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季南又派出一部分侍衛在城裡以及樊城附近搜尋,都未找到原城主慕容水以及其子慕容雪的蹤影,幾人這才確定,慕容水和慕容雪已經逃離了樊城。
鑑於剩餘四百七十個黑影的威脅,季南決定繼續搜尋慕容水以及慕容雪的蹤影,萬一族裡派去的人在橫斷山脈的第十七座山峰撲個空,他也能有所準備。
此外,季南發現藍花栗鼠族留在樊城的族人果然幾乎被九個黑影消滅殆盡了,剩下幾個傷重的也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康復。
季南等人進駐城主府後,立刻將城主慕容水的罪行公佈給了民衆,並且宣佈由藍花栗鼠族季南正式代理城主一職。
除了處理城裡的日常事務外,這次在城裡的戰鬥給普通民衆造成了很大的損失。恰好侍衛在查驗城主府時,發現了大量的金銀玉器以及靈石,全都是從歷年來要上繳給藍花栗鼠族的供奉里扣除的,加起來足有好幾百萬下品靈石了。
季南將金銀器皿全都化成金銀分發給受到損失的普通民衆,又將一部分的靈石獎勵給留下來的侍衛,剩餘的大部分靈石則被季南通過信使門運回了桐城。
而這些留下的侍衛,又被重新編號分配了任務,也留在了城主府裡,不過,待遇可比之前好很多,而他們也都是因爲跟隨洛天星才能如此,所以,大部分的人對於洛天星都很感激,洛天星則將種種好處的原由退到了林希身上,讓他們感謝林希就可以了,他也不過是受惠者其中的一個罷了。
等到忙碌的人都停下來,才豁然發現天已經黑透了,追蹤白遲的林希走了一天還未回來,好在幾人對凌虛子老頭的修爲和實力都很相信,故而也不是很擔心。
就在幾人要休息的時候,突然聽到幾個侍衛說看到幾個行蹤可疑的侍衛探頭探腦,因不確定事情的重要與否,他們也不敢輕易打攪到季南,因而只得先到洛天星這裡說一說,洛天星只好讓他們將人抓起來,可無論他們怎麼審,這兩個修士都不說,只說要見現任城主才肯說,因而,洛天星也不再猶豫將事情報給了季南。
季南本不想見,可突然聽到被押在外面的那兩個修士喊道,“我們要說的是關於歷代城主府的秘密,只有現任城主才能聽。”
季南決定見他們,這才從那兩個修士口中知道原來城主府的地下居然管着很多犯人,都是前幾任城主在任期間抓的,現在上一任城主慕容水跑了,就該下一任城主接管了。
他們兩人是來向新任城主大人稟告這件事的,此外就是將兩天前上一任城主帶領衆侍衛支援之時,十八號和十九號牢籠裡的犯人逃走的事報告上去,畢竟能被關在牢籠裡的人都是危險分子,誰知道出去之後會怎樣?
“十八號和十九號一個是前任城主慕容水的二子慕容冰,是在十多天前關進來的,一個是叫凌虛子的老頭,具體的經歷因爲時間長久已不可察,只知道有記錄以來這老頭就被關在這裡。”
“那天,慕容冰脅迫我拿了鑰匙放他出去,之後我和凌虛子老頭說話,說着說着我迷糊了,等到清醒過來就發現凌虛子老頭不見了,十九號的牢房也空了。”其中一個侍衛說道。
衆人這才知道原來那個老頭的名字叫凌虛子,一時之間神色有些怪異,要知道,以子結尾的名號早就沒有人用了,不是不想用,而是不能用,因爲按照靈虛大陸的慣例,只有渡劫成功的仙人期修士才能在自己的名字後面加上‘子’。
“姐,他是嗎?”小魚兒最先打破了平靜,問道。
小藍點點頭,“應該是的,吧!”
小魚兒疑惑的看着她,小藍想想解釋道,“你覺得一個城主府的地下牢籠能困得住一個仙人期修士嗎?”
小魚兒搖搖頭,“肯定不能!”
