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什麼意思?”郭守雲聽出這話中的問題,他扭頭問道。\\
“總統辦公廳把我的會面時間也定在了下午兩點,”霍多爾科夫斯基將手中的毛巾扔在身邊女郎的托盤裡,聳聳肩說道,“而且我還知道,在這個時間段上,可能參加會晤的還有幾個從列寧格勒過來的人,比如說你那位老謀深算的岳父大人,另外,還有一位從美國來的朋......嘿嘿,姑且算是朋友吧。”
“這很正常,”郭守雲歪頭想了想,隨口說道,“依我看,咱們的總統先生最需要的東西只有一個----足以抑制政變發生的軍權,無論是你我也罷,亦或是我那位老岳父也好,咱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對某一地方駐軍握有絕對的影響力,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把咱們的會面在一起,本身不足爲奇。”
“至於說......至於說美國人,”說到這裡,郭守雲皺皺眉,沉吟片刻之後才說道,“你說的這個美國人究竟是誰?是熟人嗎?”
“熟,怎麼不熟,即便是沒見過面,你也應該聽過他的名字,”霍多爾科夫斯基笑笑,說道,“這人在你們中國,很長時間一段時間內都被視爲朋友,嗯,還是老朋友。****他爲中美建交做了很多事情,並因此享譽全球。”
“哦,我知道了,”郭守雲當即便明白這個人是誰了,對於一個八零前的中國人來說,如果不知道基辛格是什麼人,那就過於孤陋寡聞了,這個極力促成中美建交。並直接安排尼克松訪華的前美國國務卿,的確被視爲中國人的“老朋友”。
“他不老老實實做他地美中協會主席,跑來莫斯科幹什麼?而且還是選在這麼一個敏感時期。”微微一笑,郭守雲揉搓着鼻子的說道,“難道,難道他就不怕阿恰洛夫把他扣在莫斯科,讓他這輩子也回不了美國?”
“呵呵,阿恰洛夫又不是瘋子,沒事去動這麼個美國人幹什麼?”霍多爾科夫斯基伸手在郭守雲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笑道。“至於他爲什麼而來,其實也不難猜測。現在沒了克格勃,美國人安排在咱們這邊的間諜到處都是,他們就差沒掛牌持證上崗了,所以莫斯科這邊的事情,多半瞞不過他們。^^^^葉利欽先生是俄羅斯有史以來最傾向民主,最有風度的政治家。這可是尼克松先生的原話。試想,美國人怎麼希望看到他被共產份子武裝趕下臺呢?所以啊,他這次來估計有兩個目的,其一,斡旋,盡最大努力緩解武裝政變的可能性,其二,向別列佐夫斯基他們施加壓力,迫使他們放棄與哈斯布拉托夫的合作。而在這兩個目地中,我估計第二點更重要一些。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情況咱們現在還無從得知。”
“這種猜測很有道理。”郭守雲思索片刻,點頭說道,“這老頭在美國絕對是一個地位超然的人物,他要親自出席今天咱們與克里姆林宮領導層的正式會晤,這本身就是對外釋放的一個明確信號:美國人對別列佐夫斯基他們的做法不滿了,美國五角大樓對莫斯科近期的局勢給與關注了。這是典型地隱性外交手段,很容易理解的。”
“嘿嘿,隱性的外交手段。這個詞用的不錯,”霍多爾科夫斯基淡然一笑,說道,“不過我想你這個無比靈透的腦子,還是忽視掉了一個問題。^^^^”
“哦?說來聽聽。”郭守雲眉毛一揚,說道。
“美國政府中類似基辛格這樣的政治超人多得是,而處理類似的美俄關係問題,華盛頓那邊爲什麼不派別人。偏偏就派了一個全美公認的中國問題專家?這一點你考慮過沒有?”霍多爾科夫斯基笑道。
“嘶......”深吸一口氣。郭守雲恍然道,“我明白了。華盛頓這是醉翁之意不在.....不,應該說是準備一箭雙鵰啊。”
“呵呵,想到了?”伸手在郭守雲的膝蓋上拍了拍,霍多爾科夫斯基笑眯眯的說道。“就算是想到了吧,”郭守雲點點頭,說道,“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華盛頓又準備在中美關係上搞什麼舉動,難道說他們......”
“不要亂猜,”霍多爾科夫斯基擺擺手,扭頭瞟了一眼正站在一邊探頭偷聽地霍爾尼科娃,笑道,“小心被咱們的大喇叭聽去,回頭又給扔到報紙上去,到那時候,着腦的恐怕不僅是華盛頓了,沒準北京那邊也會跑過來找你地麻煩。\\\\\”
下意識的扭過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女人,卻發現這個好奇心濃的可以膩死人的傢伙,正在朝霍多爾科夫斯基瞪眼睛。
“沒看見男人在說話嗎?”咳嗽一聲,郭守雲板着臉說道,“你難道就沒打算自己四處轉轉?”
