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你怎麼可以……”
空寂的屋子裡盡是裴燁華的悲吼聲,無助的控拆着絕望的搖晃着,沒人見到過這樣的裴燁華,他就像個得了失心瘋的病人,不停的對着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回答他話的人質問哭喊。
‘咚’的一聲響由不遠處傳來,手腳無力,跌坐到地上狼狽着想再爬起來的太醫拼命的擦拭着額上的冷汗。
剛剛他都聽到了什麼?裴燁煦?他沒有聽錯吧?那可是天龍七皇子的名字,是當今太子曾最在意的弟弟的字號!可是剛剛……剛剛……
原來,外面一直傳爲皇子王爺們情人的人,竟然就是那個早已經死去的七皇子裴燁煦嗎?天~~這是真的嗎?突然猛的搖頭,不,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什麼也沒聽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殺了他。”也許是終於意識到還有外人在,情緒漸漸緩和下來,沒有回頭,裴燁華淡淡的吩咐裡有着不容人忽視的殺意。
“太……太子殿下?”猛的擡起頭,太醫不敢相信,那個淡淡的一句話就想結束他生命的人,會是向來被人們稱之爲仁者的皇太子裴燁華。
依然不回頭,裴燁華只是深情的看着自己所愛的人,手輕輕撫上少年溫熱的臉龐,淺淺的笑悠然掛上了脣邊。
煦,就算你永遠都醒不過來,太子哥哥也絕不會讓你揹着罵名離開人世,所以……所有可能會威脅到你的人都該去死!
那是……太子殿下嗎?太子殿下笑的好溫柔……身體猛的打了一個冷顫,驚嚇般的轉過頭,太醫馬上就看到了一個手持鋼刀的暗衛,而那人正提着鋼刀向他走來。
“不要!求太子殿下放過下官吧,下官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啊~~”跪在地上猛叩頭,一聲響過一聲,直到了此刻他才知道,原來死,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你吵到煦了。”終於轉過了頭,裴燁華一邊手掌輕拍安撫着沉睡的少年一邊輕聲而斥,淡漠的眼神只是輕輕的掃了眼額頭盡是血跡的老人就又馬上轉回來,繼而優美的脣角輕啓,薄涼的聲音再次響起來,“還等什麼?動手。”
“太……太子……太子殿下!”驚叫聲隨着臨頭的刀風越來越大,眼看着刀就要砍在脖子上了,太醫猛的又喊到,“我知道能救醒他們的辦法!!”雙手抱着頭滾翻在地上,直到過了許久也沒感覺到痛,太醫纔敢睜開眼睛暗鬆口氣,看來……總算是暫時保住命了。
無聲的盯着他看,不止是裴燁華,連茫然坐在椅子中的裴傲煌和剛邁進屋子的裴燁泠與裴燁熔都一樣,個個心情激動,那眼神,熾熱的都差一點在太醫的身上灼出個洞來。
“……如果你真的能讓他們醒過來,那本太子定保你一家平安康健、富貴榮華。”穩了穩心神,裴燁華一字一字慢慢而道,只要能讓煦醒過來,別說這點小小的事情,就是這老兒想要天龍的半壁江山,他裴燁華也雙手奉上。
“多……多謝太子殿下。”以袖子擦去額間的血漬,麻利的爬起來,太醫老老實實叩首謝禮。
“說吧,你要怎麼治。”斜倚在門邊,裴燁泠冷眼看着太醫悠然出聲,如果這傢伙敢存心欺騙他,那他絕對會讓這個老傢伙知道一下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這個……下官是想……”被裴燁泠滿含煞氣的眼神盯着,太醫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來人,賜座。”擡手招來下人送上椅子,裴燁華轉身朝太醫笑了笑道,“太醫,你不用急,坐下來慢慢說。”
“謝謝太子殿下。”哆嗦着站起來,剛剛又是跪又是嚇的,他這把老骨頭還真有些快撐不住了。
“快點說。”想是也知道剛剛是自己的眼神嚇得太醫說不出話來,裴燁泠邊說邊轉身看向了窗外。
“……下官是想,幾位大人一直醒不過來可能不是因病而起……”小眼睛偷偷觀察一下屋內四位大人物的臉色,嗯,沒有生氣,看來還能接着說下去,“……太子殿下您想啊,他們明明身上所有的傷都好了,爲什麼就是醒不過來呢?也許……這問題出在靈魂上……”
暗暗擦汗,說實話,他這也是逼急了的胡話,想他堂堂太醫,什麼時候信過靈魂一說?可今天不這麼說他就沒命了,索性死馬當活馬醫,拼了!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拘走了他們的魂魄?”手指慢慢點着下巴,裴燁熔語氣遲疑着問向太醫。
“這個下官……也不好說,可如果不是魂魄上出了問題那又能是什麼呢?”奸詐的反問,太醫將不是回答的回答又給拋了回去。
撇頭,裴燁熔與裴燁泠都拿不定主意的看向了裴燁華,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的,他們慢慢將裴燁華當成了依靠,唯他馬首是瞻。
“好,那我們就找些道士和尚來試試!”
