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甘 1

“若曦,若曦……”母親的呼喚就在耳畔,悽慘而無助。

夏若曦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醫院的急救室裡。她沒死嗎?從她們家四層高的房頂跳下來,居然還沒死成嗎?

真是太可笑了。

她難不成變成了超人。

“媽,別哭了,我不沒事嗎?”夏若曦慢慢坐起身,伸手去觸摸伏在病牀上哭泣的母親的頭髮。母親有心臟病,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傷害。原諒女兒吧,讓你受這樣的驚嚇。

夏若曦那顆早已經被冰雪封疆的心,唯一的柔軟就是給母親的。

儘管她以前從來都只喜歡和母親作對,可是天知道,這個世界,她最愛的也只剩下她的母親了。

很想輕柔的撫摸母親的頭髮,小的時候,每次睡覺前,母親都是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然後輕哼着睡眠曲,哄她入睡的。而今,她也想以這樣的姿勢,安撫母親的無助。

可是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出現了,她的手居然穿透了母親的頭……

她竟然觸不到她的母親。

夏若曦驚駭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再次去觸撫母親的時候,依然是無形的穿透。

“我要告死你們,爲什麼不再急救?她還活着,她還活着……”突然那熟悉的聲音,夢魘一樣的聲音暴響。

魔鬼,魔鬼!

夏若曦全身瑟縮一團,驚惶的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過去。

“凌先生,請節哀順便,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一個帶黑框眼鏡的醫生,正對着表情無比猙獰的凌以默,解釋着。

“她還有心跳,你沒聽到嗎?她的心還在跳啊……,給我回去救她,要不然我就殺了你,聽見沒有……”凌以默那張成熟卻依然美得像個妖孽的臉,此刻恐怖的扭曲着,眼睛像吸血惡魔那樣恐怖駭人。他不停的咆哮着,扯着醫生的衣領,抓他到病牀前。

看着他的靠近,夏若曦再次想起昨晚被他野獸一樣的凌辱,恐懼蔓延她的全身,她無助的抱住自己,她的顫抖如風中枯葉一樣悽慘。

“以默,以默,你不要難過了……,我知道你對若曦像女兒一樣的疼愛着,可是若曦已經死掉啦,你理智一點啊……”墨舒宜站起一把抱住變得歇斯底里的凌以默,哭着安慰。

“什麼死掉了?她是你的女兒,親生女兒啊,你居然詛咒她死掉了???你還有資格做她的母親嗎?”凌以默鬆開抓住醫生的手,一把掐住墨舒宜的下頜,那醫生趁機慌亂的逃開。

“你說若曦死掉了,那麼你這當媽的不心疼嗎?你的心臟病呢,怎麼沒復發?你的女兒死掉了,你不是應該心痛到心臟病發纔對嗎?你這個冷血的女人……”凌以默野獸般的對着墨舒宜咆哮着,那張兇惡的臉就像是地獄惡鬼附身。

“我……我是心疼,可是我更疼你啊,我要爲了你好好活着,就爲了你,好好活下去……”墨舒宜全身顫抖,哀楚無助,人已中年卻風韻猶存的美麗面孔,一片蒼白脆弱。

“媽……”夏若曦聽到這裡,臉上已經蔓延如一條河的淚水。雖然她很希望母親能夠好好的幸福的,堅強的活下去,可是當親耳從母親的嘴裡聽到,她愛凌以默更多過她的親生女兒的時候,失去母親寵愛的夏若曦,還是無法自己的崩潰了。

可是她的痛苦呼喚,眼前的人們,誰又能聽的到呢?

“滾!都給我滾出去……”凌以默眼神暴戾的瞪着墨舒宜,獅子一樣的大吼。

“以默……”

“滾!!!”

所有的人都因爲變得像個駭人魔鬼似的凌以默,嚇到慌亂,離開。

“若曦……”當急救室只剩下凌以默,一聲飽含深情的低喃,終於從他的口中低低的喊出。此刻那美麗的像櫻花變幻的妖孽的臉上,第一次閃現無比純淨溫柔的光芒。

夏若曦突然覺得這像是幻覺,眼前的凌以默更像是一個剛從天堂墮入人間的天使。

“你永遠是我的!!!”凌以默那優美弧度的脣角,漾着一抹無比妖魅的笑。他俯下頭去親吻病牀上的夏若曦。

而夏若曦本能的駭然的想要逃避這個吻,但是她還沒來的逃開,凌以默已經穿透她的身體……

夏若曦再一次驚惶。

她的身體???

她,逃離到牀下的她,雙眼懵然。

她眼睜睜的看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凌以默那令她作嘔的嘴脣,靠近的躺在病牀上,頭上染滿鮮血,臉色蒼白無血的自己。

是的。她的血肉之軀就躺在那裡,靜靜的躺在冰冷的急救病牀上。

她死了。

夏若曦死了。

是解脫嗎?

夏若曦突然感覺無比的輕鬆。

她自由了。

凌以默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卻居然不捨那一副,連夏若曦自己都嫌棄的皮囊,依然抱着在低語着什麼。

一切都不關她的事了。

她死了,解脫了。

夏若曦的臉上浮現嬰兒一樣純淨單純的笑容。

她毫無眷戀的向着門口走去。

不管是下地獄,還是進天堂,對於此時的她,都是輕描淡寫的事。

她不在意。

何須在意?

死都已經死了。

該走了,已經沒什麼留戀的。

都說生命的盡頭就是夢重新開始的地方,那麼希望她的夢也能重新開始。

夏若曦覺得的身體飄飄搖搖,彷彿一片被風吹起的羽毛,一種輕盈感,讓她更加淋漓解脫的暢快感覺。

“請節哀吧,大小姐是個好人,在天上一定會過的很好的。”

那邊有個男人安撫的聲音,吸引了夏若曦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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