“有什麼好轉的,人家喜歡聽你說話嘛。”霍爾尼科娃嘻嘻一笑,用那挺翹的小屁股在男人後背上蹭了蹭,膩聲說道。
“你恐怕是喜歡聽我說的內容吧?”郭守雲淡哼一聲,說道,“去,離我們遠點,不然小心我殺人滅口。”
“去就去,有什麼了不起地,”把小細腰一扭,霍爾尼科娃哼唧一聲,隨手從自己的香檳小杯上扯下那片香橙,一抖腕扔在霍多爾科夫斯基的後背上,這才說道,“你這多嘴的傢伙,過段時間我準備借用一下你的別墅,開個生日宴會,這沒問題吧?”
“只要你走遠點,別偷聽我們的談話,那就沒問題,”霍多爾科夫斯基也不介意,他笑笑說道,“我甚至可以把這地方借你用上一兩個月,反正我打算去遠東借住一段時間了。^^^^”
“這還差不多,”霍爾尼科娃也不道謝,她帶着一臉滿意的笑容,扭擺着誘人的小屁股,徑自朝泳池另一邊地鮮花溫房走去。
“這騷狐狸,”看着女人遠去地背影,郭守雲手摸着下巴,低聲咒罵道。
“呵呵,老實說,這是你諸多收藏品中,唯一......啊,不,第二件令我羨慕的瑰寶。當然,與你地寶貝維克多比起來,她只能算是一個緊張生活的調劑品,能把兩個如此出色的女人搞到手,不能不說是你的運氣。”霍多爾科夫斯基抿抿嘴,咋舌說道。
“咳,”咳嗽一聲,郭守雲語氣不滿的說道,“你這頭純種的色鬼,能不能別把眼睛盯在我的女人身上?”
“無所謂,”霍多爾科夫斯基聳聳肩,說道,“真不理解你們男人的想法,女人嘛,無非就是財富的另一種表現形式而已,如果有必要的話,她們不同樣是能夠拿來交換的?就像我這的女人。”
伸手指了指在泳池邊晃來晃去的比基尼女郎們,他說道:“看上哪個,你可以隨便享用,我絕不介意。”
“那是她們倒黴,攤上你這麼個不負責任的傢伙,至於我嘛,我的女人就屬於我尊嚴的一部分,誰動她們,那就等於是朝我臉上吐痰,是最大的羞辱。”郭守雲板着面孔,冷言冷語的說道。
“好啦,好啦,不說這個了,”霍多爾科夫斯基自然瞭解這位朋友的脾氣,他就是典型的黃皮北極熊,既霸道又蠻橫,別人的女人他總不缺乏嘗試的興趣,可一談他的女人,多說兩句他都能翻臉。
“知道我爲什麼對基辛格此次莫斯科之行的目的這麼清楚嗎?”不失時機的轉開話題,霍多爾科夫斯基湊過來,幾乎是伏在郭守雲的面前說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對你的想法瞭解的那麼清楚?”郭守雲先是心不在焉的說了一句,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麼,這又轉口問道,“怎麼,難道是北京那邊又和你......”
他這話沒有說完,但是憑着對方的精明勁,這話的意思肯定是能猜到的。
“回答基本正確,”果不其然,霍多爾科夫斯基接口笑道,“華盛頓有一大堆的幕僚出謀劃策,而北京那邊呢,同樣也有一大羣的問題專家在瞪大了眼睛觀察,他們這兩方就像是琴者與最佳的聽衆,一個是寓意與弦,一個是聞絃音而明雅意。實話告訴你,早在兩天前,北京駐莫斯科的總領事館就已經與我聯繫過了,他們希望由我出面,與到訪莫斯科的基辛格接觸一下,探探華盛頓的口風,然後再考慮下一步。”
“哦?”郭守雲輕哼一聲,沒有明確表態。老實說,在這個時候他的心裡是感覺到一絲失落的,在爲中美接觸鋪路搭橋這個問題上,他顯然應該比霍多爾科夫斯基更合適,可北京方面的行動了,等於是直接把他繞過去了,甚至連一點基本的口風都沒透。這具體說明了什麼郭守雲可以不去理會,可話說回來,現在霍多爾科夫斯基把內情透出來了,他不可能不覺得堵心,用一句老百姓的俚語來形容,這就是癩蛤蟆爬到腳面上,不咬人它膩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