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舒宜再次審視的望望女兒,心中有種說不清的困惑。女兒,怎麼似乎突然從不懂事的小孩子,就蛻變成商場的精英似的。連心智都變得像成年人般成熟,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墨舒宜無法擺佈心中的不安。
而對於夏若曦來說,她還是要找一下凌以默。要他調查高世業的事,不知道他辦的怎麼樣了。
在高世業的太太甦醒之前,她必須拿到高世業包養小三的證據。
晚上,夏若曦給凌以默打電話。電話通了,卻遲遲沒有人接。
怎麼回事?拒接她的電話,還是沒聽見,或者忘記帶手機。
接着打了兩次,那邊凌以默才接了,可是聽不到凌以默說話的聲音,只聽到短促的喘息聲。
夏若曦連喊了幾聲凌以默的名字,也沒得到那邊的回答。怎麼回事?夏若曦稍微的怔愣後,才猛地想起凌以默有繼發性癲癇的病史。她想也沒想,立即對着電話那邊喊:“堅持住,等着我馬上過去。”
說完,夏若曦掛斷電話,拎起皮包,急匆匆的奔出房間。
這會兒康叔已經下班了,夏若曦情急之下,自己開車出去。她會駕駛,前世的時候,早就拿到駕駛證,今世只是礙於這十七歲的年齡,不敢暴露罷了。
開車離開家,夏若曦先找藥店,買了拉莫三嗪後,再趕向凌以默的家。
也是到了凌以默的家,夏若曦纔想到最重要的事,她開不開門,這時候再求助警察,怕是來不及了。怎麼辦?夏若曦焦躁的按着門鈴,希望凌以默能有能力堅持着幫她打開門。
就在夏若曦焦急萬分的時候,房門打開了,凌以默完好的站在夏若曦的面前。
沒事了?夏若曦看到凌以默安好的樣子,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站那裡幹嘛,來了,就爲了給我當門神嗎?”凌以默又是他慣常的妖嬈的微笑,眼神明亮的就像星光下花葉上滾動的凝露。
“吃過藥了嗎?”他沒事,那麼她真的是多次一舉了。夏若曦將拉莫三嗪交給凌以默,“自己以後多注意點,你既然沒事,那麼我就走了。”
凌以默接過拉莫三嗪,眼神震驚的望着夏若曦。無法相信夏若曦居然知道他有些時候,的確離不開這拉莫三嗪。“你究竟還知道別的什麼?”
夏若曦這纔想起來,她暴露了什麼。可是已經被發現了,索性就不掩飾了,“知道很多。羊耳朵衚衕23號。”她和他本來是仇人,他發病,她原本可以坐視不管,或者幸災樂禍的。但是她走失了惡毒,所以讓善良支控,居然擔心這個魔鬼一樣的人。現在被凌以默發覺她的無所不知,那麼也只能硬着頭皮將這個橋段演完。
“你調查過我?”凌以默的眼神突然變得鷙猛,那是一頭野獸被逼到死路,纔會有的兇狠眼神。
“是。”夏若曦直接承認。雖然她目前其實所有的調查,都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但是不這樣說,難道讓她直接說她是重生過來的,所以洞悉一切嗎?
凌以默一把將夏若曦扯進家裡,關上門。他的眼神又冷又冰,甚至充滿了濃重的戾氣,此時的他,不再像是個妖孽,而是像個徹底的冷酷的殺手。
“那麼,你知道我爲什麼接近你們夏家了嗎?”
