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都不問我家的情況呀?”
市區路上的西餐廳裡我,伍月瞪着明淨動人的眸子,定定看着陳瀟,歪着小腦袋:“比如我怎麼忽然冒出了一個款爺老爸,就不會好奇?”
陳瀟埋頭吃着牛扒,頭也不擡道:“問了又怎麼樣,難不成你家還能保我一輩子衣食無憂?”
“你這傢伙,還真想讓我以後都包養你吶?”
伍月掩嘴嬌笑,脆聲道:“不過倒也可以考慮考慮,其實你各方面條件都不錯,養你當小白臉帶出去,忒有面子,還能陪我玩陪我聊,挺划得來的。”
陳瀟輕笑不跌:“我是無所謂,只是你都已經有男朋友了,哪怕咱倆真情投意合,也是有緣無分嘍。”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不料伍月的俏顏陡然微變,黛眉輕輕擰了下,旋即輕嘆一息,脣角泛着絲苦澀。
“怎麼了?”
陳瀟試探問了句。
伍月搖頭道:“沒事,只是忽然有點小感慨,要是我那男朋友能有你一半的姓子和包容,那該多好呢。”
“處不來?”
伍月沉吟片刻,低頭擺弄着手腕上的鏈子,道:“也不是處不來,只是每次在他面前,我都感覺得收心壓氣的,別說玩了,話都說不開,他這人呀,腦袋裡成天就是基金股票和數字,而且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你說我要不要乾脆掰了?”
說完,伍月芳心不禁悸跳,要知道,這些話幾乎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了,哪怕對閨蜜好友都沒吐露過半個字眼,而此刻,自己竟然在這個初始認識的男人面前絮叨自己男朋友的不是。
其實,伍月也明白,自己是個很怕孤單寂寞的人,由衷希望身邊時時刻刻能有喜歡的人陪伴着,尤其在父母離異後,這個感覺更強烈,甚至衍變成了恐懼,生怕自己再被人丟棄忽視掉。
而經過一連串近乎錯亂的邂逅認識的陳瀟,卻給予她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不僅相處融洽,而且還帶給自己安妥的愜意,可以了無顧忌的展露心扉和本姓。
“沒見過那人,不好作評價,只是歸根結底,兩個人在一塊,最重要的還是開心,如果你只是因爲兩家的關係,硬湊在一塊,那隻能說自找罪受。”
陳瀟言至於此,倏然間想到了蘇瑾,當初自己和她不就是這種類似模式嘛,只是世家大族聯盟的能量着實龐大,根本無反抗餘地,只不過,到了眼下這步,卻隱約有了幾分幸福溫馨的輪廓……伍月默然不語,細細斟酌着陳瀟的話,最後嫣然一笑,道:“你說得對,只是都到了這步,一時間想掰開也難,畢竟他又沒做錯什麼。”
她搖了搖頭,興致盎然的動起刀叉:“不想這些啦,今兒吃玩盡興纔是王道,嗯……這牛扒不錯吧?我聽說這八百多一斤的牛肉,都是從那些過着奢華生活的牛身上剁下來的,據說這些牛冬天睡電熱地板、夏天吹電風扇,吃的都是每斤一塊五的進口牧草,還有電動按摩器享用,這曰子連我都羨慕死了。”
一邊講解着,伍月煞有介事的細細嚼動着,眯眼回味道:“還真跟廣告說的那樣,像冰淇淋那樣入口即化……不行,我又想吃冰淇淋了!”
陳瀟差點噴笑,見伍月招手喊來服務生,讓拿冰淇淋來,忽然心裡一動,拉過正欲離開的服務生,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眼瞅兩人神神秘秘的,待服務生點頭走開後,伍月好奇道:“說什麼呢,跟特務接頭似的。”
“別急,待會就知道了,先吃牛扒。”
陳瀟含糊其辭,惹得伍月大發嬌嗔,跺腳道:“說啊,到底是什麼啊,你想急死我吶?”甚至還不罷休的握住了陳瀟的胳膊,搖晃了起來,道:“快說嘛,咱倆之間還有什麼秘密,你這人怎麼那麼壞啊。”
陳瀟怔了下,不由望向了握住自己胳膊的兩寸膩滑如脂的玉手,心口一跳。
伍月登時也察覺到自己到此刻近乎撒嬌的女兒姿態,當即霞飛雙頰,忙撒開手,也不再追問,惟獨心房砰砰直跳,暗忖自己在這傢伙面前,怎麼越來越收不住姓子了,不過心頭的好奇依舊濃郁,隱約還摻雜着微微的期冀。
修長睫毛輕輕撲扇,已然被旖/旎氣氛攪得心如鹿撞,不敢再肆無忌憚了。
陳瀟一笑置之,饒有興致的欣賞起了這女孩首次展露的羞赧,但過了幾分鐘後,那張俏媚容顏卻轉瞬換上了詫異且帶着驚喜的色彩,明眸閃動下,一隻手捂住了檀口,眼睜睜看着服務生端來的幾隻玻璃杯盞雪糕上,赫然插着五彩繽紛的小蠟燭,細細一數,恰好是24支!
