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曦有些感觸的望着連玉杏,本來連玉杏作爲她父親的一個情婦,夏若曦是該站到唾棄憎恨的角度上,看待連玉杏的,現在卻看到連玉杏的悽慘,夏若曦心底的善良,還是慫恿着她對連玉杏動了惻隱之心。
而連玉杏不知道是沒認出夏若曦,還是故意裝作不認識,對她們將她保出來也沒半分感激。徑自往前走着。
路過一家小吃店的時候,連玉杏才停下腳步,看的出她是餓了。
夏若曦望着連玉杏說道:“是餓了吧,進去吧,我請你吃點東西。”
連玉杏聽着夏若曦這麼說了,就轉身走進小吃店。
在小吃店,連玉杏大快朵頤,彷彿真的餓瘋了一樣,飯量大到,夏若曦和陶冰潔都目瞪口呆,只擔心她那瘦瘦的肚皮,再被撐爆了。
連玉杏吃飽喝足,站起身就走,連看夏若曦一眼都似乎沒那個興趣,更別說基本的禮貌了。
氣的陶冰潔忍不住了,臉色大變的在連玉杏的背後狠狠的比劃着打人的手勢。
夏若曦對着陶冰潔笑笑,示意她不要在意,沒必要同這樣的人計較素質。
離開小吃店,夏若曦幾步搶到連玉杏身前,擋住她的路,“你認識我吧!”
連玉杏的目光散漫而呆滯,落到夏若曦身上,然後又閃開。沉默不語。
連玉杏這樣的反應讓夏若曦更加確定,連玉杏早就認出了她,“你不奇怪我爲什麼來找你嗎?”
連玉杏即使聽夏若曦這麼問她,都不帶有一絲情緒的。
氣的陶冰潔實在忍不住了,對着連玉杏吼,“你是死人呀,就算是鬼也會說一兩句鬼話的吧!”
夏若曦要是不拉着陶冰潔,估計陶冰潔就要暴揍連玉杏一頓了。讓夏若曦心中對陶冰潔的性情,真是徹底的服了,好一個潑辣的女人!
要是平時夏若曦那烈性子,也早就發作了,不會打人但是也早就罵髒話了,但是現在情形不一樣,她需要從連玉杏嘴裡,得到有價值的東西,所以一切只能忍了。
不過陶冰潔這發作的脾氣,也倒真有了效應,連玉杏開口了,聲音極爲冷淡,“我就算是鬼,也是個女鬼,女鬼只會對男人感興趣,你們這兩丫頭給我走開,老孃不伺候你們。”
“遭死的玩意兒!”陶冰潔徹底忍不住了,對着連玉杏破口大罵。
夏若曦見此情景,忙擋到陶冰潔身前,防止她氣急了真的對連玉杏動手,“我二嬸怎麼沒好好安頓你呢?”聽着看着連玉杏對她們的反應,夏若曦知道要是想着好好的從她的嘴裡問出什麼,是不可能的,或者早就有人對她下令封口了吧。
夏若曦本來就是使出兵不厭詐的那一招,效果卻真的管用,連玉杏的嘴角開始抽動,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像個充滿仇恨的女鬼似的,相當恐怖,但是她真的很有忍功,嘴巴明明想着吼出什麼情緒的,然而一眨眼,她臉色又恢復了平靜,甚至眼神也恢復成先前的散漫呆滯。
低估這個女人了,她還真不簡單。夏若曦眯着眼睛凝神審視了連玉杏半天,之後果斷放棄從連玉杏嘴裡套到什麼話了。閃身讓連玉杏離開。
“你怎麼就讓她走了,什麼還都沒問出來。”陶冰潔十分不解的望着夏若曦。不明白夏若曦費心思費錢找到連玉杏,爲什麼目的都沒達到就放連玉杏走了。
夏若曦冷笑,“我們怎麼能和一個女鬼有交流的語言呢?”