一錘定音,裴燁華拿定了主意之後裴傲煌幾人就全體行動了起來,其實不止是裴燁泠與裴燁熔,大他們好多的裴傲煌又何嘗不是把定主意的大權悄悄移交給了裴燁華?這個第一個被裴燁煦認定的人,已經在所有裴燁煦的愛人中,奠定起了誰也逾越不了的地位。
………………
天龍歷一九九九年——五里店
站在‘後世’曾到過的地方,裴燁煦仰首望天不由得感概良多。
那天,他們就是在這裡集體來到了這一世的,如今再次來此時卻不成想,竟會是在天龍國最危機的時刻,看着前方血戰的人們,那個今世的柏侯玉淳正與柏侯玉珩笑點江山,而陌生而又熟悉的琉紫墨也亮出了與軒轅劫的關係,這兩人竟是親兄弟,還有奮戰到底狂笑仰天的鬱,這一切的一切都像虛幻一般,顯得那樣的不真實。
沒有了善戰的熔,沒有了威震四方被敬若神明的父皇,只剩孤身一人的鬱將要如何才能守住天龍的基業?已經戰了四天了,結果……不言而喻。
心中泛起些微淒涼,這裡畢竟是他曾在意過的地方,就這樣被‘認識’的人奪走他又怎能甘心?可……
轉身看看幾個並不在意這場戰爭的男人們,他們已經把這裡的一切都當成了一場夢,誰勝誰負都與他們無關,而他一直的在乎,似乎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唉,算了,反正都說過不會把他們和這一世的人混爲一談了,自己又糾結這些做什麼?還是好好‘看戲’吧,這也算另一種爲鬱送行的方式不是嗎?苦澀的笑起來,不知道鬱離開人世的那一刻,會不會看到他?
“喂,裴傲決皇帝,你對你們天龍將要滅國的事情有什麼看法?”打破寂靜的一刻,琉紫墨笑嘻嘻的蛇趴在裴燁煦身上,忍不住又挑釁起了裴傲決。
這幾天就是因爲有這個傢伙在,他少吃了多少煦的嫩豆腐?哼,不就是被煦殺死過一回嘛,有什麼了不起的?總拿過去的事情說事,他也不嫌丟人。
“煦……”並不理會琉紫墨的挑釁,裴傲決只是輕輕的喚了聲小愛人的名字,然後就很滿意的看到琉紫墨又一次吃了鱉,心滿意足的擁緊了小愛人,裴傲決無視所有男人憤怒的目光坦然而立,最可氣的是他還不時的偷香。
“煦……”委曲的眨眼,柏侯玉淳慢慢蹭到了裴燁煦的另一邊,於裴傲決不留神時拉住了小愛人的手,柏侯玉淳表現的那叫一個心傷。
“煦就只要他不要水水了嗎?你說過會一輩子照顧水水永不分開的,煦說話不算話!”大大的單鳳眼眨啊眨的,眼眸輕閃間還有一絲水光涌現。
“柏侯玉淳!一個大男人家家的撒嬌,你還要不要臉!”怒了,這幾個男人除了他那位‘不孝子’裴燁鬱,就屬這個傢伙最難應付,不就是曾和小狐狸共渡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白癡時光’嘛,神氣什麼!
“我再不要臉也比你這個只會要補償的強!”反正大家都是不要臉的了,他還怕他何來?再說了,怎麼說他柏侯玉淳還有盟友一堆,從哪方面說也比裴傲決高一等不是?