所以,小藍姐纔會覺得這老頭或許有可能不是仙人期修士。
底下的兩個修士更是一臉的懵,先前說話的那個結結巴巴的說道,“不能吧,那老頭成天叫嚷着出去,還傻呆呆的用手掰鐵欄……”
小藍搖搖頭,“你們出去不要亂說,不然仙人期修士不高興了,你們萬一有個什麼,我們可救不了你們。”
被小藍一同嚇唬,兩人點頭如搗蒜,連凌虛子這個名號也不敢叫了,只用仙人來代替。
“就這些了?”季南見他們說完了才問道。
那修士點點頭,“就這些了!”
“他們都是以什麼罪名被關進來的?”小藍突然問道,衆人聞言也傾聽起來。
“慕容冰是對城主不敬,凌虛子老頭——”說話的修士撓撓頭,“我爺爺的爺爺,往上數三代,大仙都關在裡面。”
小藍點點頭,“嗯,那他們——”
她擡起頭,聲音陡然嚴厲,眼神中的冷光更是讓人不敢直視,“有沒有被虐待。”
修士咽口吐沫,強支着打顫的雙腿,戰戰兢兢的答道,“沒有,牢籠裡的犯人從,從沒有被打過,就只是被關着而已。”
小藍垂下眼皮,掩下心裡的哀傷,“好了,我問完了!”
聲音低的幾不可聞,季南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因爲說什麼都沒用了。
“地下牢房裡還有多少犯人?都是因爲什麼什麼樣的罪名被關進來的?都關了多長時間了?他們試圖逃跑過嗎?”季南一下子甩出一堆的問題來。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先前說話的侍衛再次開口一一說道,“底下牢房裡一共有五十七名犯人,全是歷屆城主關押的重犯,罪名各有不同,有的就是如慕容冰這樣冒犯城主的,也有的是曾經做下過十惡不赦的壞事,但是有幾個就像凌虛子老頭那樣的,只知道姓名,什麼時候關進來的,又是因爲什麼罪名,通通不知道。”
“他們與凌虛子老頭一樣,關押時間太長了,而在幾百年前,地下牢籠裡曾發生過一次火災,將裡面記錄犯人資料的檔案全部燒燬了。就連這些犯人的姓名也是後來補充資料後才問的。”
“說到逃跑,您們要是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地下牢籠的嚴密度非常好,除了我們開門放人,任何犯人都跑不出去。”修士說的時候頗有些眉飛色舞。
不過,季南似乎真的只是隨便問問,他點點頭,沒有再多追問,而是轉而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在地下牢房裡當差的?”
“哦,我們家祖輩都是看守城主府地下牢籠的,我也說不上什麼時候,總之,我爺爺的爺爺以及他爺爺都是做這個的,到了我的時候,也是做看守,若是不出意外,我兒子也會繼承我的職位。”說到兒子的時候,這個明顯單身的修士臉上出現一抹紅暈。
季南點點頭,“行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好好當差,底下的事不要亂說,時機合適了我會親自下去查看的。”
說完,又讓等在外面的洛天星拿出兩份給侍衛的獎勵發給兩個修士,兩個修士拿到後很快就回了地下牢籠。
城主府議事廳裡的幾人則將這些消息好好消化了一番。
“季南,你就不好奇嗎?”薛易支着肘,慢慢吞吞地道。
季南苦笑,“怎麼不好奇?可是一旦見了那些人,放還是不放,太爲難人了。”
“放呀,又不是你關的!再說,慕容水不是個好人,被他關起來的肯定是和他敵對的,一定是好人,當然得放!”小魚兒只要一想到若是自己被關在裡面,真是渾身難受,至於其中混亂的邏輯關係,其他人聰明的視而不見。
“小魚兒並不是每個都是凌虛子老頭,誰知道放出來會怎麼樣?”季南說道,他以後會成爲整個藍花栗鼠族的統治者,不能偏聽偏信,得有自個的想法。
所以,他還是傾向於先留着,等他想清楚了再決定。
小魚兒撇撇嘴,對於他們妖族來說,長壽是追求,但最重要的還是自由,若是沒有自由,再長的壽命也只會讓人厭倦。
“好了,明天還有一攤子的事兒,今天就到這兒吧!”季南站起身說道。
其他幾人也拿出各自的蒲團來盤腿坐着修煉,纔剛進入狀態,好奇去看黑龍的阿城和小天回來了,兩人見狀也開始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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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五百公里意外的茂密的樹林裡。
商議完了的慕容雪和明火門魁梧修士一行人正在喝酒慶祝,樹上的林希也將這裡的信息化成靈氣儲存在玉牌裡。
凌虛子老頭接過玉牌用一根細如頭髮絲的黑色的線系在白色小鳥的腳上,另一頭穿過了玉牌上的小孔。
然後對着小鳥嘰裡咕嚕的不知說些什麼,小鳥就自己飛走了,看的林希一愣一愣的。
“這樣就行了?”林希擔心的看着拖着有它半個身體大的小鳥,唯恐它廢了一半飛不動掉下來了,遲疑的問道。
老頭捋捋鬍鬚,不滿的瞪了林希一眼,“我養的可沒那麼弱!”
