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了。”
“……”
鳳大教主此時的心情,便如那萬里黑雲壓城而來,壓得他一臉臭青。
他鄙夷地側頭覷了龍傾寒一眼,對上其迷茫的神色,鄙夷更甚。
龍大盟主會沒錢?他豈會信之。若果撇去龍傾寒的身份不談,那麼,不知龍傾寒他可知曉,他身上那套黑衫,看起來毫不起眼,上無紋繡,但實則布料輕薄,光滑柔順,難起褶皺,乃是出自江南錦繡世家的布匹而成,上頭的線頭逢得細緻,需得經由半個月由二十個人分工方能製成,雖說稱不上天價,但賣價半百兩還是有餘。再說到他手裡那把青鋒,光是劍鞘上那鑲嵌的鴿血石,便有百兩的價值,他又豈會沒錢。
其實,龍傾寒早便知曉自己身上的破綻,但他便是故意爲之的。他知曉自己的身份不宜在此處說,以免隔牆有耳,是以故意在裝扮上下了一番苦心,期望鳳璇陽能儘快發覺他,哪知也不知是鳳璇陽故意,還是裝傻,愣是不同他相認,既然不認,那他便同鳳璇陽折騰下去罷。
不過,畢竟再如何折騰,龍傾寒始終低了鳳璇陽一籌。
鳳璇陽狡黠的雙瞳一轉,問道:“不知你期望月俸多少。”
月俸多少?龍傾寒拿捏的手頓住了,在鳳璇陽不滿地嚷嚷聲中,一邊繼續給他按,一邊在心裡回想這個問題,月俸之事,他又豈會知曉,他從來都不愁吃喝,哪知曉這教衆一般月俸有多少。
是以思慮好半晌,卻只得硬生生地擠出兩個字:“十兩。”
“……”
鳳璇陽真有種將賬本丟到他臉上的衝動。十兩?!那可是尋常人家一年的收入,他當他們九天教是賣銀的麼?!
鳳璇陽翻了翻眼皮,忽而不禁感慨到,今後要養這個衣來伸手飯來伸口不知人間疾苦的夫人,任重而道遠。
鳳璇陽坐了起身,軟軟地靠在榻邊,示意龍傾寒繼續給他錘大腿。在龍傾寒有規律的動作中,他懶洋洋地道:“唔,你言說你有武功,武功高強,可本座九天教也並非吃閒飯的,這兒武功高之人甚多,不差你一個,雖說你捶背的功夫不錯,可本座這兒也不缺捶背揉肩之人,你說,本座要你作甚,再者你的月俸要求如此之高,你得能做對得起這份月俸之事,方行,不是?”他一挑眉尾,滿意地看着龍傾寒因爲這話而頓下的手,在其微赧的面色裡,心裡生出了報復的快|感。
龍傾寒的手此時恰恰停在了鳳璇陽大腿近乎根部的地方,其實,他停下並非是因鳳璇陽的話,而是他錘到那地方後,略顯尷尬,不知該如何是好。腦中忽而浮現自己與鳳璇陽顛鸞倒鳳的情景,那熟悉的檀香,溫柔的輕撩動作,一幕幕地在他眼前回放,瓷白的雙耳因着這不軌的想法而泛起了淺淡的紅暈,身子開始變得灼燙起來,忍不住想去親近鳳璇陽,抱着他送上動情的一吻。兩人已經許久未經情|事,畢竟是男兒身,有些東西是難以忍耐的,加之後來各種複雜情緒溢滿身心,疲憊之餘,更欲尋一情感慰藉之處,百般種種交織,這渴望與戀人融爲一體之心更甚。且,不知爲何,似是不由自主的,自己的身體越是靠近鳳璇陽,越是想同他翻雲覆雨,好似鳳璇陽身上有種誘人的迷香一般。
因而如今聽得鳳璇陽相問,不知怎地,各種愛恨愁腸在腦海裡迴旋了一圈,漸漸形成一個清晰的語句,緩緩地從他口中吐出:“我可以……”
“嗯哼?”
“侍寢。”
“……”
當龍傾寒站在這個無邊的浴池前時,他才恍悟到禍從口出這四個大字是如何寫的。
冷眼覷了一眼身邊那個抱胸看着他笑話的人,心裡真不知是怨還是怪自己一時鬼迷了心竅,方會胡說那兩個字,可是現下話既然已經出口,而自己又無心同他相認,因而只得硬着頭皮應下了。
鳳璇陽看他一臉迷茫的模樣,走過去輕輕挽起他紮成了一個馬尾的長髮,如同以前那般,繞着他的髮尾把玩:“如何,陽玥莫不是要後悔了罷,若是後悔那……”
“那如何?”龍傾寒一怔,以爲有反悔之地,喜色霎時揚在了臉上,然則,下一瞬,人又蔫了下去。
“那本座便強上好了!”