“你找死!”微眯起眼睛,裴傲決氣憤難當,想他做‘鬼’這十幾天來,碰上了一個又一個不怕死的男人,可恨他一身的高絕武功半點也不在身上,要不然……哼!
“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驕傲的仰起頭,柏侯玉淳一點也不買裴傲決的賬,大家現在都是‘鬼’再死能死到哪去?不就是打架嘛他柏侯玉淳纔不怕他。
“那你就看看我有沒有那個本事!”鬆開裴燁煦的手猛的撲上去,憑空穿過一個士兵的身體,裴傲決快如閃電般抓住了柏侯玉淳的胳膊。
(也許連裴傲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他就再沒有在這些男人面前自稱過爲朕了,大概等他發現時,會是很久很久以後了吧……)
無語,這是裴燁煦這十幾天來最最常見的表情,默默看着兩個男人像小孩子一般,在屍體堆裡打滾,(注:由於天龍和天國還有海之國的人正在他們身邊打仗,所以此時現場正屍山遍地、血流成河。)於人來人往間互抓、互踢還……互撓??
以手捂額無力的蹲在地上畫圈圈,完了,他偉大如神般的父皇也墮落了,撓人?這麼不華麗的事情怎麼會出現在裴傲決的身上!!
“煦,我想他們只是……”
以手點上裴燁鬱的脣,“我知道他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發泄心中的鬱氣,所以燁,我並沒有怪他們而只是……有些接受不了……”接受不了這樣的裴傲決,後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可是他相信燁一定能聽的懂。
“煦……”低喃着輕輕攬過心情有些低落的少年,脣親吻他的耳朵,在好笑的接收到了幾道警告的目光之後,裴燁鬱才柔柔的開口,“父皇從來都知道,你對他敬大過愛,也許正是因爲想打破你心中對他一直以來的印象,他纔會這麼‘努力’的破壞自己的形象吧?呵呵……還別說,通過他十幾天來的‘戰績’,我對他也不再那麼畏懼了呢。”
“鬱在幫他說話?”眨眨眼睛驚訝的問,想這十幾天來裴傲決利用自己曾殺過他,還有那晚上的事情可是逼他‘背叛’了燁他們無數次,而好不容易纔找到機會與自己談心的燁竟然會幫裴傲決說話,這怎能不讓他驚訝?
“不用把嘴巴張這麼大的,小心蟲子飛進去。”手指點了點裴燁煦的鼻尖,裴燁鬱笑的親和,“爲什麼不能幫他說話?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那個……也對,可是……”還是有點想不通,裴燁煦輕皺起了眉,該不會這些傢伙又在背地裡合謀什麼了吧?
“想什麼呢。”就知道懷中的愛人一定又瞎猜了,無奈的嘆了口氣裴燁鬱板正了愛人的臉龐任眼神在愛人的臉上流連,“煦難道沒有想過嗎?如果我們一直回不去了,如果我們只能一輩子困在這樣生不生死不死的境地裡,那麼……我們要怎麼辦?”
