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雨一走出別墅。
“蘇雨,快來快來!教你徒弟練武!”外面練武場上,夏勃侖立刻嚷開了。他的身周可熱鬧了,蘇蓉、白玫、孟晶三人一字排開,正在蹲馬步。幾人的臉全都漲得通紅通紅的,亮晶晶的全都掛着汗;歐陽凡本來正在被夏勃侖蹂躪,此時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
“啊呀,大家都好拼啊!”蘇雨笑眯眯地跟衆人打招呼,然後一臉驚訝地瞪着夏勃侖:“教導我徒弟的事,難道不是師父你的義務麼?”
“啥?”夏勃侖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這,這世上居然有人比他還會扯歪理的?
蘇雨聳聳肩,笑得真誠又無奈:“師父,你是最瞭解徒兒我的啊!我是半路出家的,練武方式跟別的人又不一樣!所以,怎麼教徒弟打基礎、練身體、練拳之類的,我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啊!”
“你,你——”夏勃侖指着蘇雨,氣怒之下說不出話來!
“嘻嘻!”蘇蓉等人倒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蘇雨指着練武場上的幾人:“師父,你還沒發現嗎?你纔是傳武授道的最佳老師!看大家朝氣蓬勃、幹勁滿滿的樣子,祖國的未來就在你手中啊!”
“滾!”夏勃侖跺腳怒吼。
“是,師父!”蘇雨立刻遵命,衝向車庫去了reads;。
歐陽凡一臉寵溺又無奈,蘇雨今天要做件很重要的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今天一早才捨命拖住夏勃侖,免得夏勃侖又要拉住蘇雨狂過招。
蘇雨出了小區,就直奔附近的一家銀行。取了點錢出來,然後買了份《南安晚報》,找到她要看的內容,認真看了起來。
這是南方發的兩則報道,一則標題是《武道切磋出真情海林韜晦泯恩仇》,講的是海林武館的蘇大師收韜晦武館館長之女白玫爲徒的故事。
另一則則是講蘇大師以武道服務社會,被聘爲警方特別顧問的事。
老實說這種報道很難寫。既要讓應該知道的人知道應該知道的信息。又不能讓那些人知道得更多,還不能寫蘇雨的名字。不過這對於相當瞭解內情的資深記者南方來說,還是比較簡單的。
這兩則報道不光是《南安晚報》上有。其它的各大報紙的不同版面也都有。
這就是歐陽凡所說的造勢。坐實了兩個信息:蘇雨確實與警方合作了;韜晦武館與海林武館化敵爲友了。
這兩則報道對普通人並無多大影響。一般人看到,有的頂多會驚訝幾句,更多的估計會一笑而過。但是紅門的人看到,意義就不一樣了。
此刻的紅門內。孫喜福手中正拿着一份報紙,目光陰沉地盯着這兩則報道。
果然。楊涓說得不錯,蘇雨與警方合作了。而且,蘇雨還掌握了韜晦武館的力量!
那麼,警方何時會向他們動手?
沈明傑!風三!楊涓!
孫喜福的目光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雖然表面上沒有流露絲毫。但他內心十分惱怒。惱的是風三竟然輕易地上了楊涓的當!怒的是沈明傑瞎了眼,找了楊涓這麼個女人!
坐在他對面的風大內心暗暗嘆息。他的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憋屈!昨天他趕回門內才明白真相,可是有什麼用呢?風三已被通緝了。風三看不出孫喜福內心的想法。他怎麼能看不出!
“老大!我們怎麼能被一個女人利用?”風大站起身,“我去跟警方說。殺人者是楊涓!”
孫喜福瞪了他一眼:“風三沒殺人麼?燒人家監控室也就罷了,爲什麼要把保安燒死?”
風大頹然,跌坐回椅子上。
這時,孫喜福手機響了起來:“老大,那個蘇雨已出小區,是一個人!要不要動手?”
“你蠢啊!你們只負責監視,把她的動向告訴楊涓,讓楊涓去處理!”孫喜福怒罵。
待他掛掉電話,風大又開口:“老大,真讓這個楊涓去操作?”
“一個女人能成什麼事!”孫喜福陰沉沉地笑了笑,“就讓她去搗搗亂,製造迷霧好了!關鍵時刻還得靠她做替罪羊呢!”
“可是,我們弟兄跟着她,萬一失手……”
“新入門的幾個嘍羅而已,警方那裡都沒有備案的,紅門咱們也沒有他們的資料,誰有證據證明他們就是紅門的人?所以,起作用,省了我們的事;起不了作用,就讓他們與楊涓一起消失reads;!”
“我明白了!”風大鬆了口氣,“那沈明傑那邊?”
“看他自己怎麼做了!”孫喜福淡然道,“警方這次的動作很值得人推敲啊!不行就棄卒保帥!你讓風二也回來吧!沈明傑已被警方盯上了,你們再和他呆在一起就不合適了!”
“好的!”風大應着,立刻跟風二打電話。
此時的蘇雨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出小區就被人盯上了,看完報紙後立刻發動車子,認準一個方向駛去。
“你們繼續跟着她!我知道她要去哪裡!”接完盯梢人的電話後,楊涓眼中冒出興奮之光。
“是,堂主!”對方恭聲答道。
掛掉電話,楊涓看着自己包着紗布的左手,目中怨毒幾乎化成實質的火焰!
蘇雨,你居然找人潛伏到我身邊來!怪不得那兩個蠢豬舍不得對付敏下手!否則,我怎會被付敏反制,怎麼會風三,怎麼會斷了這兩指!
不過,我也因此靠上了紅門,擁有了向你復仇的力量!蘇雨,你等着吧!等着看我讓你應接不暇的手段!這斷指之痛,我會百倍千倍地在你身上找回來!
楊涓閉上雙眼,被斷去兩指的痛再一次在腦中浮現!十指連心,那痛徹心扉的感覺,化作內心瘋狂的恨……
再擡頭時,她的目中只剩陰沉:
蘇雨,現在,就讓我來欣賞你的第一份心痛吧!
南安市郊一處老居民區,一座低矮的民房內。
堂屋已成了靈堂,正中的方桌上,放着一張彩色的遺像。遺像上的人粗眉大眼,面容微黑,面色卻是難得的一本正經。
靈堂內有一股悲傷的氣氛縈繞,卻沒有哭聲。一個二十三四歲、面色蒼白中帶着漠然的女子跪在靈前,沉默如山。
“死了好!死了,就不能害人了……”裡屋內,一個老邁悲傷的聲音,偶爾傳來。
“哥,來世做個好人!”女子望着遺像,內心木然。
門口突然一暗,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女子以爲是他哥哥的手下,淡然轉頭一看,卻是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女人。這女人長相一般,目中帶着悲傷。
“張三,我來看你!”女人走到桌前,輕聲道。
“你是?”張三的妹妹遲疑着問。
女人鞠完躬,轉向張三的妹妹,神色中帶着一絲惆悵:“我叫冥月。張三不死,我原本可以成爲你嫂子的!你是他的妹妹張璐吧?”
張璐愣愣地點頭。
冥月走到她身旁跪下,幽幽道:“我再陪他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