“……”龍傾寒真想一拳揍到那嬉皮笑臉人身上。把眼一橫,輕巧地奪過揪在鳳璇陽手裡的長髮,徑自走到浴池邊,不再理會鳳璇陽的攀上衣結,輕褪衣衫。左右他已經有數日趕路,未得沐浴了,這身子早已受不住骯髒,如今能有偌大個浴池給他享受,他豈有不好好享受之理。
然則,當外衫順着肌膚而下,身上僅餘一件內衫時,他的手怵而頓住了。
輕眸一瞥,點落在鳳璇陽身上,他淡得有韻地道:“鳳教主莫非有窺人沐浴的嗜好?”
“……”鳳璇陽臉上的笑意一僵,狠狠地盯着他的身體上下逡巡一遍,似欲藉由目光,將他身上僅有的衣衫灼燒殆盡,露出他銷想已久的身體。
然則龍傾寒卻是無視他的憤怒,帶着質疑的目光深了幾分:“鳳大教主?”
鳳璇陽不滿地冷哼幾聲,紅袖輕拂,轉身便走。
關門的聲音初落,龍傾寒這才放心地將身上僅有的衣衫除卻,緩步踏入水中。
氤氳的水霧繚繞,瀰漫進他的每一個舒張開的毛孔,全身的疲憊立時得到了舒緩。他撩起長髮,遮掩片餘胸前春光,兩手交疊,閒適地趴在水池邊,半闔着雙目享受。
在他閒餘之刻,卻不知有一雙灼灼的雙目正在外頭看着他。
他的子玥瘦了,整個下巴都尖上了一圈,將其的五官刻得愈發立體,也讓他心上的疼,刻得更深。
雖是須臾片刻,那具身體便隱沒在了水霧之中,但他仍是瞧得真真切切,龍傾寒腹上的那道疤,在他瓷白的肌膚上顯得猙獰可怕,只是輕微一瞥,便讓他的心宛若刀割,痛不欲生。
那一日那一劍,痛在龍傾寒身,也痛在他的身,和心。共心蠱之故,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腹中的每一寸疼。當龍傾寒從昏迷中醒過來時,那疼痛早已因時間之故而漸漸消弭,是以未及他痛。但是他卻不然,他每日每夜睡不着,一直在撫慰着自己的腹間,渴望能靠這份安撫,讓這份疼痛消失而去。
龍傾寒一直不肯在他面前寬衣,便是怕他看到腹間的那道疤罷,可是,他的子玥又怎會知曉,那道疤不是印在他的身上,而是刻在他的心底,讓他終身難忘。
那是他的子玥,爲他付出的一劍,也是懲罰他殺伐江湖的一劍。
“教主。”下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他的臆想。
鳳璇陽回頭,目光落在下屬手裡捧着的盤上,便走上前取過,揮手讓下屬下去了。
之後,他便輕推門扉,走了進去,看着那因耳聞門聲而將身子溺入水中的人,心裡莫名地又是一酸。
輕放下手裡的托盤,低沉着嗓音道:“這是衣物,起來便穿上罷。”
龍傾寒回頭,餘光輕落那托盤之上,發覺那竟是一件豔紅的廣袖長裳,他微微怔愕:“這……”
“本座喜好紅色,既然要做本座的枕邊人,自然得挑本座的喜好穿着不是?”
龍傾寒略帶怨懟地瞪了他一眼,便矮身行到了池邊,低聲道:“鳳大教主,在下要着衣。”
鳳璇陽聞之,知曉他無意給自己看身上的傷,便走了出去,邊走還邊在心裡惦念着一會抱你,還由得你不讓本座看。
然而,當兩人共進帷帳時,鳳璇陽才知曉龍傾寒有多執拗。看着這個早在親吻時便雙瞳迷濛,神智喪失,可卻仍緊攥着最後一層薄衫的人,鳳璇陽真恨不得將他強上了,可他終歸是有心而無膽,最後憤怒之下,他抱起了龍傾寒,足足要了他一天一夜,才放過這個讓他又氣又愛的人。
待得將近天明時,龍傾寒已經睏倦地閉上了眼,陷入甜蜜的夢鄉,鳳璇陽輕摟起他,順着他雜亂的長髮,輕聲哄他入睡。
待得他完全睡熟後,方輕褪他的外衫,給他擦拭身上的汗漬,而後,鳳璇陽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個猙獰的傷疤之上。
指尖輕觸上頭凹凸不平的痕跡,鳳璇陽心頭大痛,輕輕地脣印在上頭,落下輕盈的吻,這纔將輕放下龍傾寒。從牀頭取過一瓶藥,給他輕輕上藥,一直守着他,待到藥效化開後,他方給他換上新衣,抱着他沉沉睡去。
此後,龍傾寒便以陽玥的名字,作爲鳳璇陽表面上的貼身侍衛,實質上的枕邊人在九天教生活了下來。
也不知是鳳璇陽故意安排,還是龍傾寒會說話賺得民心,兩人在一起了些許時日,教衆對龍傾寒也並無太多的看法,也未因他能得教主喜愛而背後說閒話。有時龍傾寒聽之,都不由得嘲笑鳳璇陽他不得人心,教衆都對他的事情毫不關心,惱得鳳璇陽一聽,當即便將龍傾寒扔到牀上,做得他下不了牀,他才安心。
兩人便過着這般開心打鬧的日子,度過了不少快樂的時日,一直到,一個人的歸來,打亂了他們片刻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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