他是又和柏侯玉淳他們協商了點事情,連向來與他們不合羣的裴傲決都沒有例外,這些天來不止他一個人想到過這些,所有人都想過,如果真回不去了,那麼……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好。
沒了身份的牽絆也就沒有了所謂的恩恩怨怨,難得的,那一次他們平心靜氣談了許久。
“你什麼意思?”不確定的問,一個答案正呼之欲出,心中也不知是種什麼滋味,不由得轉頭用眼神掃了下四周,卻不期然撞上了幾個男人無法掩飾的目光。
柏侯玉珩強裝鎮定柔柔的對着他笑,軒轅劫拘謹的撓了撓頭垂下目光,連正戰得慘烈不堪的裴傲決與琉紫墨都一樣,微微閃躲的目光讓他們看起來多了幾分從來沒有過的可愛。
“煦,你懂的,我們的意思你一直都懂,那麼煦可不可以說一說,你會同意我們共同守護你嗎?”像是在求婚,裴燁鬱問的謹慎而又認真。
“……我現在還不能接受所有的人。”同樣認真的回答,對於他來說,軒轅劫、琉紫墨還有柏侯玉珩都只是熟悉一點的陌生人,他對他們並不太瞭解,也根本談不上喜歡,當然,也許對柏侯玉珩是複雜了點,但也只是一點而已。
“那不是問題,只要你能站在原地給我們機會靠近你就可以了。”輕輕的笑起來,軒轅劫幾個不被認同的人並沒有太過氣餒,的確,與裴傲決和裴燁鬱相比,他們與煦接觸的太少了,看來以後得多多努力了。
……………………
天龍歷一九九零年——皇城
“道長的意思是說……他們的魂魄因爲某件東西而出了意外,所以他們纔會一直醒不過來?”半眯起眼睛,裴燁華思量良久之後緩緩而道。
已經又過去一個多月了,至那次聽太醫說過之後他們就費心費力面向全大陸找來了所有據說很有能力的人,一次次由失望到絕望,沒人能理解得了他們心中的痛苦,而今天,眼前這位被譽爲大陸活神仙的玉塵道長卻給了他們一份希望,雖然這份希望太過渺茫,但有總好過無。
“嗯,貧道雖算不出那是件什麼東西,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手撫着鬍鬚,玉塵道長表現的一派仙風道骨,但半垂向地面的眼眸裡卻閃着未知的光,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打了何種主意。
“那道長可有辦法將他們喚回來?”急急而問,裴傲煌緊握的手掌心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快兩個月了,他有快兩個月沒有聽到心上人的聲音了,這種折磨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解脫。
“這個……那要等貧道先找到那件東西再說。”
“道長要如何去找?”這一回連裴燁泠都沒能沉得住氣,語氣當中顯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急切,當視到裴燁華等人看過來的眼神之後,慢慢垂下頭裴燁泠恨恨的抿起了脣角。
其他人怎麼說也是被煦哥哥承認過的,可是自己卻什麼都不是,每想到此處,讓他如何能甘心。
“……帶貧道去他們昏過去的地方看看吧,也許能發現點什麼。”不是沒有看出這幾人之間的暗涌,可身爲出家之人,還是能少點麻煩就少點麻煩的好,於是玉塵道長很聰明的選擇了無視。
“那……”裴燁華剛想張嘴說點什麼,卻不想被另一人搶過了話頭。
“那本王送道長去。”站起身,裴傲煌朝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當先帶路與玉塵道長一同走出了門。
“他這是……”莫明其妙,裴燁華不懂裴傲煌這是爲什麼。
“太子殿下,你不會忘記了門外的那些大臣了吧?父皇昏迷不醒兩月有餘國事無人處理,海之國羣龍無首正是可趁之機,天國之人又蠢蠢欲動小動作迭迭,這等等等等的國家大事,可都等着您!一個人去解決呢,臣弟無知、臣弟惶恐,恐不能分擔太子殿下的重任,望太子殿下您能體諒。”邊說邊後退,裴燁泠退至門口之後轉身就躥了個無影無蹤,讓裴燁華連個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而裴燁熔更絕,只見他酷酷的一回身,慢慢的向外走,在與衆大臣們擦肩而過之時連眼皮也不眨一下,而那幫個大臣們更是眼觀鼻鼻觀口誰也不敢招惹他,因爲他們都知道,與熔王這座冰山相比,還是溫柔的太子殿下更可愛。
裴燁泠!裴燁熔!裴傲煌!你們都給我等着!!憤憤然在心中怒吼,裴燁華以手撫額恨恨的閉上了眼睛,難怪這三人一個急着帶路兩個急着離開,卻原來竟是爲了那些惱人的大臣們嗎?唔~~頭好痛,他也想逃只是可惜……好像沒有機會了。
……………………
天龍歷一九九九年——五里店
兩個月了,與海之國和天國的戰爭整整打了兩個多月,這兩個月來裴燁鬱用他的智慧一次又一次書寫了傳奇,以一敵二,他硬是讓危危可及的天龍國贏來了意外的驚喜。
‘嘖嘖嘖嘖’圍着裴燁鬱轉了一圈又一圈,琉紫墨手摸着下巴連連嘖聲不斷。
“我說裴燁鬱,想不到你這麼善謀略,看來以後得多提防着你點,要不然哪天死在你手裡都不知道。”不是他誇大,雖說嘴上一直在說這一世的人都與他們無關,可誰心裡都清楚,那就是他們,一模一樣只是經歷不同的他們,看着這一世的裴燁鬱一次又一次反敗爲勝,最後更用手段破壞了天國和海之國的連盟,弄得現在三分天下不得不一起坐下來和談,你說,誰還敢小瞧了裴燁鬱去?