一句話讓陶冰潔更是一頭霧水。
她自是不知道,夏若曦其實已經得到她想得到的答案。她剛纔問連玉杏的那句——“我二嬸怎麼沒好好安頓你呢?”,雖然沒有得到連玉杏的回答,她卻已經從連玉杏的反應中得到確實的證據。不管這個連玉杏和連靜芬到底是不是親系,她們是認識的,這個毫無疑問!她們之間存在着什麼勾當,這也是確定的。
並且夏若曦自知以她的身份,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連玉杏的信任的,沒信任,那麼就不可能從連玉杏的嘴裡得到真話,就算她們繼續糾纏下去,惹了那連玉杏無奈了,也只是隨意的扯個謊言糊弄她們罷了。
她不能太逼迫這個連玉杏講她不願意講的,要是惹起了連玉杏本能的自衛衝動,或者以後連玉杏會藏起來,讓她再也找不到。那麼就得不償失了。
如果,一切都如夏若曦自己推斷的那樣,有人在蓄意的耍詭計陰謀,故意用藥物誘發她父親夏天澤的心臟病發,那麼連玉杏該是那個最關鍵的人,或者說她不是主謀就是幫兇。必然是連玉杏將那些激素藥品哄騙着她父親夏天澤吃下去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在她沒有拿到最確鑿的證據之前,她不能再打草驚蛇。
“走吧,你一夜沒睡,不能再熬着了,趕緊回家好好休息。”夏若曦笑着對一臉狐疑的陶冰潔說道,“對了,我明天準備好錢,麻煩你交給那個人。”
陶冰潔聳聳肩,“弄得我好糊塗,不過,算了,我也覺得那個女人除了欠揍,沒別的價值。”
夏若曦大笑,“都說我性子烈,脾氣壞的極,現在算是終於找到代替我當壞脾氣第一的人了。”
陶冰潔挑挑眉,“我們是不同類型好吧,我是超有正義感的人,對那些壞人必然的會義憤填膺,你純粹是大小姐脾氣,公主病,怎麼能和我混爲一談。”
夏若曦撇嘴,“反正我以後記得,最好別和大律師鬥嘴就算了,我一定輸的。”
“切!這和律師有半毛錢關係?我說的是事實好吧。”陶冰潔超不屑的樣子,不過轉而就笑了,“我覺得我很奇怪捏。怎麼和你這個小丫頭鬥起嘴皮子來了,你連成年人都不算,我大你好幾歲的人,這不是厚臉皮的欺負你嗎?”
夏若曦斜陶冰潔一眼,“是呀,你終於發現啦?”
陶冰潔一時沒反應過來,詫異的問:“發現什麼?”
夏若曦跑開幾步,距離陶冰潔遠了一些,才大聲的說道:“你發現你自己的厚臉皮呀,哈哈……”說完就邊笑邊跳。
這邊,陶冰潔哇哇大叫着,去追,兩個人一前一後笑的稀里嘩啦的追逐打鬧着。
伴着這樣的嬉戲,夏若曦和陶冰潔之間的友情也在慢慢增進。
和陶冰潔分手各自回家後,夏若曦交代廚房中午想吃的菜色後,就進了新設置裝修的書房。
這間沒有之前的書房面積大,而且位置也沒先前的好。離大廳遠了些,卻多了份真正的幽靜。
對於夏若曦這個並不讀書的人來說,這樣的空間已經算是挺合適的,讓她能靜靜地計劃着以後要做的事,要提前設置的局。
夏若曦回想着前世在暑假結束前,還會發生的事,想着自己在哪個階段可以插手去轉變全局。
畢竟從十七歲到二十三歲,有六年的跨度,夏若曦並不是每個細節都能想得起。她所能記住的也多是那些印象深刻的,對她和母親墨舒宜有影響的那些事情,其他的都是瑣碎的小節,記憶裡沒那麼詳細的涵蓋。
就目前而言,那些重大的事情,比如她砸傷夏天俊的事,母親墨舒宜被迫出讓公司股份的事,任她費盡心思,終還是順延前世的軌跡,無法改變的發生了。可是也有被她不經意間改變的,例如,她無意中砸壞的瑪瑙蟠桃的筆洗,那是她曾經用來砸前世第二個畫教的……
夏若曦正想着那個筆洗的事,欣慰還是有些事情是微妙的改變了,可是卻赫然看到書桌上置放的文房四寶之餘,一隻完好的瑪瑙蟠桃的筆洗,就擺在書桌上。
天!夏若曦腦子裡“轟”的一聲巨響,猛的從椅子上跳起來,筆洗不是已經被她隨手砸壞了嗎?怎麼會又有一隻完好的筆洗出現在面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