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娘去了方家,穆恆精神都好了起來,希望娘此去能大功告成,他就不必再裝下去了,說真的,華紹堂弄來的毒藥實在厲害,這幾日痛得他元氣大傷。
“你就好好歇會兒,等好消息便是。”華紹堂看他惴惴不安的,閒閒說道。
“紹堂,你說我娘能把婚事退了嗎?”穆恆問。
華紹堂沉吟道:“按理說方家應該答應退婚,要不然你死了,那方小姐也要倒竈。”
他沒告訴穆恆,仲達那壞小子到處宣揚他家大人是被方家小姐給剋死的。
嗯!這招的確陰損,也就仲達才幹得出這種事,估計這會兒方家要解除婚約的心思比穆恆還迫切。
聽得外頭高朗一聲咳嗽。
這是有人來的暗號,穆恆馬上閉眼裝死。
須臾,但見穆夫人陪同一位貴婦和千嬌百媚的小姐進來,那小姐生的極美,秀眉微微蹙着,面上淡淡的憂傷,我見猶憐,華紹堂心道:莫非這位就是方家小姐?
華紹堂上前行禮。
“恆兒他怎麼樣了?可有好轉?”穆秦氏殷切地望着華紹堂,希望從他口中聽到好消息。
華紹堂神色黯然,搖了搖頭:“脈象越來越弱了。”
穆秦氏又忍不住淚涌,哽咽着說:“柔儀,你去看看他吧!”
方柔儀輕移蓮步,緩緩走到病榻前,見穆恆雙目緊閉,臉色白裡透着青,青裡泛着黑,氣息微弱,全然沒了往日清冷威嚴的氣勢。
她痛苦的閉上眼,眼角滲出一滴淚,原來是真的,他真的病的很嚴重。
方文氏也上前看了幾眼,唏噓不已,果然是天妒英才,這麼個英姿不凡,文武雙全的國之棟樑,就要隕落了。
“恆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娘啊!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吶……”穆秦氏哭得肝腸寸斷,方文氏在一旁看得心酸。
世上最痛,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穆恆心裡也是不忍,但眼看着計劃要成功,又豈能半途而廢,前功盡棄,只好狠着心繼續裝死。
“我……能不能單獨和他說幾句話?”方柔儀哽聲道。
方文氏扶起穆秦氏,一邊給女兒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永寧侯的狀況你也瞧見了,該死心了。
大家都退了下去,獨留下方柔儀。
方柔儀佇立牀前良久,無比眷戀地望着這個男人,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跌落在衣襟上。
“你就真的這樣討厭我嗎?”
穆恆在心裡迴應:不是討厭,是完全沒感覺。
“你以爲你這樣我就會退婚嗎?”
穆恆心裡一抽,什麼意思?
“我知道現在外面都是怎麼說我的,說是我克了你,我是個不祥之人。可我卻是不信,一位高僧說過,我是富貴命,在家旺父,出嫁旺夫,所以,你一定不會死。”
方柔儀的語聲哀慼,卻是透着無比的堅定:“我不會退婚的,這輩子,我嫁定了你,我要守着永寧侯夫人的名份,就算你死了,你也只能是我方柔儀的夫君,誰也別想奪走。”
穆恆聽到這話,忍不住大罵,你是瘋了嗎?連死人都不放過?
這下真真是急怒攻心,一口鮮血嘩的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