“不敢不敢。”優雅的笑,裴燁鬱很坦然的受了這份‘恭維’,樣子還真有些小人得意的味道。
“儒子可教也。”裴傲決也自豪的點頭,怎麼說裴燁鬱都是他兒子,兒子有出息了做老子的當然要得意得意,只是……他怎麼覺得怪怪的?
“切~~”在場男士(當然不包括裴燁煦)一齊甩頭鄙視,哪個都沒給他留面子。
摸摸鼻子裴傲決沒吱聲,引起衆怒的下場這些日子他可是受過不止一回,雖然事後都找回了場子,但罪受還是受了那可找不回來。
“好了好了,你們不想看看事情的最後結果嗎?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真相。”不想讓他們再鬧下去,裴燁煦當起了和事佬。
“也是,看看也好。”互相對視一眼,幾個男人又安靜的圍在了裴燁煦的身邊,正如裴燁煦說的一樣,這裡也存在真象。
前方不遠處,一張桌子旁,三方人馬無人出聲,柏侯兩兄弟淡淡品茶,琉紫墨與軒轅劫沉默不語,而裴燁鬱卻是望着房頂呆呆出神。
(某喜囧:這也叫談判?衆怒:這叫此處無聲勝有聲,是最高的談判絕招!某喜默:偶拜服!)
“裴燁鬱,這就是你說的解決方式?”諷刺的笑,琉紫墨動了動無力的身體歪倒在軒轅劫的身體上,喘息着忍住涌上胸口的氣悶感覺,冰冷無意義的笑一直不曾消失在他的嘴角。
他不會笑,也沒有人值得他對他笑,此生除了身邊這唯一的親人,他再感受不到其他的溫暖,那他又爲何要學會笑?
“一會你們就會知道了。”輕輕閉上眼睛,裴燁鬱語氣平和毫不動怒,謀劃了這麼久,他終於就要揪出幕後真正的黑手了。
“知道什麼?該不會你又想耍什麼花招吧?”想起裴燁鬱的‘戰功赫赫’,柏侯玉珩不得不心驚。
兩個多月來,裴燁鬱先是用計讓他們和天國的人反目成仇,繼而迅速吸收了附屬小國在最短的時間內強大了自己,又在強大了之後同時向雙方示好,最後一句和談讓他們再不甘也得坐下來好好談,可談就談吧,這人又要不老實了,你見過談判的兩國使節都被人下藥的嗎?又何況他們可不是普通的使節而是一國之君!
呵~裴傲決,你倒是養了個好兒子,後生可畏當真是了不起呀!柏侯玉珩咬牙切齒中。
“差不多了。”突然睜開眼睛,裴燁鬱看向了門口,而見他如此,其它幾人也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哈哈哈哈……怎麼這樣靜?幾位大人物,你們不是在談判嗎?怎麼不談了?”大笑着,一個白髮白鬚白衣白鞋的老者由賬外邁步走來,炯炯的眼神得意的掃了賬內幾人一眼,見他們個個虛弱不堪,老者又是一陣大笑出聲。
“這奔喪的老頭是哪來的?笑的那麼大聲也不怕嗆到。”轉頭問琉紫墨,直覺告訴裴燁煦,他一定知道這老頭是哪路神仙。
“他是大長老,辛苦把我養大的人。”輕輕眯起眼簾,將眼眸中的陰暗隱在誰也看不見的角落,琉紫墨不想讓裴燁煦看到他嗜殺的一面。
大長老,是不是在那一世你也隱藏了紫墨一些事情呢?突然好想回去,只有回去了他才能找到答案。
“大長老??”