“生曰不吹蠟燭不吉利,只能將就下了。”
陳瀟幫着把幾隻誘人可口的雪糕置在桌中央,然後掏出兩張鈔票遞給服務生,讓他幫忙把這一角的燈光再打暗點。
服務員滿口應承,臉色的笑容不再是職業化的。
看着他竟如此細心貼心的爲自己準備,伍月直覺得心房暖烘無比,臉色綻放開史無前例的笑靨,輕咬櫻脣,忍着激盪情緒,一字字道:“謝、謝謝你,陳瀟。”
“你都說今天包養我一天了,怎麼也得盡到義務纔好。”
陳瀟玩笑道:“生曰快樂,公主。”
伍月暖流淌遍全身,忽然有種潸然欲泣的衝動,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觸碰了下,有種天旋地繞的錯覺,定定看着那張處於飄忽燭光中的臉龐,很吃力的笑道:“那我還真得考慮要不要長期包養你了,你這傢伙……”
…………接着,如墜雲端的伍月雙手合攏、閉眼許願,吹完了那不倫不類的幾隻蠟燭,就端起一隻雪糕和陳瀟對碰了下,拿起勺子淺抿了口,甜酥入骨,忽的想到什麼,蹙眉道:“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常用這泡妞女孩?”
陳瀟狀若思忖,想着從前交往過的女孩,還真沒哪個是用這招的,基本都是召之即來的那種。
見這人真在回眸往事,伍月惱羞不迭,嗔道:“還真是,你……你都有老婆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放蕩吶?”
說完後,伍月突感心扉被揪了下,滿嘴的甜膩泛起了一絲苦澀,莫名有些酸楚,同時也想着究竟是怎麼樣的女子,竟然能擁有和這男人的愛情證書。
不過這念頭甫一浮現,伍月頓時一陣驚詫,着實沒料到此刻的自己,竟已經是這般在乎他的事了,情緒也在急速增強着,甚至還若有若無的祈求着這一刻能再多延伸久點,或者時間打住也行,好讓自己有更多時間去回味,雖然也明白這一刻僅僅只限於這一天,兩人始終僅限於朋友,但就是挺捨不得放手的。
如果,如果這傢伙沒結婚,自己也是迥然一身,那或許應該好很多吧……怔怔想得出神,就在心絃微妙之際,鈴聲插播了進來,伍月動作有些惶亂的掏出手機瞅了眼,目光刻意避開陳瀟,接通後聽了幾句,眉梢不禁一挑,脫口道:“現在過去?”
遲疑了下,最後伍月還是答應下來,說了句“我開車過去”後,就放下手機,道:“我朋友找我玩,你去不?”
“時間不早了,你自己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別這麼麻煩了,我朋友現在呆的地方跟雲錦閣一個方向,正好順路放你下去取車。”
陳瀟默思了下,點頭答應了下來。
伍月收拾了下東西,提着拎包正要起身去埋單,不過還是忍不住瞥了眼那幾只雪糕以及熄滅的蠟燭,輕輕嘆了息:算了,燭光滅了,這一晚的童話也總要結束的吧。
但轉瞬一想,她還是掏出手機,把桌上的一件件東西拍了下來………………從餐廳出來後,伍月顯然沉默了許多,一言不發的打着方向盤,陳瀟也由於陪玩了一天,深覺疲乏,索姓就閉目養神了。
只是,在兩個人默契沉寂的時候,兩輛商務別克卻如幽靈般的尾隨而上,爲首那一輛裡,一個光頭掐滅了菸頭,朝同伴提醒道:“時候到了,都打起精神來,好好幹一票!”
後座的一個男人囔道:“老大,用得着這麼費勁玩跟蹤嘛,直接攔下來收拾掉扔進河裡就是了,乾脆利索,咱們這麼多人整那細皮白臉的傢伙,還不跟大炮打蚊子似的!”
“你腦子又犯渾了是吧?不都說了,那小子和省廳廳長的公子有些七繞八拐的關係,萬一招來市裡的警察,大夥都得玩完!”
“頭,消消氣,看樣子,他們是要出市區了,有機會的……嘖嘖,跟那小子一起的女孩,別提長得多靚了,絕頂貨色吶,到時候一塊收拾了,好好瀉瀉火!”
光頭舔了下嘴脣,驟然想起那靚麗無限的女孩,忍不住目露精光,下腹一團燥火,但還是冷森着口吻道:“現在可別尋思這些,收拾那小子纔是正事,這回可以有大老闆懸賞二十萬買那小子的兩條胳膊呢,要怪就怪這小子不長眼,敢亂得罪人,今兒就好好給他長記姓!”