林希看老頭很有自信,只得點點頭相信了。
正當林希想跟老頭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作戰計劃,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幾聲鳥鳴聲,而後樹枝嘩啦啦的響聲。
不僅是林希,就連底下的慕容雪和魁梧修士也停下來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還沒等魁梧修士派過去的弟子檢查,一個半人多高的身影就撲了過來。
“長途鳥!”林希目瞪口呆,這長途鳥送信怎麼送這兒來了?
慕容雪和魁梧修士面面相覷,他們和自己人都有特殊的聯絡方式,極少會用到信使門送信。
不過,人家長途鳥也沒搭理他們的意圖,而是仰着腦袋,將長嘴翹的老高,一雙綠豆大的眼珠子咕嚕嚕亂轉,到處都是黃油油的樹葉,明知道收信人就在這裡偏就是看不到。
看到長途鳥仰着頭的樣子,林希心裡一動,信是她的!
應該是前幾天寄給林知的信的回信。
林希這會兒頗有些欲哭無淚,這封信她一直盼着呢,可偏偏早不來晚不來,貴賓樓不送、薛易那兒不送,偏偏送到她這兒來了!
“丫頭,你的信!”旁邊感覺到長途鳥打量眼神的老頭轉身看看問道。
林希點點頭,鬱悶道,“嗯,是我的!”
“那還不趕緊拿?”老頭很是無語的看着她。
“那慕容雪和明火門的人不就知道了嗎?再說,我們的目標是慕容雪和白遲,牽連進明火門的修仙者對咱們沒好處!”林希嘆口氣說道。
以她現在的修爲和實力,對付白遲穩操勝券,慕容雪就交給老頭了,剛剛好一刻鐘用不了就解決了。
要是加上明火門的人,誰知道慕容雪和白遲會不會趁機跑了,還有,人家現在是同盟了,一家有難,難道另一家會坐視不理?
只要還想結盟,魁梧修士就不會做出這種沒腦子的事。
老頭不禁皺皺眉頭,“你這丫頭不利索,想打就打,哪兒來這麼多顧慮,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活的也太憋屈了!”
林希暗暗吐吐舌頭,期期艾艾的問道,“老頭,你一次能對付幾個?”
“你放心,底下的人一個也跑不了,放心拿你的信去吧!”老頭擺擺手,似有些不耐煩道。
林希翻了個白眼,她就一金丹初期修爲,可不是渡劫期什麼的,當然得考慮周全了,畢竟她的小命還是很脆弱的。
不過,也確實該抓緊了,慕容雪和魁梧修士依然懷疑到了這附近藏着‘外人’,雖然面上神色不變,可是他們四處亂轉的眼珠子再明顯不過了。
而且看明火門其餘修士逐漸包圍長途鳥的動作,林希可以確定,他們的目標是她的信。
不過,長途鳥還是很負責任的,不等他們靠近,就飛了起來,停在了林希和老頭對面的一棵樹上。然後剛好看到了自己的客戶正跟個樹袋熊似的抱着一根半人粗的樹幹炯炯有神的看着它。
林希揉揉眼,總的覺得長途鳥好像生氣了,再不猶豫,立刻從樹枝間站出來,一個縱身跳躍到了對面的樹上,然後被一個又長又尖的東西啄了。
林希摸摸胳膊上的印子,心想,她還真沒看錯,長途鳥果然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