齊齊兩聲喊是來自於下面的琉紫墨和軒轅劫,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向來疼愛他們的人會與今天下藥的是同一個人,滿眼的震驚和傷痛,琉紫墨與軒轅劫幾乎不敢面對。
“少主,二主子,看到我很奇怪吧?呵呵……我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陰陰的笑,大長老看向琉紫墨兩人的目光帶着濃濃的妒忌,那妒意濃的讓人心驚。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不懂,琉紫墨不明白,爲什麼大長老要背叛他。
“爲什麼?呵呵……爲什麼,因爲我想得到整個天下,我要成爲這天下的王者,而你們就是礙我事的人,所以你們全都得消失!”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達到目地的,爲了今天你大概布了不少的暗棋吧?可否說給我們聽聽,也好讓我們當個明白鬼?”即使渾身無力,可裴燁鬱依然笑的輕鬆,其實死不死的他一點都不怕,生無可戀死亦何妨?都,沒什麼意義了。
“好吧,看在你也算幫了我個大忙的份上,我就成全你臨死的遺願。”自動拉開張椅子,大長老大大方方坐了下來。
“請。”擡手做個請的手勢,裴燁鬱還淺淺的給了個微笑。
“……我真實的名字叫宇文輝,說來還是你的外公哪。”見這一回裴燁鬱終於顯現出了震驚,宇文輝得意的一笑又接着道,“當年我送你母親進宮,爲的就是想在你父親身邊埋一顆棋子,可那丫頭太不爭氣,竟然讓恨主宰了自己,哼!不就是一個朝家的小子嘛,死都死了她還爲他守什麼心!”恨恨的咬牙,顯然宇文輝恨極了女兒的‘不爭氣’。
“接着說。”打斷了宇文輝的惱恨,裴燁鬱抿了下嘴脣揮揮手。
“呵呵……女兒不爭氣,我就把主意打到了外孫身上,裴燁鬱,要說起狠來你絕對比不過裴燁煦,你永遠都想像不到他是怎樣一步步利用裴燁華的力量殺死你母親的,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母親被分解哀嚎至死,他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
沉默,這是裴燁鬱不曾知道過的,利用太子嗎?爲何要利用?難道說香宛如曾做過什麼對不起煦的事情?他了解煦,煦是不會無緣無故恨一個人的,那麼害怕孤獨的他怎麼可能主動推開身邊的溫暖?除非……香宛如做過些什麼!
“……是我一手導演了他們的恨,你母親的愛而不得,裴燁煦的因愛癡狂,你一步步走上帝王之位,甚至於這一次的反敗爲勝,其中都有我的影子……我利用了天國的人爲我出力,因爲我手中有天國最後一位皇帝的腰牌,說來真可笑,就因爲我無意之中得了這件東西,天國的人就認定了我是他們的救世主,竟然把你這個少主都交給我來撫養,不過琉紫墨,你也算不錯了,我對自己的家人兒女都沒有對你一個人好。”
這就是真相?兩個琉紫墨一起沉默了,爲了一個人的野心毀了許多人的幸福,等待二十幾年謀劃二十幾年,宇文輝也算得上是奇人一位了。
可看看他滿頭的白髮,就算坐上了皇帝的位置他又能坐穩幾年?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連一個親近的家人都不存在,快樂時誰能分享?寂寞時無人來陪,孤家寡人,到那時他就真成了孤獨的一個人了。
突然間所有人心頭都產生了幾許迷茫,仇恨真的那麼重要嗎?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都過去那麼久了,還談那些做什麼?不值得了!
心頭豁然開朗,不管是今生的還是後世的兩波人,同時會心一笑,這一刻他們的距離不再遙遠,因爲彼此的心都是一樣的寬廣着。
“都明白了吧?是不是沒有遺憾了?那你們也可以上路了!”他盼了許久的一天,終於就要來臨了。
“等一下!”一聲冷喝震住了正要動手的宇文輝,裴燁鬱對上宇文輝不耐煩的臉色時突然又很開心很燦爛的笑了起來,“我的好外公,你好像還忘記了一個人。”
“誰?”眼神瞅了瞅,他有忘記過人嗎?會壞事的不是都在這?
“裴燁泠啊,天龍十皇子裴燁泠,我的十皇弟。”好心的提醒他,裴燁鬱笑意不減。
“你說那個病秧子?忘了又如何。”不屑的撇撇嘴角,就那個走三步也要喘一喘的小子?他一個指頭就能點死他。
“外公,輕敵可是不好的習慣噢。”
“你什麼意思?”終於警惕起來,宇文輝緊了緊手中的兵器看了眼外面,還好,什麼動靜也沒有。
“外公,你不要看上面,瞧瞧下面。”再次好心的提醒,顧不得額上溢出的汗漬,裴燁鬱似乎玩的很高興。
“下……啊~~那是什麼!”饒是他身經百戰見多識廣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那一重重一片片正密密麻麻爬向這裡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還……還會飛???