“知道。我還知道,你和謝紹軒是親兄弟!”夏若曦嘴角漾出冰涼的微笑,很淡定,似乎眼前的凌以默對她來說,只不過是她掌心裡的玩物。
“軒,你居然出賣我!”凌以默怒吼着,低沉壓抑的聲音,就像是被激怒的充滿危險的獅子。
凌以默的話,反而提醒了夏若曦,哈,沒想到她居然找到報復凌以默和謝紹軒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們兄弟互相殘殺。於是,夏若曦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對,他出賣了你。那副蘭竹圖,也是你串通姚芊芊,掉包的吧。”
凌以默臉上散發着濃重的寒氣,握緊拳頭狠狠的捶擊向牆面。骨骼和牆壁劇烈碰觸的脆響,刺激了夏若曦的耳朵,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我知道你想報復的人,是我爺爺夏青山。可是你利用我和我媽當復仇的階梯,不覺太卑鄙了嗎?夏青山欠你的,我和我媽並不欠。”事到如今,夏若曦覺得敞開天窗說亮話,反而對以後她和母親的生活,更有力。她不要她們母女當凌以默和夏青山之間的炮灰。
“哈哈,紹軒,你果然是我的好弟弟。”凌以默放聲大笑,明明是笑聲,卻能濺起人無比的驚悚的感覺。
“這你怎麼能怪他呢,英雄都難過美人關,更何況他並不是英雄,只不過是個渴望愛情的平凡人罷了。”夏若曦在挑撥凌以默和謝紹軒之間的情感。讓他們親兄弟相恨相殺,那麼她不用多動一副腦筋,就達到報仇的目的,豈不是更好。
“哈哈,這話說的好。”凌以默再次放聲大笑,那笑聲充滿了絕望。“他一出生就在一個無比幸福的環境中,有雙全的父母疼愛着呵護着長大。他就像是王子,而我呢,守着一腔的仇恨,帶着一生的殘缺人生。哈哈,對,他高尚,我卑鄙。爲了討好一個你,他就背棄兄弟之情,出賣我,這樣的好兄弟,真的千古難尋,哈哈……,我是不是太好運了,有這樣聖人似的弟弟。”
恨吧,越恨越好,那麼不用她報仇,他們兄弟兩個就能兩敗俱傷。夏若曦心裡咬牙的詛咒着。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的目的,爲什麼不早揭穿我?”凌以默眼神咄咄的望向夏若曦。
“揭穿了,又怎麼樣,讓一隻瘋狗知道他已經瘋了,反而會加重他的瘋狂,不如安撫他,告訴他,他是正常的,讓爲了繼續保持這份正常,而將瘋狂壓抑下去。”夏若曦嗤笑的說着。
凌以默定定的審視夏若曦半天,然後他的脣角浮現豔麗的笑容,“怪不得,你從第一天看到我就反感,甚至在你媽面前詆譭我。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一切,知道我的目的。可是現在你爲什麼不繼續忍着,而要說出來呢,就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夏若曦哈哈大笑,“怕。我又不是聖人,當然會怕死,可是你也一樣。要不然,你的復仇方式,就不是繞了彎路,用我們母女當你報仇的階梯。若真的不怕死,早就拿着砍刀將那些害你受苦的人,一刀斃命了吧。”
“真是低估你了。夏天澤的女兒,果然不是吃素的。”凌以默自嘲的笑着,“你什麼都知道了,但是有個故事你是不知道吧,來,坐下吧,聽我講一個故事。”
“好呀,我看看你打算用什麼樣的故事來取悅我的耳朵。”夏若曦沒有拒絕,轉身坐到沙發上。
凌以默沏了咖啡,只給夏若曦沏了一杯,他自己則有些慵懶的坐到地毯上,斜倚在沙發邊,開始講述着一段陳年往事。
“在香港,有一家的女兒,長得就像天使一樣的美麗純真,她的美麗讓任何一個見過她的男人,沒齒難忘。可是這個女孩子,偏偏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並且愛的無法自拔,爲了他,她忍氣吞聲甘心當他婚姻中的第三者。並且爲了那個男人生下了一個兒子。後來那個男人爲了和這個女孩在一起,決定和他的妻子離婚,就在他提出和妻子離婚的時候,他那個妻子爲他生的兒子,卻突然高燒昏迷,他的妻子就求他去醫院看看他的兒子。男人不忍心了,就跟着妻子走了,這一走,就是杳無音訊。女孩子一直癡癡的等着,直到等到那個男人全家搬到英國的消息。女孩子傷心欲絕,可是爲了她的兒子,她必須堅強的活下去。沒有那個男人的日子,女孩帶着兒子和她的父親相依爲命,在她的兒子三歲的時候,她父親的一位故友過來香港投奔……”
夏若曦從凌以默的講述中這才知道,她的那個爺爺夏青山拋棄妻子偷渡香港求助已經在香港定居的好友凌世顯。因爲世家的友誼,凌世顯決定幫助夏青山在香港站穩腳跟,後來改革開放,夏青山決定返回內地發展,當他要走的時候,趁着酒醉,強暴了好友的女兒,導致那女子羞辱自殺,留下年幼的兒子,凌世顯得知情況後,要殺掉夏青山,爲了自保,窮兇極惡的夏青山親手將凌世顯殺死,並且將凌以默的活活摔向牆壁,企圖摔死他斬草除根。在確定當時的凌以默被摔得斷了氣後,夏青山一把火點着了凌家,帶着凌家的幾樣傳家的古董字畫,金銀細軟,逃回內地。
幸而凌家的鄰居發現了火情,及時的將緩過氣來的凌以默從大火裡面救出來。
凌以默九死一生,卻因爲頭部被摔傷,顱內重損而後延留後遺症繼發性癲癇。
舉目無親的凌以默被送進孤兒院,在孤兒院裡受盡欺凌,後來凌以默的親生父親,在國外得知了凌家發生的一切,回到香港,找到了凌以默,將凌以默接進了謝家,然而凌以默卻受到謝家其他人的排斥,這中間包括謝紹軒。凌以默的父親謝越沒辦法,最後只得將凌以默送回苔北,託給凌家的親屬照顧。只有寒暑假的時候,謝越才接凌以默回香港短期間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