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兩天過去。
蘇蓉依然沒有下落,楊涓的行蹤也沒能找到。
葉海林、曹西、周妍三人均已度過危險期。蘇雨將他們全都接回別墅休養。一來別墅有塗鴉的保護,楊涓休想再傷到他們;二來,試驗藥使勁用,可以讓他們早日恢復而不致於驚嚇別人。
這兩天凌飛霜派出大量的人手尋找歐陽凡和蘇蓉下落,鄭青松則將常禕及他的員工全都抓到警局審問。而蘇雨全心全意做的事,便是研究那個二選一的夢。
手中拿着畫了夢中高樓及周邊建築的圖,蘇雨閉上雙眼挖腦髓般回想着夢中的每個細節。半晌後,睜開雙眼在紙上塗抹起來。她記得當時有子彈在她腳下炸開時,她藉着子彈爆出的火花看到樓頂上畫着一個暗紅色的骷髏頭。
畫完骷髏頭,蘇雨又忍不住嘆氣,縱使多了個骷髏頭,又能多研究出什麼信息來?沒有去過那裡的人,誰知道那裡有個骷髏頭啊!
“咦,你去過這裡?”一個聲音在蘇雨頭頂響起來。
蘇雨擡頭,正看到錢有金驚訝又好奇的臉。
“什麼意思?”蘇雨眸光灼亮。
“你沒事畫這個做什麼?”錢有金仔細打量了一下蘇雨,似乎在想蘇雨是不是擔心歐陽凡過了頭,精神上不正常。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快說,你是不是認得這裡?”蘇雨一把揪住錢有金衣領。
“我當然認得!”錢有金被蘇雨的簡單粗暴嚇了一跳,“可是嫂子有話好好說嘛,你都要把我嚇得失憶了!”
“那你快說,這是哪裡?”蘇雨鬆開手,臉上因激動漲得通紅。
“這是我老爸舊單位所在地。小時候我經常爬到樓頂去玩,這個骷髏頭就是我畫的!原本我想用白漆畫,可惜那時候我老爸他們用紅漆刷標語,只有紅漆!沒想到紅漆畫出來的更帶感!可惜時間長了,變成暗紅色了,多難看……”
沒等錢有金囉嗦完,蘇雨便一把拎起他。旋風般奔出書房。“快帶我去那地方……”
南安郊區。紅門。
還是當初的那張簡陋的單人牀。當時,她身中十幾槍,斷了手指。奄奄一息地等死;如今,她頭痛如裂,被塞下一顆軟骨散後渾身痠軟,動彈不得。而且。她還像只牲口一樣被割了手腕放血。
“表姐,你也不要懊惱!若不是你先拋棄了我。我又怎會如此對你!”接滿一碗鮮血後,丁瀚笑嘻嘻地又換了一隻碗。“不過,你也不要擔心!我求過門主了,他答應我。只放你的血,不會傷你的命!”
“那當然了,我是造血機器嘛!”楊涓淡然道。
“嘻嘻。雖然你讓我來南安,只是想把我當作棋子使。不過,我還是要感激你!”丁瀚像擠牛奶一樣在楊涓的胳膊上捋了一圈,以便血液更多地流出來,一邊說道,“若不是來南安,我也不會過上這種既刺激又好玩的生活!”
楊涓極力壓抑住內心咆哮的火山,神情淡淡地說:“你很好,我沒有白培養你!”
“你培養了我?”丁瀚的笑容變得嘲弄起來,“那一年你利用我打擊蘇蓉,導致蘇蓉恨我至今,導致蘇蓉的姐姐折磨我、差點殺了我!”
說到這裡,丁瀚的表情變得怨毒猙獰起來:“如今,你又把我騙到南安來,利用我接近蘇蓉,想用我的手摧毀蘇蓉,從而報復蘇雨!表姐,你說,我這樣回報你,是不是太仁慈可愛了?”
“你瞧,你都懂得如何借別人的手來報復我了,成長得多快?”楊涓笑了笑,“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這於我來說,似乎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唯有你,騙得最出色!”
“那當然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孫喜福大笑着走了進來,“楊涓,你的心機遠勝一般女人。但要說到能屈能伸,你可真的不如你這表弟啊!說實話,你表弟當日跑到我這裡來,說有辦法幫我抓到你時,我還真是吃驚不小啊!”
楊涓閉上眼睛,頭上青筋根根暴起。她終究無法壓制內心的暴怒與憤恨。隨着情緒激動,她腦中那千萬根細針又開始扎着她的大腦,讓她痛得差點咬斷舌頭,咬碎牙齒!
“若不是自己不顧頭痛重新去抓蘇蓉,怎麼會事後頭痛得失去理智相信丁瀚?更沒想到的是,武開明竟然認識孫喜福!自己的行蹤竟然被武開明的徒弟賣給紅門!”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哪!”
連怒帶氣,加上頭痛,楊涓終於暈了過去。
“都是門主賞識!纔有我的用武之地!”丁瀚見楊涓暈過去,便將其手腕擱在碗上,端起另一隻裝滿鮮血的碗,諂笑着送到孫喜福面前,“門主,趁着新鮮,您嚐嚐?”
“嗯!”孫喜福雖見過不少血腥,但要說生飲人血,還真是頭一遭,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其實,把它當作靈丹妙藥、長生不老藥,就沒什麼了!”丁瀚笑嘻嘻地說。
“你倒是神經粗大!”孫喜福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接過碗,閉氣喝了一口。
聞着腥味十足的鮮血,喝到嘴裡卻帶着一絲甜香。克服心理障礙後,光是品味,楊涓這血,味道還真是不錯!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血一入腹,孫喜福頓覺腹中像是注入一股清流,很快遊走於四肢百骸,化作一股充盈的力量,令人頓感熱血沸騰。
“嗯,好!好!”孫喜福哈哈大笑,立刻舉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將滿碗鮮血一飲而盡。
喝完血,那種力量充盈的感覺變得真切而又強烈,孫喜福情不自禁地揮揮胳膊踢踢腿,喜不自勝,笑聲震耳。
“蘇雨果然沒有騙我!這楊涓本身就是大補藥!哈哈哈!”
“這都是門主好福氣!”丁瀚眉開眼笑地說。
“嗯!”孫喜福放下碗,笑眯眯地拍拍丁瀚肩膀,“小夥子不錯!再去寒月那裡領一瓶逍遙丸去!”
“是!謝謝門主賞!”丁瀚激動萬分,更加賣力地捋楊涓胳膊,好儘快擠滿一碗血,然後去領逍遙丸,體會那種飄飄欲仙的美好感覺……
“對了,門主,楊涓抓的那個女孩子,能不能賞給我?”趁着孫喜福心情好,丁瀚小心翼翼地請求。
“那兩人,我原本想跟蘇雨做交易的,你嚐嚐鮮可以,人卻不能給你!”孫喜福笑吟吟地說。
“先謝過門主!”丁瀚雖失望,還是笑得花兒一樣。不管怎麼樣,他若先得到蘇蓉的人,還怕得不到她的心麼?況且,她若真能回到她姐姐身邊,自己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
“對了,隔兩個小時就給楊涓塞一粒軟骨散,不要忘了!”孫喜福叮囑道。
“好的!”丁瀚愉快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