“呵呵,那叫情郎盅,是一種被控制的小蟲子,據說它們只對能動的東西感興趣,不管是人或動物,只要它們靠近的時候躲開他們,他們就會不停的追直到追得對方再也逃不了爲止,就像愛上了姑娘的情郎,不把姑娘追到手誓不罷休,所以外公,你不用怕,一會它們爬到你身上的時候你只要不動就好了。”細心的解釋,裴燁鬱笑眼眯眯。
可他說的輕鬆,不動?怎麼可能,這些盅的手腳上都帶着類似癢粉的東西,沾上一點就能讓人渾身亂顫,除非目標是像他們這樣實在動不了的人,要不然,能忍住不動就成神了。
“你……你……裴燁鬱你使詐!啊~~~~”亂蹦亂跳,在宇文輝怒吼間滿天滿地的蟲子已經瘋了般涌進了帳子裡,忍受不住身上的癢意,宇文輝運起全身功力向外跑,可他快蟲子比他更快,人家是會飛的。
而被下了藥不能動的裴燁鬱幾人就更慘,被成千上萬只蟲子覆蓋是種什麼感覺?看來只有他們自己才能知道了。
雞皮疙瘩抖一地,裴傲決幾人一致向着裴燁鬱行注目禮,這個變態,可不能讓他在哪天這樣算計了自己,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裴燁鬱默,蟲子又不是他招來的,沒聽到人家說是裴燁泠弄來的嗎?摸下巴,看來以後他得防着點那個小不點了,好恐怖的能力啊~~~~
…………………
天龍歷一九九零年——五里店
“道長能確定就是這塊玉?”不是他懷疑,就這麼塊破玉,哪裡能有那麼大的神通?
“嗯。”不想多說,玉塵子細看着手中碎玉暗暗的吁嘆,果然,這碎玉里面有修真者留下的氣息,只是可惜了裡面的東西,竟然這麼平白的就給糟蹋了。
“那道長就請快些作法讓他們回來吧,本王定會重謝道長的。”深深一施禮,裴傲煌情真意切。
“這個……把他們帶走的是這玉里的東西,除非那邊也有一塊這樣的玉,不然……”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世上哪裡能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就算世間真有一模一樣的玉可這玉里卻不見得會有一模一樣的東西,修真者留下的東西本就鳳毛麟角,一生能見一件就是奇蹟了,其它都是苛求。
“什麼?道長的意思是……是……本王不相信,你作法,本王命令你馬上作法,不然本王火燒了你的道觀,讓你門下所有弟子再無安身之處!”也管不得做的對不對,裴傲煌只知道他不想放棄這最後的希望,絕不放棄!
“你……好好好,貧道試試。”知道裴傲煌說的出做得到玉塵子也有些怕了,他一人倒無所懼,可他門下的弟子們……算了,試試看吧,一切但憑天意。
第二日,正午時,玉塵子開壇作法,裴燁華、裴燁泠、裴燁熔、裴傲煌連同一直被裴傲決秘密送走訓練的夜衣都在場,而在法壇前的椅子上,昏迷不醒的裴燁煦幾人正老老實實的躺在那裡,不忍將目光定在自家虛弱不已的愛人身上,所有裴燁煦的情人都目光齊齊,炯炯的眼神盯得老道長出了一身的冷汗。
唉,死就死吧!
“*%¥%%*8·#%¥¥”一堆聽不懂的話由玉塵子嘴裡道出,手上撫塵左一揮右一揮,腳下七扭八歪的也不知在走些什麼,整整半個多時辰,玉塵子就是這樣渡過的。
可半個多時辰都過去了,天空依然晴朗,萬里無雲,不由得額心見汗,終是不管用嗎?也是,他早就知道不管用的,可是……
‘轟隆!’天邊突來一聲炸響,隆隆的雷聲在大晴天裡顯得格爲的引人注目,驚愕的擡起頭,玉塵子傻呆呆了好一會才又驚醒般的重新飛快走起來,不管原因是什麼,他先把那幾個人的魂魄弄回來再說。
…………………
天龍歷一九九九年——皇城
呆愣愣的看着手掌間的玉,墨玉的墜子已經出現了隱隱的裂痕,小心翼翼將玉握進手心裡,裴燁鬱冰冷的目光如同兩隻利劍,半點人類的感情都沒有。
“爲什麼要打壞我的玉?那是煦留給我的最後一件東西了,你爲什麼要打壞它?”輕輕蹲在宇文輝的面前,裴燁鬱淡淡的問着,語氣輕柔似生怕嚇壞了小孩子。
“我……我……”說不出話來,直覺告訴宇文輝,這樣的裴燁鬱更可怕。
“你該死!可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讓你活着爲自己贖罪。”就是因爲這個男人的偷襲,他纔沒能保住煦留下的東西,那是煦臨走時放在胸口的墜子,是他想送給他的禮物,可是今天……
“我想打壞就打壞,你能把我怎麼樣?”強撐起身體怒吼,至從上次遭了暗算,身體裡被種進了無數只小蟲子之後,他就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如今看到了裴燁鬱痛苦的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陣陣暗爽,讓宇文輝剎時忘記了剛剛的害怕。
“你說什麼?你……”
‘轟隆’一聲雷響,打斷了裴燁鬱的怒火,隱隱有些心慌的擡起了頭,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感覺這雷聲和他有關。
“唔~~頭好暈,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久不曾有過感覺的身體又涌起了熱浪,裴燁煦興奮的看着其他幾個人,希望能從他們那裡得到些肯定。
沒有人希望自己永遠都不死不活的存在着,那是一種悲哀,無奈的悲哀。
“不要!!……別這樣對我……連你也要捨棄我了嗎?……爲什麼……爲什麼!!”斷斷續續的嘶吼聲打散了裴燁煦等人的欣喜,轉頭,看着那個絕望的盯着自己手心的男人,在他的手心裡,剛剛還隱露碎紋的玉墜子,如今完全碎裂而開,清淚順着臉龐滑下,裴燁鬱卻似全然不知。
而見他這樣,連向來情緒不露於外的裴傲決都難掩心傷,這一世的裴燁鬱,的確太悲慘了些。
‘轟~轟~~’連連響起的雷聲一聲重過一聲,雷聲剛過,一片烏雲襲來,雲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停的旋轉移動,慢慢在幾人的頭頂上形成了一個蓋住了半邊天的大圓圈,圓圈依舊不停的轉雷鳴閃電也交措着一波接着一波,終於,閃電和雷鳴於某一刻同時落下,強烈的震盪和閃光刺得人耳目失聰,頭腦茫茫然的那一剎那,偶有所感的裴燁鬱突然發狂的大喊。
“不要~~~~~~~~~~”長長的悲嘯聲並沒有傳進裴燁煦等人的耳朵裡,因爲隨着剛剛那一聲雷鳴電閃,他們已經離開了這裡,就如從沒到過這裡一般…………
(偶知道這一章裡對小鬱郁是狠了點,所以在番外裡面偶是會給小鬱郁幸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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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歷一九九零年——皇城
轟隆隆的雷鳴和電閃籠罩住整片天空,玉塵子不停的揮舞着手中的撫塵,身上道袍早被汗水浸透卻不見他停歇半點,而隨着最後一聲震耳欲聾般的雷鳴響起,法壇下裴燁煦幾人的身體終於停止了顫動一起彎腰坐了起來。
“煦!”
驚喜的大叫,裴燁華幾人想也沒想全都撲向了自己的愛人,管他什麼父皇,管他什麼禮儀,全都不存在了,他們的眼裡心裡都只是那個正茫茫然然睜開眼睛的少年,那個他們再也承受不了失去的人。
(正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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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了完結了終於完結了,NND,明明以爲就那麼點,怎麼寫着寫着就寫出了一萬多字?好累啊~~~~
話說月夜親親,爲了你出遠門偶可是千趕萬趕終於在四號之前趕完了正文,偶夠意思吧?
呵呵……感謝所有親們的支持,才能讓《狼》‘走完這一生’,什麼也不說了,下面的番外偶會把一些沒有交待完的事情都好好的仔細的交待一下,親們,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